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將冷掉的毛巾重新泡入熱水,再擰吧繼續,「她只比我小一歲,非常聰明又非常漂亮,我們兩家是世交,所以從小時候開始,我們就天天在一起。」
他跟她說這個是想要干嘛?向芙雅瞪著他,他卻沒有看她,只是專注于手上的動作,她咬牙,想要抽回腿,可是卻被男人堅定地握住,熱熱的毛巾包裹住她柔軟的腿肚。
「她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說長大以後要嫁給我,而我很早以前就愛上了她。這份愛情,隨著我們的成長越來越深。可是,我們越長大就越發現,我們的性格太過相像,在一起的時候,彼此折磨比甜蜜要多太多了。」
她不想听,她一點都不想听他們之間的愛情史,可是她卻咬著唇,听著他淡淡的陳述。
「她總是若即若離,不斷地交男朋友,卻又總是說愛我,而我出于對她的憤怒,也交了無數的女朋友,我們像是陷入一場瘋狂的比賽之中,誰都不願意示弱認輸。時間久了,對于這段感情,我覺得很累、很辛苦。潔兒很善于操縱人,每次我決定放棄她的時候,她又會回頭,給我新的希望,周而復始,折磨中帶著一點點的甜。」
「終于有一天,我覺得很累很累,她的愛情,很瘋狂、很刺激,但也讓人很疲憊,我決定放棄了,我想談一段簡單點甜蜜些的愛情,不耍心機、不要折磨,只要純粹與單純。于是我認識了你。」她很平靜,很平靜,一言不發。
「你是跟潔兒完全不同的女孩,我承認,在認識你最初,我是想利用你來忘記潔兒帶給我的痛苦,就算跟你在一起的一段時間,我還是愛著她的。可是,我是真的想要放棄她,于是我想著將一切交給老天,我刻意沒有避孕,我想一個月過後,如果你懷孕,那麼就是老天爺都要讓我斷了那段感情。」手指捏緊了身下的床單。
「結果你懷孕了,從向你求婚的那刻開始,我就發誓,我要竭盡所能地對你好,要寵你,保護你,不讓你傷心。」他做到了,沒有人可以比他做得更好,即使無心。
「跟你在一起,我體會了前所未有的輕松,日子簡單而快樂,每天看著你,陪著你,都覺得很舒服很開心,我越來越少想到潔兒,每天腦海里都是你。」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對你,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你給我的,跟潔兒給我的,是完全不同的感情,我分辨不出來,而我也想,何必分辨清楚?就這樣,與你走一輩子,我也非常樂意。」
「可是,潔兒回來了,她說她認輸,她要跟我在一起。」終于,到了那天了嗎?
「我以為我會驚喜、會開心,可是我沒有;相反地你說要離開我時,我卻很害怕,非常害怕,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盆里的水,漸漸地變溫,他拿起干淨的棉帕,為她擦干腿上的濕潤,動作既輕又柔。
第10章(2)
「如果我愛潔兒,那麼你呢?對你我又是什麼樣的感情?為了弄清楚,我去找過潔兒,我吻了她。」她呼吸滯了一下,然後,再度平靜。
「接吻、,不管她如何挑逗,我都沒有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腦海里滿滿的都是你,你的甜美、你的撒嬌,你的無賴跟你的可愛,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你已經在我心里留下這麼深的印記。」將她厚厚的睡裙拉下來撫平。
「一听見你要離婚,我就會瘋得失去理智,想到身邊一旦沒有你,我的心痛得像是被撕裂一般。我發現我不能忍受這個,不能失去你,慢慢地,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終于,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她,「我愛你,向芙雅。」一字一句,說得清楚又明白。
她瞪大眼楮,望著他。
他迎接她的目光,不回避,「從什麼時候開始,因為什麼,我不知道,也許愛情就是發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只知道,每天陪著你,每天跟你在一起,這里……」手掌按在自己的心髒,「很滿足、很平靜。我想要每分每秒都在你身邊,我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我要你屬于我。」
那麼純粹、那麼干淨的愛情,是她給的,也溫暖了他冷寂的心,慢慢地潛移默化地,她讓他也愛上了她。
「太遲了,你現在說這個,太遲了。」她說道,冷靜而且平淡。
「遲與不遲,不是你說了就算。」拉著她,一起躺在床上,「我的兒子需要你這個母親,我需要你這個妻子,你永遠也不能離開我。」
「事情不是你說愛我,就可以解決的。」她搖頭嘆息,她不是那種女人,只要一句愛,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她給過他機會說的,是他沒有珍惜。而現在,不管他愛與不愛,她都不想要了。
「芙兒,我只願意為自己的後知後覺買單,絕不願意為我不愛你買單。」他攬緊她,「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願意不願意,你這輩子,都是我關宸極的妻子,就算用捆的、用綁的、用囚禁的,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你最好有這樣的覺悟。」
她無語了,在內心深處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他不想要放手的人,永遠也不會放手,因為他是奸商,看看他現在的事業版圖,就知道這個男人毅力之強,無人能及。
「今晚跟你說這些,只是因為你有權利知道,這些事我只說一次,之後我不會再說。」寬厚的手掌,在她背後一下一下撫模著。
她打了個呵欠,好累又好困。
他將她的臉蛋壓入懷里,下巴在她的頭頂上摩挲著,「睡吧。」躺在他的心口之上,听著那強壯而穩定的心跳聲,緩緩地閉上眼楮,沉入夢鄉。
日子,就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下慢慢地走過,他們之間,一切好像沒有改變,她仍然抗拒他;而他依舊照顧她、對她好。
她的一切需求,他都不會假手于人,親自一一打點妥當,每晚抱著她入睡,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著愛她。
不該相信也不想相信。既然逃開他,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忽略吧,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不去踫觸也不去面對,這樣會好過很多。
在接近她產期的日子,他干脆將辦公室移到城堡里,陪著她。
每天,杰森和幾名高級干部出入城堡,在書房里與他處理公事,而她在田媽與露絲的陪伴下,在城堡內走動著,以便生產。
田媽一直說最好是自然生產,這樣恢復起來才快,對以後的生產也好。她听完真是想笑,這一胎都沒有生下來,田媽就想著下一胎,老人的思想,都是這般跳躍的嗎?
「少女乃女乃,你一定要听我的話,自然生產對女人和孩子都是最好的,而且少爺家人數太少,你要多生幾個,讓關家興旺起來。」
向芙雅沉默著,不知道如何接話,她是有听老管家提過,關家已經六代單傳,而關宸極的父母,在他十歲時空難過世,他是由爺爺親自帶大的,祖孫倆的感情非常要好。
可是她對于他們目前的狀況都理不清楚了,還談什麼將來?原本堅定的要離開的心,比起他那不讓她離開的決心,她好像斗不過他,那麼離不開、走不掉的情況下,她現在卻也無法接受他。
她的心里有一根刺,扎得很深很痛,她無法當它不存在,而關宸極雖然霸道,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情上是勉強不了的,他只能順著她,除了溫柔地照顧她之外,他沒有其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