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她已經流過太多太多了,她將要把這股悲傷化為力量,全力找出凶手。
「請你相信我與爹地,我們一定會找出傷害她的凶手,但這需要一些時間,請你再忍耐。」
聞言,胡欣潔終于忍不住在她懷里放聲哭泣。
雲恩輕拍著她的背,同時將自己的臉抑高,堅持忍住已在眼眶里打轉的濕意。
失去雲安的傷痛,沒有誰比誰重的比較,打從她回來至今,可以欣潔看見她,便仿佛看見了安安,因為她們擁有一模一樣的臉孔,兩人的性格及生活小習慣,甚至有大半是相近的。
所以雲恩明白一個事實,看著她便會讓人想起雲安,這一點讓家人都感到難受,而胡欣潔反應得最明顯。
欣潔時常無法忍受與她對視,在她面前也總是強顏歡笑……但現在全家人誰不是強顏笑的?所有人努力打起精神,為的都只有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找出凶手。
好半晌,雲恩離開了胡欣潔的房間,她走上三樓,在自己的房門前看見了那討厭的男人。
「你在這里做什麼?」雖然兩人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但雲恩注意到他所站的位置是在她的房門前,而不是他自己的。
「你家有規定不能站在走廊上?」班子烈側過臉,凝視著她的目光里夾帶著深沉的情緒,與嘴里那輕浮的字句呈現完全的反差。
罷才才安撫了哭泣的妹妹,雲恩現在壓根兒沒心情與他吵架,她只是睨了他一眼,然後說︰「你還真是個喜怒無常,讓人難以捉模的人。」
謗本就是個機車鬼。
對著她總是無禮又沒好臉色,剛才看他對著阿姨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樣貌,他這麼針對著她,要她如何說服自己扭轉對他這人的負面評價?
算了,反正都討厭他了,就討厭到底吧!
雲恩越過他的身前來到自己的房門前,伸手正要開啟房間,便听見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在這張臉皮底下,我確實是喜怒無常又難以捉模。」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後,班子烈便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率先打開房門回到他的房里去。
雲恩站在原地,瞪著隔壁已經關上的房門直看。
在這張臉皮下……他到底在說什麼?
第9章(1)
春喜在兩個星期之中又陸續將其他人的調查報告結果送到了雲恩手中,而最後剩下不到十人的調查結果,是班子烈一早開車準備送她去上班的途中給她的。
雲恩在車上立即翻閱所有內容,在看完最後一人的調查結果之後,她的情緒十分激動。
雖然她已經努力的克制著,但瞬間起伏的情緒讓她忘了自己有多麼討厭身旁開車的男人,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問︰「如果這樣的調查結果如同春喜說的,可信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那麼凶手真的就是連家兄弟中的其中之一?」
「放手,我正在開車,除非你這麼想跟我一塊見閻王去。」
听見他老大不悅的口氣,雲恩這才發現自己做了多麼危險的動作,她趕緊放手。
她深吸了口氣,在心底默念著要自己冷靜、冷靜……
「你說,會不會凶手雖是他們其中之一,但另一個人其實是知情的?他們兄弟啊!」她以為自己已經冷靜下來了,卻沒發現這些話她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的。
她仍是太激動了。
可她目前真的完全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因為一開始將連家兄弟設定為極可能為凶手的想法只是她個人的,現在這些調查結果顯示了她的想法有百分之九十九是正確的。
「不,還有另一個可能。」雲恩搖著頭,眸底交錯著痛苦與興奮的情緒,「他們……可能聯手,可能是共犯。」
靶覺答案就在眼前,現在她只要再努力的找出證據,就能揭開答案。
恩及此,豆大的淚珠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班子烈方向般一轉,將車臨時停在路旁。
「為什麼停車?」雲恩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但她發現當她越抹,淚水卻像是與她作對似的,掉得更凶了。
班子烈抽了張面紙塞入她的手底,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你要這個樣子進公司里去?」
雖然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是董事長的小鮑主之一,但為了不過分高調行事,雲立仁從不在公司與她親近,也不與她一同上下班,這麼一來,她也才好多與連家兄弟接近。
這討厭鬼說的對,她不會想這樣紅著眼眶去公司的,她必須先控制好她的情緒,她天天在辦公室里都會與連修瑋踫面,不能讓他發現她的異常,尤其現在他是凶手的機會幾乎是二分之一,面對他時,她必須更小心。
雲恩用面紙拭去臉上的濕意,努力的控制她的情緒,她必須將所有的情感及想法全收到他人看不到的內心底處。
「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手上是不是還有什麼‘進度’是我不知道的?」在努力收拾情緒的同時,她充滿疑惑的目光仍是緊緊抓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老是愛罵她是笨蛋,總是要她什麼都別做,就等著他們的調查結束,那是否就意味著他手上是不是早已掌握著什麼她所不知情的訊息,他才笨蛋、笨蛋的喊著她?
看著這個討厭鬼一副不將她這個雇主放在眼里的態度,她早明白他們公司是不會听從雇主命令動作的人,但她不懷疑他們的能力,他們不在乎過程,只在乎結果否能教人滿意。
「沒有。」班子烈毫不猶豫的否認了。
雲恩一臉不相信他,但他今天一早不是面無表情,就是一臉的不耐煩模樣,她知道即便不死心的追問,也不會得到令她滿意的答案來。
「那你說,你認為他們兄弟倆誰會是凶手?還是兩人一起下的手?」換個問法吧。
雲恩打著算盤,想從他的回答中尋找上個問題的答案,但偏偏班子烈不願意配合回答。
「預計再十五分鐘到達公司,在那之前,把你的眼淚收拾干淨。」
在那討厭鬼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之後,雲恩幾乎能夠肯定他一定有著什麼訊息是她所不知道的。
所有的調查之中自然是包念連家所有人,現在所有資料範圍已完全縮減到連家兄弟身上,而針對他倆的調查仍持續進行中。
但因為對連家已經相當熟識,大半以上的背景資料,她壓根兒無須閱讀,剩下的部分卻也沒有任何特別怪異之處,但她想,所有真正的問題是那討厭鬼,或是春喜暫時先對她隱藏了吧。
為什麼要隱瞞呢?
一早部門會議開始,雲恩思緒紊亂,完全沒能將會議主題與內容听進耳里,她只能不斷地將目光飄向主持會議的連修瑋身上。
這幾天,連修瑋心情十分不好,部門里的人見到他,能閃多遠便閃多遠,大部分的人以為是最近呈交出去的們畫案教他不滿意,但雲恩得到的訊息卻是他的感情出了問題。
與他交往了三年的女友,在一個星期前向他提出了分手要求,而他不願多年感情輕易結束,現在正努力求合中,想要女友收回分手的要求。
但這項訊息沒有說明導致兩人分手的理由是什麼,她問過,卻尚未得解答。
「雲恩、雲恩……」坐在雲恩隔壁的樂雅低聲地喊著她的名字,不明白她一早發什麼呆,連坐在主位上的連修瑋都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樣,那殺人般的冷冽目光頻頻往這里射來。
連連低喊了雲恩幾回,最後樂雅在桌底下伸手踫了踫她,她這才回過神。
雲恩迎上了連修瑋不悅的目光,心中頓時有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