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古不化。」管寧涓火大環胸,賭氣不想講話了。
車子慢慢往前行,忽然,有什麼自一旁沖了出來,管寧君急忙踩下剎車,但已經來不及,兩姊妹很清楚的感覺到車子撞上了異物,而那異物還撞到了引擎蓋,摔到地面上。
避寧涓蒼白著小臉,「不會撞到人了吧?」
她剛看到的……好像是個人啊!
避寧君鎮定的自後座拿出雨傘,開啟車門走出去觀察,管寧涓見狀也跟著撐傘出去。
大雨無情的打在倒臥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啊!」管寧涓尖叫,「真的是個人!慘了,撞死人了!怎麼辦?怎麼辦?姊你會被抓去關了啦!」她不要姊姊被抓去關啦,嗚嗚嗚……
避寧君不理會歇斯底里的妹妹,蹲來,手放在男人的鼻尖前,想確定一下呼吸,不過風雨太強,完全感受不到,于是她只好又放到他心口處。
「他還活著。」她抬頭對妹妹道。
「真的嗎?」管寧涓放心的手掩哭得眼妝都花了的小臉。
「打電話叫救護車。」
「好。」管寧涓模口袋,拿出手機來叫了救護車。
「唔呃……」地上的男人在申吟。
「他醒了!」管寧涓怕管寧君沒發現似的大叫。
「先生。」管寧君轉了一下蹲下的角度,好面對男人的臉,「你還好嗎?听得見我說話嗎?」
「唔……」男人仍在申吟。
「姊,他長得好帥。」叫完救護車的管寧涓驚喜的發現。
「有嗎?」管寧君端凝男人的臉好一會,沒啥特殊感覺。
「有啦,他看起來不像台灣人耶,應該是日本人。」
「你怎麼知道?」這麼厲害?
「因為他長得像金城武,不像張根碩跟言承旭啊。」
避寧君蹙眉,不懂她的理論打哪來的,不過那不重要。
她仔細檢查男人的身體跟頭部,看不到什麼明顯的外傷,可能是因為車子開得慢,所以沖擊力小,只有一些像是撞地時受到的擦傷。
「我……怎麼了?」男人忽然張口。
「姊,他又醒了!」管寧涓驚喜的喊。
「先生,你出車禍了,救護車等一下就來了。」
避寧君手上撐著傘,不過那傘小,只遮了躺在地上的男人的頭跟上胸口,其他地方都暴露在雨下。
「我可以……到沒雨的地方嗎?」男人作勢起身。
「不可以。」管寧君將他壓回路面,「你說不定有腦震蕩或頸椎受傷,不能亂動。」
「姊,我們讓他坐到車子里等好了。」管寧涓提議。
她也會一起坐到後座「陪伴」患者的。
「現在狀況不明,還是不要亂動的好。」管寧君仍不準男人起身,就怕傷勢加重。
大雨傾盆,雨水在他身邊匯成兩道河流,讓男人覺得自己好像在水中飄浮,不只身不由己,還有個面無表情的女人一直想把他壓回水面。
「你叫什麼名字?」管寧涓興致勃勃的問。
「我叫……」男人一愣,「我叫……我怎麼想不起來我叫什麼名字?」驚慌的臉看起來更蒼白了。
「姊,他失憶了。」管寧涓像發現新大陸。
「說不定等等就好了。」管寧君依然十分冷靜。
「太神奇了,姊,他撞車又失憶,再加個檢驗DNA就可以演一出八點檔連續劇了。」
避寧君抬頭看著妹妹,「你沒有流落在外的哥哥。」語氣很平靜的一點都看不出她在吐槽妹妹。
「我才不要他當哥哥。」這麼帥的男人當哥哥太可惜了。
「你不介意我打開你的包包吧?」管寧君問男人。
大雨漸歇,太陽逐漸在遠方雲層露出端倪。
「沒關系……」男人覺得他的頭很脹,非常的不舒服。
避寧君收傘,放到一旁,撿起被甩到路旁的包包打開,在夾層找到一本十年有效期的紅色日本護照。
「我就說他是金城武。」管寧涓得意洋洋。「我看人國籍從不會失準的。」比X光還厲害。
「我叫金城武?」男人問。
「你叫武城金。」管寧涓覺得自己很有幽默感的咯咯笑了起來。
「你叫荒川日。」翻開護照的管寧君道,「國籍日本,一九七九年四月六號出生。」
「荒川……日?」
「有印象嗎?」管寧君問。
「沒。」荒川日輕搖頭。
這名字好陌生,好像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好厲害,日本人講國語還這麼標準,有練過喔?」管寧涓非常佩服。
荒川日一臉莫名。
他只是跟著她們的語言說,倒未想過有啥特別之處。
「你這有張夾在護照內的便條紙,」管寧君打開,「雅典娜會館。」下方是地址跟電話。
「這不是離我們家最近的那家民宿嗎?外型很像希臘宮殿的那間!」管寧涓大叫,「看吧,連日本人都想去有特色的民宿,不想來我們家。」
救護車「咿喔咿喔」的來了,管寧君將護照跟便條紙塞回包包,交給管寧涓。
「妹,你跟他去,我去雅典娜。」管寧君將妹妹推向救護車。
「你去雅典娜干嘛?」要照應帥哥,她自然很高興應允啦。
「我去通知一下荒川先生無法過去住宿,並詢問一下是否有他的在台聯絡人資料。」護照上寫的是日本的。
「好。」管寧涓揮揮手,救護車的後車門砰然關上,「咿喔咿喔」離開。
避寧君坐回車上,駛向離她們家不到一公里遠的雅典娜會館。
第2章(1)
換了干淨衣服的管寧君來到醫院。
「你的。」她將管寧涓的衣服交給她。
避寧涓拿著姊姊替她帶來的衣服,牛仔褲膝蓋以下跟衣服背面幾乎全濕的她倒也不急著換掉,而是詢問管寧君,「有打听到關于他的消息嗎?」
避寧君搖頭,「雅典娜那邊只有紀錄他是日本來的訪客,還有聯絡電話,沒有任何在台聯絡人的信息。」
「是喔。」管寧涓低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經過檢查後已經睡著的荒川日,「剛檢查好像沒啥問題。」
「警察來過了嗎?」
「嗯啊,做了筆錄就走了,因為他沒受什麼傷,所以姊你應該不會被抓去關的。」管寧涓高興的說。
避寧君好似一點都不在意此問題的又問,「他要住院多久?」
「明天報告出來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嗯。」管寧君點頭,「去換衣服。」
避寧涓進了廁所,管寧君拉過椅子坐下。
這是間雙人病房,另外一張床位的病人不知上哪去了,一台筆電攤在床上,熒幕閃動。
避寧君剛坐上椅面,荒川日就醒了。
「知道我是誰了嗎?」荒川日問。
「你叫荒川日。」他該不會又忘記了吧?
「我知道我叫荒川日,我是說,有找到認識我的人了嗎?」如果世上沒有人認識他,光知道名字又有何意義?
「沒有。」管寧君搖頭。
「天啊!」荒川日夸張的抱頭,「這下我怎麼辦?我不知道我是誰……」
「你叫荒川日。」管寧君再次點醒他。
「你確定我真的叫荒川日?說不定那本護照不是我的,我可能是其他人,搞不好是什麼國際警察派來臥底的,結果我現在卻喪失記憶了,我的任務該怎麼辦?」
避寧君不發一語的看著不曉得在演哪出的他。
「我可能懷著拯救世界的任務,這下卻無法執行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啊啊?」
避寧君心想,這麼容易情緒激動的「秘密警察」,應該初次執行工作就被發現身份,不是被嚴刑拷打,就是被丟去當消波塊了吧。
「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包包嗎?」也許可以再找著什麼資料。管寧君指著放在桌上的包包。
「剛警察看過了,我只帶了幾套換洗衣物,護照跟十萬塊台幣、十萬塊日幣跟兩千元美金,其他什麼都沒有。」荒川日大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