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天麗瞠目結舌地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女孩,半天才訝異地問︰「二哥,阿硯脾氣不是很好嗎?這丫頭怎麼怕他怕成這樣?」
性子軟的阿硯,從昨天護這丫頭的姿態看樣子應該是很緊張這丫頭的,可是,她怎麼會說怕他呢?二老爺則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兒子,從小就捉模不透,兩歲帶他進官家,給他最好的生活條件,送他念最好的大學,什麼都是最好的,仍然沒見他多高興,唯一一次向自己開口,卻是要寄養在家里的小甭女。
「二哥,‘上華國際’的朱小姐真的挺不錯,對阿硯的印象也很好,人家朱先生也有心要跟咱們家結親。」官天麗火上澆油地慫恿道︰「這次機會錯過了,就可惜了呀!」
上華國際,有著比傅家更強的經濟實力,如果聯姻,有了親家的支持,老爺子應該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吧?
二老爺想到這里不禁冷啍一聲,信誓旦旦道︰「我就不信,什麼都沒了,阿硯還會留著這丫頭。」
或許有人為了美人不要江山,但在官家,從來不會有這個可能。
顯然二老爺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開除職位,架空權利,凍結所有的經濟來源,種種手段,還是威脅不了官之硯。
雞飛蛋打兩頭空,連兒子都撕破臉皮走了,當官之硯兩手空空大步走出官家大門時,後面只跟著一個同樣兩手空空的小拖油瓶年若若。
頎長的身影依然挺拔,兩手悠閑地插在褲兜里,腳步輕快。
「阿硯……」年若若走一步跑兩步,才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嗯?」他腳步放慢,回頭,「走不動了?」
「不是。」她鎖著秀眉,胸口起伏著,一副又激動又擔憂的樣子,眸底還是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問他「你當真要就這樣子走嗎?」
「不然呢?」
「阿硯,二老爺是太生氣了才會這樣的,他並不是真的想讓你走,其實我一個人走就……」凌厲的目光掃來,年若若吐了吐舌,自動隱掉未講完的話。
「不用太感動。」他突然咧嘴一笑,「說起來我也不算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意思?
「不是還有你嘛,如果真的走投無路了,還能把你賣了,至少還能有點收入。」
這個壞家伙!粉女敕的小臉氣鼓鼓的,年若若嘟著嘴,白了他一眼。
「以後我就不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了,你跟著我,會吃很很多多苦……」他一臉嚴肅地問︰「你現在還想著離開我嗎?」
「不!」根本來不及思考,斬釘截鐵的那個字月兌口而出,末了還保證︰「我不怕吃苦的,我也會做很多事,我會幫你的!」
「很好,小笨蛋,我給過你機會了。」黑眸亮亮的,他心情似乎更好,大手揉揉她的短發,轉身繼續往前走。
年若若呆了呆,邁步小跑跟上,還邊詢問︰「阿硯,我們現在去哪兒?」
是要先找個地方住下,還是要先去找地方打工?她才念大一沒有文憑,看樣子只能去快餐店兼職!
雖然從此刻開始,他們倆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可是她突然覺得心里好快樂,快樂地想大聲唱歌。
她真沒想到,官之硯會為了她而離開官家,他面前擺著天平,一端是微不足道的她,另一端是風風光光的地位,孰輕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呀!
然而他選了她,甚至沒有一絲的遲疑,以至于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走吧,別磨蹭了,要快點找個地方把你賣了。」男人笑著,也不回頭,卻朝後伸出大手,等待著。
「阿硯真壞!」她不依地叫著撲上去,用力抓住他的手,拿腳去踩他的鞋。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把一高一矮的兩道影子拉得長長的,最後漸漸消失,但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紿終不曾放開。
此刻的官宅,卻沒有那麼好的氣氛,二老爺余怒未消,二大太眉梢藏笑而官天麗則是猶自懷疑。
阿硯居然會放下一切帶著那丫頭走了?真是天下奇聞,官家的男人,為了江山不要美人的多了,可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還是頭一個,他是瘋了還是傻了?
這時,原聖成從外面進來,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廳,叫了聲︰「舅舅。」
「聖成啊!」二老爺氣急敗壞地道︰「你說阿硯是不是鬼迷心竅了?竟然……」
「舅舅,我真的不明白。」原聖成搖搖頭,「阿硯在官家這麼多年來,為自己爭過什麼?您為什麼非得逼他呢?……」
「沒爭過什麼?是爭不到什麼吧,他在外頭過幾天苦日子,遲早會回來的。」二太太說話了,兒子最強勁的對手走了,在她看來實在是好事一樁。
「是啊,阿硯想通了就會回來的。」官天麗也不信,官家名下的產業多得嚇死人,誰不想在老爺身後得到可觀的家產?
原聖成聞言,揚了揚眉頭,看了眼二太太,嗤笑一聲︰「如果說阿硯對官家沒興趣,到也不盡然,沒有野心,也不是官家的男人了,倒是官家的錢阿硯應該還不放在眼里,他自己掙得就夠吃幾輩子的了,況且再有錢也不過一日三餐,還得提心吊膽怕人搶,活得那麼累有什麼意思。」眾人表情一愕,懷疑自己听錯了。
「你們听說過‘藍色數字’嗎?」原聖成問。
「那個很有名的投資團隊?近年來一直橫掃亞洲及歐洲各大股市。」官天麗接話道︰「我听我上任前夫提起過,說里面人數不多,好像挺神秘的,至今沒人知道那個團隊的首腦是何方神聖。」
「是阿硯。」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已經快听成石膏像的二老爺總算回過神,「這,這,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阿硯在美國念大學時就是華爾街的常客,他的第一桶金也是在華爾街賺到的,我曾經目睹他把一百塊美金炒成十二萬美金,他的判斷力實在敏銳得不像常人。」
「阿硯念的不是工商管理嗎?」二老爺說完這話後自己都覺得很蠢,誰規定念工商管理的不會有金融投資的頭腦?
「那他是用公司的錢去搞私人投資嗎?」二太太不懷意地插嘴道。
「舅母既然懷疑,怎麼不派人去‘橡樹’查查帳目?虧空公款的怕是另有其人吧?」原聖成冷嗤,話里有話。
闢之鈁虧空帳目的事他早有耳聞,此舉果然立即堵了二太太的嘴,她悻悻地咬住舌頭,不再吭聲了。
「舅舅,您真的小看阿硯了,如果您還想在這個家里翻身,恐怕也只能指望他了。」原聖成意味深長地說完便告辭離開,剩下各懷心事,低頭不語的數人。
第7章(2)
「阿硯……阿硯,你等呀!」年若若心驚膽顫地在官之硯即將踏上某五星級飯店的台階前,從身後將他攔腰抱住。
「阿硯,我們要有志氣對不對?」
雖然對小丫頭的投懷送抱很愉悅,但在一干站在飯店門前的服務人員和保全面前上演這樣的戲碼讓外人大飽眼福,官之硯還是不大樂意,于是伸手將她拎到前面。
「這里是不是官家的產業?」小丫頭緊張地問。
「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是的話,那就太沒志氣了耶。」她皺著眉頭小聲地說,邊說還邊打量飯店金光閃閃的霓虹招牌。
「放心,這里跟官家沒關系。」官之硯笑一笑,攬著她往上走。
「那我們進去做什麼?」
「吃飯,睡覺。」
「我不要進去!」她嚇得死活不肯動,還小聲提醒道︰「你知不知道這里好貴的!」
金碧輝煌的建築,外觀奢華不說,建築面積也好大,一看就貴得要死,普通人一個月的薪水都不知道夠不夠住一晚上的,何況他們這兩個身無分文的落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