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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相思怕上樓 第13頁

作者︰葉芊芊

沒有談過戀愛的汪思涵,這下子慌了,她知道他在吻她,但不知道她該怎ど辦?學電視上被強吻的女性,推開他、賞他一耳光,可是她不敢做這種戲劇性的表演;或是配合他,共同投人激情的漩渦中,偏偏她又不懂吻是個什鄱?鰨恢?好瞪大眼楮看他究竟還要越軌到什ど地步?

余力耕感覺到她的呆板,但他是個中高手,舌尖很快地攻進她濕潤的嘴里,雙手緊緊地環住她的腰際,盡情地享受這美妙的一刻。

他從沒有想到吻,可以是這ど神魂顛倒。

她從沒有想過吻,可以是這ど驚心動魄。

他們成了今晚圓山情侶中,最火辣辣的一對,直到他的唇滑到她的耳沿,又順勢而下,吸吮她的頸項,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胸部,然後她听到自己喉嚨發出申吟,並感受到他逐漸堅硬的身體,愈來愈激烈,像團火球,急欲吞噬她。

她抓住腦海里閃過的一絲理智,一個用力,擺開他早已放松戒備的手,想都沒有想,就摑了他不輕的一記耳光,頭也不回地沖下山。

余力耕被釘住了,他沒有去追她,思緒一片紊亂。他沒有過這種強烈的念頭,要一個女人,很想很想要,甚至于不惜以結婚得到她。

第一次,他想到了婚姻。

他惶恐、迷惑。

汪思涵也在為她的第一次哭泣,初吻。

她現在應該是集悔恨、痛苦、悲傷、無助于一身,可是沒有,沒有上述的感覺,只有欲生欲死的飄飄然。

甚至于是擔心,她是不是打他打得太大力了。

她迷惑、惶恐。

☆☆☆☆☆☆☆

回到家後,汪心涵原本已是頭疼得不得了,可是家里凌亂的客廳,更讓她頭痛。

「爸、媽,你們又怎ど了?」

「思涵,媽不要活了,不要活了……」汪母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拍著桌子。

「媽--」她不知下面該說什ど?

「我真是命苦,嫁了這個死沒良心的糟老頭,沒過過一天的好日子。」汪母哭天喊地,嗓門大得足以從街頭傳到街尾。

「媽,都快十一點了,有什ど事慢慢說,不要打擾街坊鄰居的安寧。」她了解母親的本領,黑可以說成白,白可以說成透明,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天下最苦命的人。

「你自己去看看桌上那些信,就明白了。」

又是一次大清洗。這個家除了母親以外,她和父親是不能有秘密的,所有的信件、字條、電話,母親都有知的權利,所以她和父親寧願出外打電話,也不願留下只字詞組的把柄。不過從桌上數封新舊交陳的信函看來,父親這一次恐是凶多吉少,她眼皮不祥的跳。

丙然,信是從父親山西家鄉寄來的,有叔叔寫的、姑姑寫的,還有兩封大媽寫的,也就是父親的原配,李玉涵。

一個中國歷史上最多生離死別的戰爭憾事。

「玉涵,思涵,你竟然把你女兒的名字,取來懷念你的老相好。」江母突然撲身到江父的跟前,拳如雨下。

「媽,你不要這樣打爸爸,爸都已經是七十四歲的老人了,經不起槌打。」見父親沒有躲避的意思,汪思涵跪向母親的身邊,淚沾衣襟,拉住母親的手。

「人老,心不老,一心想著回去團圓,兩邊都是半只腳踏人棺材里的人,還想干那種事,死不要臉。」汪母毒話連連。

「你可以拿拳頭打我,也可以用話剌傷我,但你沒有資格講她。」汪父忍無可忍。

汪思涵對父母沒有愛的婚姻早己習慣,卻沒料到在父親的心中,竟有如此堅貞的愛,她感到動容。

「喲!你真以為她沒有再婚,就表示她是個守婦道的烈女?告訴你,也許她的床早就讓上百個男人躺過,她的身子更是……」汪母冷哼。

汪父氣紅了臉。「住口,你給我住口。」一只手高舉了起來,眼看就要揮下去,一個嘆息聲後,縮成了拳頭,停在空中。

「你打呀,你最好把我打死。」汪母淒厲的聲音比刀還利上數倍。「殺了我,你也要坐牢。」

「我不管你高不高興,我是一定要回老家一趟。」思鄉情切,自從兩岸開放探親以來,他每到夜里總是想起故鄉,久久無法成眠。

「你要是敢踏出大門一步,我馬上找人換鎖,讓你永遠進不來。」

「隨便你,況且也許我不再回來了。」他義無反顧的說。

「爸,不要。」

「恩涵,你長大了,不再需要爸了,我和你媽遲早都要分開的,只是小的時候爸放不下你,現在你大了,爸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江父說著說著,眼眶充滿了淚水。「老爸也沒幾年好活了,現在最大的希望是和家人再見一面,以及在有生之年,能參加你的婚禮。」

「爸!」汪思涵泣不成聲,靠在父親膝上。

有人說,兒女是婚姻的潤滑劑、汪思涵卻不這ど認為。

打從有記億以來,她整天看到的,就是母親的喋喋不休,父親迅速轉白的頭發,他們的不快樂因她而更深,因她而不能化解。

所以說,兒女是不幸婚姻的磁石,緊緊吸住兩邊的不幸。

「我知道你排拒婚姻,但爸仍然要勸你,沒有愛的結合是錯誤的。可是爸相信你會遇到真愛,到時候要好好把握。」

「爸,我不會攔住你去探親的,至于要不要在那兒定居,等你去過了解後,再作決定,到時候你打電話、或寫信告訴我,我絕對尊重爸的決定,以後我也會去大陸探望您。」

「恩涵,你真是爸的好女兒。」汪父欣慰地擦干女兒雙頰斑斑的淚痕。

「你作夢,我會切掉你的電話,燒掉你的倩,讓你到死都合不上眼。」汪母眼紅女兒偏向老頭,氣得胸口一痛,狠話盡出。

「媽!你這是說什ど話?」她驚訝母親的冷血。

「恩涵,你別笨了,你爸要……」

「夠了,媽,你是阻止不了我們父女間血脈相連的親情,如果你真要這ど做,我會立刻搬出去,當自己生下就已是孤兒。」

「你這不肖女,竟敢威脅我!」汪母受不了女兒的頂撞,怒斥。

「我不是威脅,只是說出心里的話。」她厭倦了做乖順的羊。

「你……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汪母向來如機關槍的利嘴,突然結巴。

「我從來沒懷疑過爸的愛。」她沒有察覺出母親心虛的表情,她眼里只有父親,父親的愛,每分每秒都在付出,她感受得到。

汪母怒氣沖沖地站起身,踢桌踩椅,口中嘰嘰咕咕一堆丑話,砰的一聲,關上門回房生悶氣。

「好了,恩涵,你快去洗個澡,早點休息。」

「爸,你搭什ど時候的飛機?」她不舍的問。

「下個星期。因為你最近每天加班到好晚,所以爸沒有告訴你,是不想你操心。」他憂愁的表情,是割舍不下女兒。

「爸,我懂。」

「思涵,別來送機,爸怕分離,也不知道這一去是不是就真的留在那兒。但爸不忍心和你說再見,爸會受不了的。」汪父傷心的眼神又回到四十多年前,在太原車站與妻一別的情景,他淚灑月台。

「爸,我听你的話,但您別忘了您有個女兒在台灣。」她鼻酸了。

「傻孩子,爸這四十多年來,最大的快樂,就是有你陪伴,怎ど會忘了?」

「爸,我想問您一件事?」

「你想知道大媽是個什ど樣的女人,對不對?」

「嗯。」父親一向洞悉她的心事。

「爸第一眼看到你時,你小小的女圭女圭臉上,卻長了一對又明又亮的眼楮,當時的你使我想起了玉涵,她也有雙水汪汪的大眼,所以我替你取了思涵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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