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瞪大了眸,為了禮金才娶她?這理由是不是太淺薄了點?
「要不呢?」他反問她︰「你覺得我為什麼呢?」
是啊,她覺得呢?難道他娶她是因為喜歡她愛她?還是因為她有背景有後台?
她在侯府里看多了虛情假意,可話說回來,有人對你虛情假意,那也得你有值換取的東西。而她什麼都沒有,就算死了當鬼,也是孤魂野鬼一個,如今他都娶了她了,她還期望他怎樣?
想到這里,新娘子如一只泄了氣的皮球,表面上鎮定自若,可眼底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神采。
「快點叫相公,我要听!」一雙手開始不規矩起來,模模這里、揉揉那里,對她全身上下的柔美曲線有點「愛不釋手」的意思。
「是,相公。」她認命的低喚一聲。
「這麼乖?」元媵狐疑地抬起頭,手卻不停地將她抱上床榻,「生氣了?」
「沒有。」她木然地回答。
「真的沒有?」他才不信,眼里有著高深莫測,也有因她完美的身子引發的火焰。
「是,相公,我沒生氣。」她沒生氣,只是心如死灰。
原本就不該喜歡的,原本就不該貪圖一時廝守的歡愉,如今她能怪誰?
「別這樣嘛,大不了我把禮金分你一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他伏在她身上,以右臂支撐起全身的力量,好整以暇地凝視著她,忽地揚眉笑︰「喏,把左手給我。」
她沉默的舉起縴細的手臂,看著他將一只有點份量的金環套進她的手腕。
那是一只沉甸甸的赤金圓環,有些像姑娘家戴的首飾,卻又顯得不是那麼普通,它外壁表層以栩栩如生的刀法雕刻著一只張牙舞爪,正欲呼風喚雨的飛龍,除了龍眼是兩粒黑瑪瑙,龍身瓖滿了鴿血一般的紅寶石,而圓環的內壁上也刻著一些看不懂的紋路,點綴得這只看上去已經有很多年歲的金環更顯得神秘而高貴。
「戴好,千萬別取下來。」他叮囑。
「這是……你收的禮金?」她有點不敢相信,烏龍鎮里有誰有這麼大手筆,送個禮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嘿嘿,以後你就知道!記住,戴上後一輩子就是我的人了。」他嬉笑著打混過去,「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哦,有話明天再討論吧,要不然這話也太貴了一點!」
接著,他再也不給時間讓她說這種「絕對貴得要命」的廢話,低下頭,動作迅速地擒攫住動人芳香的紅唇,攻陷下整齊潔白貝齒,最後滑膩香甜的小丁香舌就地被俘。
長長的青絲纏在他的指間,不可思議的順滑令他忍不住嘆了聲,更加挑逗又纏綿地吻著她。
身軀也淪陷了……
……
「真真……」他在她耳邊叫著她的名字,低喘著問她知不知道他等了她多久?她迷亂地睨著他完全弄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他不想再等,哪怕只有一秒鐘,他也不想再等!
他想要她,要全部的她,無論過去她曾經屬于誰,這一刻,這以後,她只能完完全全地屬于他……
「啊!」嚶嚀聲嘎然停止,女人疼地尖叫一聲,讓男人頓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為什麼?」男人頸背一抑,驀然怔住,吃驚的眸不解地注視著身下的女人,眼底掠過無數疑問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訝︰「你是……你不是……」
是啊,誰會曉得在信陽侯手下呆了十年,傳說是備受寵愛的侍女,居然還是個貨真價實的處子!
身下的美人兒因破身之疼而緊蹙秀蛋,原本膚色就白皙的俏臉更顯慘白了,她不答話,尷尬地別過臉去,低喘著,縴細的嬌軀因兩人之間適才的狂野ji情微微顫抖。
……
當他們一道攀到yu-望的頂峰時,阮真真再也沒力氣動彈一下了,只能在他溫暖的懷里蜷縮著沉沉睡去。
即使在夢中,她也知道,這一次,仍然不會有惡夢侵擾,仍然會幸福得令她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
棒天,全烏龍鎮的居民都在熱衷于討論兩個話題。
其一是這對新人的房事激烈程度,配合默契可謂驚天動地,看不出元公子體力如此之好,居然能奮戰整夜不停歇,叫一幫三姑六婆們喋喋稱嘆。
其二則是道謎語,新婚之夜,元公子說的那句「你是……你不是……」到底指的是什麼?讓一幫大老爺們猜來猜去都沒能得出謎底。
你是?你不是?哎,到底是什麼?
第8章(1)
夜深人不靜。
房間里仍然戰火正旺。
身下的女人渾身無力地躺在大床上,困得連眼楮都睜不開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他毫無倦意,親吻著那半閉的眸兒,在耳邊低喃安撫。
沒辦法!
彈藥太多、儲備太久,不統統射出來,他會七孔流血暴斃身亡。
她是他的女人呵!想了這麼久的女人……
時間過的好快,轉眼間又是一年。
阮真真想起一年前的今天,她剛踏進這個小鎮;一年後的今天,她坐在元記當鋪那張比人還高的櫃台里,手指撥著算盤算這個月的帳目。
越看越嘆氣,最後干脆對著帳目嘆為觀止。
她不曉得元記當鋪是怎麼做生意的,居然能撐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因為自七年前在烏龍鎮開張那天到今時今日止,當鋪的所有盈利為零。
為何還要繼續開下去?為何會賺不到一分錢?為何賠了不少銀子出去?
她曾問過元媵,听听他理直氣壯毫不羞愧地告訴她,當鋪繼續開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在里做生意絕對不用怕別家來競爭,壓力之小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賺不到錢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里壓根門庭冷落,毫無生意可做,加上當家的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想開門就開門,不想開門就罷工,做個生意還得看老板臉色,賺得到錢才有鬼!
不賺反賠更是理所當然的,由于沒生意可做,以致于某天從天上突然掉下來一筆生意,哪怕是一個剛從墳地里挖出來、少了一只握耳的破壺,都會使人精神抖擻,先估價了再說。
當鋪里沒什麼利潤,倉庫里倒是很多價值連城的東西,屋頂隨意掛著張金鏤絲孔雀羽毛氈,腳邊滾著白玉七寶瓶,牆角堆著鎏金寶塔,有時候不注意,還會給天藍釉青瑪瑙花盆絆一跤。
武器那就更多了,苗疆五神門的「日月烏金輪」、西域摩天教的「古綻刀」、中州梨花派的「青虹劍」,那天她還翻出了一本吳越國神偷門的「神偷秘笈」,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這些東西都很值錢,但得擺上拍賣行賣掉才算價值連城,可她家相公沒興趣搞那些有的沒的,寶物只好跟另一堆破銅爛鐵擺在一塊成了廢品,而且一擺還是好大一堆。
想到這里,阮真真嘆了口氣,元媵這家伙,若是哪天兩手空空地對她說破產了,只能去當乞丐要飯了,她也會不足為奇。
成親一年,他的任性、刁鑽、唯利是圖一點沒改,還變本加利起來。
她親眼見他率領鎮上的一群小毛頭們把一只狗追的落荒而逃,之後又樂極生悲地不幸掉到池塘里,若不是她剛好在塘邊洗衣裳,手急眼快地撿了根長桿叫他抓住,才不至于弄出滅頂之災。
他的刁鑽更是讓她大開眼界,飯煮爛了不吃;菜炒辣了也不吃;只喝盤古酒坊的酒;只穿鳴鳳繡莊制成的衣;睡覺非得睡左邊,胳膊還得摟著她。
唯利是圖更是一徑的作風,就是沒看他替鋪里掙一錢銀子回來。
以前有老僕人寵著他,現在雖然他們不在,但換上她由著他胡鬧,他才會將這些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除此之外,他還越發折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