「這還不簡單,阿硯要贏之棠,就要贏得漂漂亮亮,不借助任何官家人之力,之棠先聲奪人,他則從不疾不徐到先疾後徐,最後徐圖良策。」
「是,您分析得很精闢。」
「那麼‘橡樹’的董事長,從今天起就是阿硯了……」能在短短兩天時間將三位股東搞定,讓他們轉讓股份,哪里會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沒人知道他使出什麼手段,那三位股東非富則貴,當初與官家合作建立‘橡樹’,迄今為止已有數十年了,對公司感情頗深,加上多年來靠‘橡樹’賺了大把大把錢,誰肯將這棵搖錢樹轉手于他人?再說若是收購,該要運用多少人脈去斡旋游說,又該花費多大一筆天文數字才能成功?
可官之硯就做到了,僅是能在四十八小時內籌集到龐大的巨額資金,這個舉動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此番官之棠率先在公司搞窩里斗,老太爺壓根不信他在私底下沒去找過那三位股東打通關系,但那幾位卻行動一致地支持了事先毫無動作的官之硯,實在是叫人跌破眼鏡。
「這小子果然藏得深,差點連我這識人無數的老人家都騙過了。」老太爺臉上的表情甚是愉悅,笑道︰「老二的那幾個兒子里面,看來也就只有這一個不可小覷,其它的……唉,不提也罷。」
「是的,老爺子,咱們這位硯少爺實在是注定運籌帷幄的人才,心思縝密不在原少爺之下。」
「沒辦法啊!誰叫他們都生在這富貴之家?注定了要去爭要去搶要機關算盡方能有本事守住家業。外邊的人都說‘富不過三代’這種廢話,也想看官家的笑話,我是老了,再也不能扛下去了,將來官家能怎麼樣,還不是要看他們。」
「二老爺那邊被打壓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翻身,肯定會乘勝追擊,您難道不擔心硯少爺他……」會把官家攪得天翻地覆?連忠心耿耿的盧管家不禁擔憂起來。
「不用擔心,他不是還有個弱點在官家嗎?何況那孩子不是沒有分寸的人。」那個叫年若若的小甭女給老太爺的印象頗深,當年听到她的自我介紹時樂了好久,沒想到這麼個純樸又有趣的小丫頭,竟然能牢牢地將阿硯拴住。
「棠少爺這次攻得太猛,過于掉以輕心才會輸了一局,受到的打擊怕是不小,您不擔心嗎?」
「他不會輕易言敗,那孩子太像我了。」老太爺深深地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那棵枝頭己簇起點點米粒大花蕊的桂子樹前,抑頭看著翠綠的葉,金黃的花,久久不再言語。
盧管家望著主子依然硬朗挺拔的背影,眼里突然一陣酸澀,誰能想到老爺子已被病魔纏身多年,卻憑著過人的毅力,不僅堅韌的活著,更照樣將商場和江湖攪了個風聲水聲。
膝下子孫眾多,有紈褲放蕩的不肖子弟,也有上進好學的孝子賢孫。
棠少爺性格秉性似足老太爺;硯少爺實在令老太爺刮目相看;表少爺同樣絕非泛泛之輩。可老太爺放不下心的,至始至終還是騏少爺。
隨著歲月的流逝, 風雲的一代企業霸主也必將會垂垂老去,他耗費一生心血創建下的家業、帝國,究竟將由誰人接手,方才不負他一生傅奇?
暗統的中秋佳節即將來臨,枝頭的桂花也快怒放了,可在官宅里,因為兩方勢力的沖突,那輪越來越皎潔的圓月,似乎被完全忽視掉了。
而商戰,才剛剛開始。
第9章(1)
闢之橘這一次,徹底地受到了打擊,官汪聯姻,看樣子已然成為鐵板釘釘的事情。
兩個月過去了,隨著日子一天天逼近,官之橘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只要一想起要嫁給那個惡心的變態,她心里就作嘔,吃不好,睡不著,一閉上眼楮就惡夢連連,不消幾日,一個好端端花樣年華的千金大小姐,很快就變得憔悴不堪了。
到老太爺面前反對?沒膽!爺爺這個鐵腕人物,眼里只有官家的利益,對于決定了的事情從不輕言更改,從小到大,她看到爺爺都會駭得發抖,哪敢跑去找罵?
跑到父母面前哭訴,沒用!無論在公司還是在家里,都是他了才算數,連大哥官之鈁也被降了級,派到南部的一個小鮑司做銷售主管去了,還被責令一個月內還清所有公款否則就公事公辦。
想去找她那無情的二哥,沒門!人家根本就懶得見她,秘書擋在辦公室問口死活不讓進,還說總裁有令,誰放行就卷鋪蓋回家吃自己,好不容易等他回家了,眼里就只有那個年若若,見到她也跟沒看到一樣,真是氣死她了!
最後,眼見婚期臨近,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官之橘,只得放段去求年若若。
「你去幫我跟哥哥說,我不嫁、不嫁、不嫁……嗚嗚……那個汪少禹還搞什麼轟趴,惡心死了!」官之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至于會不會在年若若同學面前丟臉,現在倒是顧不上了!
「是啊,若若,你去跟小叔說說好話吧,同樣是女人,誰想嫁那樣的男人?」于伶俐感同身受,也在一邊幫腔︰「若若,我不會看走眼的,阿硯一定听你的話。」
二太太雖然拉不下臉求年若若,但再三權衡利弊,眼楮里滿是期待的目光,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所嫁非人,她也快愁死了。
「我……我已經說了好多次了,他也不听我的話。」年若若愁眉苦臉地說︰「他那個脾氣,怎麼會听我的話呀?」
「你真的有幫我說過話了?」官之橘邊哭邊問。
「真的呀,你相信我。」
「那二哥說什麼了?」
「他……」年若若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說︰「他說如果我再敢管閑事,他就再挑一個比汪少禹更爛的人,把我送去當禮物。」多麼惡劣赤果果的威脅啊!氣得她好幾天不給他好臉色看。
听年若若這樣一說,二太太和于伶俐一時也無語,尤其是二太太,心想這個兒子不是自己生的,但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也沒瞧出他有這麼心狠,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年若若看到眼前的情景,同樣愁眉不展,又說了幾句,束手無策的幾個女人大眼瞪小眼,也沒有想出好主意。
「你們去吧,讓我靜靜。」二太太被女兒哭得頭都疼了,擺擺手讓她們散去。想上樓回房間的年若若剛站起來,突然一陣暈眩感狠狠地擊上她。
「啊!」官之橘驚叫。
「若若?你怎麼了?」于伶俐喊道。
「怎麼突然暈過去了?是不是低血糖?」桂媽聞訊也一臉擔憂地跑過來。
「快點派人去叫徐醫生來……還有打電話通知阿硯回來!」二太太心急火燎地喊著下人。
她看得明白,阿硯有多在乎這丫頭,現在他不在家,萬一誤會是她們母女搞鬼害這丫頭暈過去的,那在女兒的婚事上豈不更是雪上加霜?
一陣兵荒馬亂後,眾人總算放下心來,因為年若若懷孕了。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當年若若悠悠地醒過來,听到守在床邊的官之硯告訴她,自己就要當媽咪了,肚里的寶寶已經有兩個半月大的時候,心里很感嘆地冒出這樣一句話。
也難為他天天做、做、做,現在總算做出成績來了。
听聞二房又有了喜事,官家上上下下都動了起來,道賀的道賀、送禮的送禮、探消息的探消息,連老太爺都派盧管家送來一對兒據說是從元朝某某皇後的陵里弄來的羊脂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