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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真國色 第17頁

作者︰律風

「抱歉,我……我不知道……剛才……」

罷才為什麼他會覺得牡丹奴回到他懷中呢?

彼硯旋悵然若失地望向被宮之瑾擋住的郝魏紫,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顧老板,你可以回去了。」

爆之瑾也被剛才的事弄得昏頭轉向,現在這種狀況,根本沒辦法與顧硯旋溝通牡丹奴的事,也無法向他解釋為什麼郝魏紫會失常。

再者,宮之瑾不確定經過這番折騰,牡丹奴的魂魄是否還在,所以,更不好跟顧硯旋說明,只能先把他趕走了。

「世子……」

彼硯旋想要再說什麼,但宮之瑾卻堅決地擺手趕人,「你還想做什麼,快走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彼硯旋只能帶著這樣的疑惑離開,手中卻依然能夠感受到牡丹奴的存在,他覺得他要被莫名其妙的宮之瑾和郝魏紫弄瘋了。

第8章(1)

平陽候府,chunse瑾園。

牡丹世家,郝氏絕色。

兩家結親,曾名動京城,郝家牡丹嫁給宮家世子,為瑾園增添chunse,讓眼紅宮之瑾滿園chunse的男人更加嫉妒他的艷福無邊,也讓京城百姓多了茶余飯後的談資,艷羨宮之瑾享盡齊人之福。

不到一年,宮家和郝家這樁親事,再度成為臨玡城街頭巷尾熱議的焦點。

新婚不到一年的郝家大小姐郝魏紫,芳齡十八,國色天香,突然暴斃而亡,聞者唏噓不已。

然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郝魏紫香消玉隕後,郝家滿園的牡丹,一夜間燒成灰燼,牡丹世家人亡花毀,盛名不再。

臨玡城的百姓紛紛猜測郝魏紫暴斃與牡丹之焚的關聯,有人說,郝魏紫是天上的牡丹花仙,專職人間牡丹開謝,所以她暴斃,滿園牡丹才會生死相隨;也有人說,郝家的牡丹之名是從大小姐出生後名氣天下的,郝家牡丹與郝魏紫息息相關,人亡花自毀;還有人說,郝魏紫自小養在深閨足不出戶,是被牡丹吸走了精氣常年臥病在床,現在精滅人絕,郝家才燒了滿園牡丹陪葬的;甚至有人說,郝魏紫中了邪自絕身亡,宮家為了避諱,才焚燒一切與郝魏紫有關的東西,包括她的尸身和牡丹。

郝魏紫和郝家牡丹的滅絕,各種緣由,眾說紛紜,但宮家和郝家異常低調地處理完郝魏紫後事,對臨玡城中的各種傳言猜測置之不理,也未做任何說明。

爆家與郝家之事,在外人看來都是事不關已的八卦而已,大家熱情高漲地傳播著各種秘聞,生活並未受影響,除了顧硯旋。

那日宮之瑾的異常和天香閣發生的事,留下太多的疑惑,盤旋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彼硯旋還沒有等到宮之瑾的解釋,先听到郝魏紫過世的消息,意外震驚之余,悲痛隨即而生。

他仿佛再次經歷牡丹奴的死亡一樣,胸口疼痛不止,撕心裂肺的痛,讓他無法再偽裝從容和無謂。

因為,郝魏紫的離去,也帶走了會托夢給她的牡丹奴,他再也不可能從郝魏紫那邊听到任何與牡丹奴相關的事了。

于是,受郝魏紫之死打擊的顧硯旋,病倒了。

渾渾噩噩待在拂香院養病的顧硯旋,沒有再夢到一年前牡丹奴死在他懷中的情景,反而一再夢到與郝魏紫的三次見面,她留下如漣漪般不斷蕩開的疑惑,困住了他的心,他想不開,心就病了。

結海樓的初見,郝魏紫莫名地讓他想起了牡丹奴,她有著與牡丹奴一樣染著牡丹的香氣。

報恩寺的再見,他確定了郝魏紫與牡丹奴之間特殊的關系,她給他的錯覺更強烈,讓他恍惚間把她當成了牡丹奴,她給的懷抱,溫暖一如牡丹奴的。

天香閣第三次的見面,他看到備受折磨的郝魏紫,當他握住她的手,他分明感受到了牡丹奴的存在,又听到牡丹奴叫他「少爺」了。

他想知道為什麼宮之瑾對牡丹奴的事了若指掌?

他想知道郝魏紫是否還會夢到牡丹奴,替她傳話?

可惜,郝魏紫死了,存在她夢中的牡丹奴也徹底死去了,讓顧硯旋被動地再次接受失去牡丹奴的煎熬。牡丹奴的死,是留在他心上的傷口,一直血淋淋的,沒有愈合,如今被撕得更大了,疼得他受不住,強撐太久,終于倒下。

從失去牡丹奴那一刻,顧硯旋就成了行尸走肉,仰賴著牡丹奴留下的惡夢和美好的回憶喘息著,如今惡夢沒有了,為牡丹奴托夢的郝魏紫也沒有了,他的幻想全毀了……

彼硯旋發現他好累,他再也受不了沒有牡丹奴的生活了,他想牡丹奴。

奴兒,你在哪里?

黑更半夜,萬籟俱靜。

子夜彎月,模糊的光亮被厚重的霧靄遮擋。

夜色如綢墨,晦暗了死氣沉沉的拂香院,令暮春之夜顯得特別蕭索和寂寥。

有道輕盈的黑影,從顧府花園後方的隱蔽小洞鑽進來,穿過小小的牡丹園,熟門熟路似的模到拂香院,偷偷潛入顧硯旋的臥室。

彌漫著淡淡藥味的房間,一片黑暗,沒有丫鬟貼身伺候,為他掌燈守夜。

「少爺……」

低低柔柔的女聲泄露著來人的身份,黑燈瞎火的,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行動,準確無誤地來到顧硯旋的床邊,撩起了紗帳,坐在他身側。

拂香院中的顧硯旋和拂香院外的顧硯旋,好像個性迥異的兩個人,在外的他長袖善舞左右逢源,跟任何人說話都帶三分笑,自然而然地與人套交情,扮演著完美的皇商顧硯旋。

然而,回到拂香院的顧硯旋,非常抗拒他人進入他的空間,只喜歡與他的牡丹奴獨處,不希望別人打擾到他,孤僻得近乎任性。

所以就連生病了,他也沒讓其他丫鬟在旁照顧……這樣孤單脆弱的顧硯旋,讓她心疼,讓她至死都無法對他放心。

她伸出手,模黑撫向顧硯旋的面頰,瘦削的面容、凸出的顴骨,揪得她心疼,她端端的他怎麼病成這樣呢?

她的少爺,只願意在她面前示弱的少爺,連生病都不願讓他人照顧的少爺,她怎麼走得安心呢?

他只願讓她陪著他……所以,她被他困住了,即使魂飛魄散也逃不開對他的牽掛。

「誰?是奴兒嗎?」

靶受到臉上手掌撫模的溫暖,顧硯旋抬起惺忪的睡眼,黑暗的視線中,他只看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繼而,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正如牡丹花開時的香氣,那是他閉著眼楮也能認出牡丹奴的特殊香味。

「少爺,我是奴兒。」她一點都沒有被醒來的顧硯旋嚇到,也沒有被他發現的局促,只是緩緩地俯,趴在顧硯旋的胸口,心疼道︰「奴兒听說少爺病了,所以來看少爺。」

「奴兒,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看我了嗎?」

彼硯旋一听,激動地抱住癌身而來的牡丹奴,不敢松開手,怕他的美夢會驚醒。

「真的是奴兒,奴兒知道少爺很想奴兒,才生病了,所以奴兒回來看少爺,少爺要放寬心,不要太想念奴兒折磨自己了。」

牡丹奴拍了拍顧硯旋緊緊抱著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松些,然後扶著他坐起身。

「奴兒,讓我好好看看你。」顧硯旋的雙手撫模著牡丹奴的臉,陌生又熟悉的觸感讓他興奮又不安,「太黑了,我看不清奴兒,我去取夜明珠……」

「別。」她打斷了顧硯旋的話,握住他的手,在她的臉上磨蹭,「不要夜明珠,不要點燈,奴兒現在的樣子,會嚇到少爺,少爺用手看奴兒就好了。」

彼硯旋還在生病,她不想刺激到他,毀了此刻他們之間的祥寧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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