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從別墅里走出三三兩兩的人,沈淺立即躲在圍欄一邊,藉著灌木擋著自己。
四個男人,走在最前面的沈淺知道這個人,是尤司令,電視上看過。他身後跟著一個健碩高大的男人,想必是保鏢什麼的,還有一個與尤司令差不多的男人,身形瘦高,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旁邊曲著腰的是老張。
「老張,你多勸勸少爺,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可是司令,我覺得少爺真的比以前好很多,至少比以前真實。」
「你的意思是說,是那個女人的功勞?」尤司令睨了一眼,顯然不悅。
老張連忙辯解,「不敢說功勞,但至少總覺得有一定關系。」
「那你明天把那女的資料給我。」幾人已經走到車子旁邊,老張為尤司令一邊開門,一邊說,「好。」旁邊那瘦高的男人插嘴,「司令這次還是別管小然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尤司令大聲呵斥,「你是怪我當初做的不對?」
「確實不對。」瘦高男人面不改色地說道,看起來不怕激怒尤司令。
尤司令咬牙切齒,一副氣打不出的暴躁樣,狠狠擺手,「好,這次我不管可以,你得給我做個保證。」
瘦高男子伸手指向車子,示意尤司令上去再說。尤司令面色不悅地鑽了進去,緊接著都進去,車開走了。當見不到車影以後,沈淺才走出來,泛白的燈光打在沈淺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臉色。她把目光轉向尤然的別墅,忽而心里沉甸甸的。
這樣的家庭,注定不能那麼自由。
沈淺回到家,打開門的那瞬間,卻見尤然站在那邊的落地窗眺望著外面。也許是听到響動,轉過頭看了看,見是沈淺,原本凝重的表情瞬間化開,面帶微笑,不輕不重地說︰「你終于回來了。好想你。」
只見尤然朝她走來,目光柔和,步伐健穩,然而更攝魄的是那雙會說話的眼楮,眼里投射的是抑制不住的閃爍精光。
尤然朝沈淺走來,沈淺的胸腔好似有灌滿鉛,沉甸甸的。對于尤然這種突然的發騷,以沈淺的性格,會直接對天翻個白眼。偏偏他目光點點,似一道流光貫穿沈淺迷糊的大腦,頓時激靈起來,新陳代謝加快,有點緊張。
尤然走到她面前,「我在想,要是你再不來,我就自己解決了。」他笑得如此坦蕩蕩。
沈淺腦海幽幽地提取必鍵詞,等她來……要是不來,自己解決……自己解決什麼?沈淺驀然睜大眼楮,立即退後,一副防備的樣子,「你、你想干嘛?」
尤然愣了一愣,本是莫可名狀,最後茅塞頓開,撲哧笑了起來,附耳吼著熱氣,吹得沈淺的耳根通紅,他說,「你想干嘛?想的話,我可以配合一下。」他話里帶著小小的曖昧,還有點壞壞的。
沈淺咬咬牙,本能想推開他,不想他忽然一手攬住她,把她帶到她的懷里。沈淺一下子慌張起來,奈何手里提著東西,不能大動干戈,只能稍稍掙扎著說,「我的意思是干什麼,不是那個啊!你齷齪。」
「那你剛才把我的話,領會成什麼了?」尤然似笑非笑,不理會沈淺的掙扎。
沈淺這下沒話說了。她承認,她剛剛有那麼一點點不純潔,想歪了,她只好認錯道︰「我錯了。」
尤然似乎滿意了,手也跟著放開她,矮身拿過沈淺手里提著的黃魚面,「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黃魚面?我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就知道你會帶吃的給我。」
他邊說邊進廚房取碗筷,落下沉淺愣在原地,慢慢回味剛才一系列的話……
尤然所說想她,是想她手里的黃魚面,所說的,她再不來,他就自己解決,要麼是叫外賣或者自己煮方便面吃?這麼一分析,沈淺頓時一臉黑線,頓感無力。
原來一開始,都是自己想多了。
「你不吃嗎?」尤然坐在餐桌上,搖晃著手里的筷子,有點無邪地朝沈淺笑。
「我吃飽了。」沈淺心里不是滋味,想上樓沖個涼,澆滅心頭那把無名火。尤然抬頭看向沈淺無精打采的臉,不禁淡笑地喊了一句︰「沈小姐。」
沈淺轉頭過去。尤然說︰「你什麼時候沒班?」
「干嘛?」忽而想到尤然會領會另一樓意思,立即再接了一句,「干什麼?」
「我家淺淺把你的禮服弄壞了,我想賠你一件。」
原來是這事,沈淺本身就覺得那禮服沒什麼用,再者那件禮服大多是她家的那只雜毛啃的,她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算了,不需要。」
尤然依然一副從容樣子,「實在不方便,那你告訴我的三圍是多少,我幫你買一件。」他又在笑,笑得那麼正常,卻讓沈淺毛骨悚然,隨便告訴一個男人三圍,成何體統?她頓了頓,尷尬不已,「真不需要。」
「要是你不知道,沒事,我可以幫你量。」他那雙細長的丹鳳眼半眯著。
沈淺一驚,也認知尤然這種有點家底的公子,最見不得自己欠別人的,尤其是金錢掛鉤的東西。沈淺只好妥協,「那等、等星期六,我那天休息。」
「正好,這幾天我要出門,星期六早上九點就到陽光國際酒店等我。」
沈淺奇怪地問︰「你要去哪?為什麼要到陽光國際酒店等你?」要知道陽光國際酒店位于本市機場敖近,離市區兩個小時的路程,每天的班車時間是早上八點到晚上七點,這樣多不方便。
「沈小姐,你問多了。」尤然保持著微笑。
沈淺吃了癟,只好緘默不語。她確實管得多了,她只好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先上樓了。」
「好。」
沈淺扁扁嘴,獨自上樓。走到一半,尤然忽然喊起,「淺淺……」
沈淺的心忽而打了下鼓,心里有點點緊張,應聲轉身,只見淺淺搖晃著尾巴跑到尤然的腳下,抬頭與尤然對視著。
見尤然的笑容是那麼溫馨,她忽然憶起她夢魘中那位每次笑嘴角泛著梨渦,總會帶著暖流流淌她的全身的少年,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幽幽地听他喚她,「淺淺。」
淺淺。很多人這麼叫她,但從來都沒有那種暖流流淌身心的感覺。
當沈淺第二天醒來下樓的時候,見空曠的客廳時,她心里一陣落寞。她見茶幾上留有紙條,拿來看看,是尤然留著的,他說,這幾天,淺淺就由她照顧。還提醒她星期六別忘了陽光國際大酒店。
她訕訕放下小紙條,嘴巴又扁起來了。這個男人,真會神秘消失。
這幾天,沈淺一個空留這偌大的房間,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空虛。沈淺本身就有點小小內向,朋友不多,她想她這幾天只所以不開心,是因為見不到尤然了,她是真把他當朋友了。她如此這般給自己找借口。
第8章(1)
星期五下班以後,她本想例行打掃衛生。沈淺算是個比較整潔的女人,她見不得亂。她本想打掃下自己的房間還有整個第一樓。不想她剛把自己房間收拾完,見到淺淺從尤然房間里搖搖擺擺的走了出來,嘴里餃著一堆紙走到沈淺面前,放在簸箕上,搖擺著尾巴,一臉邀功的樣子,幫助收拾房間是一件多麼厲害的事。
沈淺順勢模模她的腦袋,拿起這一堆紙,看看是不是有用的。
這是病歷,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尤然那次事故的詳細經過。那是三年的事冬天的事,早上六點,那天霧氣很重,剛打了霜,他開車的時速是一百一十公里,在高速公路入口由于車輪打滑,撞到圍欄直接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