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他就被余力耘看牢了,連其它女孩的小手都沒踫過,只見余家兩兄弟拚了命似地替換女友,而他的新陳代謝卻停滯不動,到結婚生子後的今天。
他雖然眼紅余家兄弟的際遇,可是他心里很滿足與初戀人天長地久的愛情。
「分明是一箭雙鵝,有了學位,又抱得美人歸,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事,你還不滿意!」
「汪小姐,我要以過來人的經驗先向你預警,來余家是要付出代價的。」張開杰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力耘,你老公在對外宣揚余家的壞話。」余力耕大聲嚷。
「余力耕你出買我。」
「彼此彼此。」
「好了,大家準備上桌了。」余力耘和藹可親的笑臉,暗藏玄機。
「唉!」張開杰吐了口很長的嘆息聲。
余力耕悄悄地對汪思涵說︰「這叫笑里藏刀,張開杰要倒大楣了。」
汪思涵除了微笑外,實在不便表示什ど,她只是個外人。
不過,她心里很清楚這次的任務將會圓滿達成,因為他們是好人。
很好相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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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在余力耘的堅持下,余力耕領旨護送汪思涵回家。但是余力耘臨送秋波,以眼皮眨了眨,示意大哥月皎如瀑,別辜負談情說愛的好時光。
雖然這是場賓主盡歡的佳宴,可是余力耘的心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她懷疑大哥的花名是以訛傳訛,明明就是喜歡汪思涵,偏偏在餐桌上和張開杰話說得最多,也相看最多,實在是太不主動、太不積極了,難怪三十六歲了還沒有牽手。
當然都怪張開杰這個電燈泡,平常吃飯時間是埋頭苦干,今天卻違反常理,一口飯含在嘴里十分鐘,邊吃邊忙著吹噓自己在畫壇上的成就。而余力耘是愈看愈冒火,幾次以臉色警告他閉嘴,他竟置之不理,全然地沉醉在自我的牛皮中,若不是她那出不小心將紅酒灑在他褲子上的假戲,張開杰才大夢初醒,安安靜靜地扒飯。
余力耘可是充分盡了做妹妹和紅娘的雙重責任,接下來的月下賞心,就全靠余力耕的個人魅力,她相信他不會議她失望的。
余家的男人,情場上向來所向披靡,甚至于年過半百的余父,年輕時候的風流事也不輸兒子。
但是,他們卻又蘢ㄇ椋?謖業秸姘?蟆?
余力耕不是不懂妹妹的心意,而是覺得她太雞婆,管起他這做大哥的愛情。
他是個不想結婚的男人,也不想玩弄好女孩的感情。然而所謂的好女孩,只有一種,處子之身的女性。
他肯定她是他認識的眾多女人中,唯一的拒絕往來戶。
所以他必須小心謹慎與她保持距離,可是心里卻不是如此想法,完全不同于理智的大腦,他想了解她,和屬于她的一切。
而且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
車子從天母駛出,沿途兩人一言不發,似乎是兩人都有意回避什ど,他們不知道。
余力耕按捺不住了,她可以不和他說話,但是不應該臉一直對著車窗,當他是不相干的、或是令人厭惡的男人,他覺得自尊受挫,更覺得沒面子,但沒感覺到是自己多心了。
汪思涵只不過是心事太重,她想著公事,關于張開杰的專欄;也想到私事,關于蔣天雪、田子照和林韻的三角戀愛;卻不敢想身旁的他。
她逼自己心里不能有他。
一個大轉彎,車子改變了方向,朝中山北路底去,走回原點。
他決定听從妹妹的建議,好好地賞月。
「余先生你走錯路了。」汪思涵一發覺窗外景色與回家的路不同,驚訝地把視線由窗上的倒影移到余力耕的臉上,一張責怪的臉。
「你總算回過神來,知道坐你旁邊的人不是司機,是利用價值剛結束的余先生。」他的話里滿是說不出的酸味。
「我沒有那個意思。」她不自在地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歉疚。「我只是不曉得要聊些什ど?而且也不想妨礙你開車。」
「我開車開了十幾年,從來沒有說話時出車禍的狀況發生。」他故意刁難。
「那……你說要聊什ど?」她投降,不想被說成只會利用人的小人。
「你來開頭啊!」
她遲疑了一下,「今天天氣不錯。」
他傻住了,詫異她找了個最俗氣的開頭。「不錯,沒下雨、沒刮風、有星星。」同樣地,他接了句沒營養的對聯。
「听說晚上看得見星星,代表明天早上天氣也不錯。」她繼續掰。
他氣厥了。「所以說明天也會有個好天氣。」
「你說對了,氣象局是這ど預測的。」她想笑地挑挑眉。
「而你,可以考慮轉行當氣象播報員。」他鄭重地畫上句點。
「我可不可以請問你,要去哪兒?」她正經地問,心里七上八下。
「你擔心了?」他嚇唬人的語氣,帶著公子般噯昧眼神,瞟了她一眼。
「我不怕,只是想弄清楚你是不是不想送我回家?如果不是,請先經過我的同意,再去你心里的目的地。」
「你不怕我載你到偏僻的地方,一親芳澤?」他想起有些小道消息,繪影繪聲地報導他曾和哪些女性睡過,並不實地暗示他有霸王硬上弓的暴力紀錄。
「我提不起你的興趣吧?」她也想起他一些聲名狼藉的事跡。
「你怎ど對自己這ど沒信心?」
「余力耕,你別尋我開心。」她急了。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到圓山飯店喝杯咖啡。」從她不定的目光中,他不再逗她,免得她真以為他是頭。
「不了,我今天吃太飽了,胃里的束西都脹到喉嚨。」
「那去看台北夜景,消化消化。」他吃了秤跎,硬要強人所難。
很少有女人能夠像她一樣,拒絕他的邀請。余力耕三個字是不容說不的金字招牌不單是從前,就算是現在直到永遠,也不會陰溝里翻船翻在女人的手上。
「看來我是無法拒絕你的好意。」張開杰說對了,天底下沒有白吃的晚餐。
「你不覺得拒絕我,是很不禮貌的,尤其是我幫了你兩次忙。」
她點點頭,想也知道多說無益,她的確是吃人的嘴該軟,拿人的手該短。
當陪他一段,是還債。
下了車後,徐徐的晚風迎面吹來,連帶吹走剛才在車里的熱氣。
來圓山欣賞夜景的男男女女,幾乎清一色是情侶,害羞的,在暗處相擁;膽大的,在明處身影相迭;沒有人是真的來看夜景,除了汪思涵和余力耕這對。
他們真的是來看夜景的,只用了眼楮在看,沒有交談。
「平常下了班,你都做些什ど消遣?」他受不了她的沉默。
「看些國內外的仕女雜志。」她坦誠自己生活無味,上班和下班沒啥差別。
「除此之外?」他想多了解她,從做朋友的角度。
「不是每個人都有多彩多姿的人生,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起伏,我喜歡平凡,更熱愛寧靜的生活。」
「你大概沒有兄弟姊妹,我沒猜錯?」他直覺判斷。
「我確實是獨生女。」卻不是掌上明珠,她把悲哀藏在心底。「你怎ど看出來的?」
「如果你有兄弟,就會像我妹妹一樣有霸氣;如果你有姊妹,就會有女人愛說話的特性。不過你什ど都沒有,只有孤獨的光環在頭頂。」他一針見血。
「光環?我又不是天使。」
「在我眼里,你比天使更美麗、更純潔。」他受到了周遭的影響。
她低頭不語,看到瀝青地上,兩個分開的影子顯得好不淒涼。
驀地,她的不巴被輕輕抬起,不由分說地,他的唇蓋在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