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不能再破壞約定了。
「不管奴兒變成什麼模樣,都是我的奴兒,我不會害怕的。奴兒說用手就用手看,在我心中,一直都記得奴兒的。」
彼硯旋愛憐地撫模著牡丹奴的臉,這個夢如此美好而真實,他不想做出任何勉強她的事,也怕燈一亮夢就滅,他的奴兒就會從他懷中消失,再也抱不到她了。
「少爺,奴兒很想你,好想回到你身邊。」
她貼近顧硯旋,雙手慢慢地繞到他的頸項上,整個人倚到他懷中,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感受到他灼熱的鼻息迎面撲來,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藥味。
她要打開他的心結,讓他從失去她的痛苦中走出來,醫好他的心病,不能再讓他這樣抑郁留在拂香院獨自養病,只會讓他越養心病越重的。
「奴兒,我也好想你,留下來,陪我,好嗎?」
他的手勾住她的腰肢,親吻著她,在她的耳畔低聲懇求,就算是夢,讓他長睡不醒吧。
他記不得有多久沒有抱到她溫暖的身子,只記得最後在他懷中漸漸冰冷的尸體,凍僵了他對她所有溫暖的回憶。
他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吻到她柔軟的唇瓣,只記得最後她笑著說抱歉不能再陪他,陰郁了她留給他的纏綿和甜蜜。
他想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個圍繞牡丹和他轉的貼心丫鬟,想著小心翼翼捧著他的心噓寒問暖的可人兒……他那樣地想她,幻想著她會回來,就算變成魑魅魍魎也好,只要他還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讓他空虛的心有所期待和倚賴,現在,老天爺是不是決定獎賞他了?
所以將他的奴兒送回來,給他這麼溫暖的美夢?
「好,奴兒留下來陪少爺。」
她心疼道,主動吻住他的唇,一如既往,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一切獻給他。
她和他。心中都裝著彼此,不曾改變。
她對他的情意,不會因名分和生死而轉移,那些只會讓她更加愛惜他。
「少爺,奴兒永遠都是少爺的。」
不管她變成什麼模樣,她的魂魄都依附他而存在。
第8章(2)
「我,也永遠只屬于奴兒,今生無法娶你為妻,來世我一定會找到你,補償你的。」
彼硯旋緊緊地抱著她,身心結合為一體的感覺安撫了他長久對她的想念,他只想永遠這樣抱著她,不準誰搶走她,讓她在他的懷中躲風避雨,換他保護她,「奴兒,我會變得強大,不會再是那個只顧跟奴兒撒嬌的少爺,下一世,我一定能保護奴兒,不讓奴兒為我受一點傷的。」
這輩子,他最幸運的是遇到愛他的牡丹奴,讓他能夠像小孩子一樣躲在她懷里撒嬌。
這輩子,他最後悔的是太依賴牡丹奴的愛,在她面前放縱他的脆弱,讓他失去牡丹奴。
所以,下輩子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他不要再見牡丹奴為他拼命了。
「不,少爺已經很好了,不要勉強自己。」她心疼他,愛惜他,不是因為他強大,而是因為他需要她,「少爺,這一世,你要答應奴兒一件事,奴兒才能再陪著你的。」
「只要奴兒想的,我都答應你。」
他眷戀地摟著她,拉起被衾蓋好,這一年來,這個夢最真實,最讓他平靜了,心也不是那麼疼了。
「少爺不要娶奴兒的牌位,一定要娶宮家的女兒。」她只能這樣對他說,瓦解顧硯旋對只娶牡丹奴為妻的堅持。
「奴兒,你明知道,我不能給你名分,也不會讓其他女人佔有你的位置。」顧硯旋無法答應她,那是他唯一能補償牡丹奴的東西了。
「少爺,你以後的妻子只能姓宮,你要記住了,這是奴兒對你唯一的要求。」
「奴兒……」
彼硯旋想問為什麼,但被她的吻堵住,她不肯再說什麼,雙腿纏繞著他,讓他沉溺在她的溫柔鄉中,醉倒在情yu的海洋里。
那一夜,夜很黑,夢很美,顧硯旋睡得很安穩。
翌日醒來,顧硯旋神清氣爽,有著牡丹奴的chun夢舒緩了他的心中的疼痛,心病自然消了不少。
只是,當他看到褥子上留下的暗色血漬,想起無比真實的chun夢,他感到莫名的恐慌。
昨晚入夢的是牡丹奴的魂魄?還是另有其人?
「顧老板?顧老板?」
鳳水閣老板——戶部尚書家年輕美貌的大小姐水落淺,不得不再出場叫喚眼前一直靈魂出竅神游的合作對象——顧硯旋。
今日他來滿是奇珍異物的鳳水閣挑下期拍品,但時不時地走神,令水落淺很無奈。
「呃?水小姐剛剛說什麼了?」
彼硯旋晃回神,轉頭問水落淺,表情有些尷尬。
他想他一定是中邪了,這兩天身體狀況雖然逐漸好轉,精神卻老是無法集中,難以控制地回想那晚和牡丹奴的「chun夢」,弄不清是夢境,是幻覺,還是真有人跟他共度春宵?
留在被褥上的血漬,不是從他身上流出的,究竟是誰留下的呢?
為什麼夢中的牡丹奴讓他一定要娶宮家的女兒呢?
爆家?
是哪個宮家?
平陽侯府的宮家?
還是吏部尚書府的宮家?
亦或是其他宮姓人家呢?
彼硯旋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他的心病好了,但他的腦子可能要病了。
自從在結海樓遇到郝魏紫開始,到宮之瑾莫名其妙沖進拂香院,再到不久前讓他奇異恢復的chun夢……都變成層層迷霧,困擾著他,他卻無人可傾訴,更無人替他答疑解惑。「我說這個晏千歲府上出來的梅瓶,應該會有很多人想要……顧老板?」
水落淺發現她剛說兩句,顧硯旋又神游太虛去了,不知他最近受了什麼刺激?
嗯……難道他的失常,會與宮之瑾委托她試探的事有關嗎?還是顧硯旋知道了什麼?
「抱歉,我又分心,讓水小姐看笑話了。」顧硯旋揉揉太陽穴,估計他精明能干的形象要在水落淺眼中毀了。
「我想顧老板大病初愈,大概是累了吧?不如上樓喝杯茶,喘口氣再說吧!」
水落淺目露精光,決定先辦好宮之瑾委托的事,讓宮之瑾欠她一個人情,對她來說才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有勞水小姐了。」
于是,顧硯旋就客隨主便,跟著水落淺上了二樓,伙計已將茶水備好了。
「顧老板,你認識平陽侯世子宮之瑾吧?」
寒喧了一會兒,水落淺才進入正題。宮之瑾是因為她和顧硯旋有合作關系,才會讓她借機試他的口風,但具體為什麼這麼做,宮之瑾只說「天機不可泄露」。
水落淺暗自懷疑,宮之瑾是不是因為最近頻受刺激,才會出現如此反常的舉動?
不久前,宮之瑾國色天香的妻子突然暴斃身亡,成為臨玡城人人熱議的八卦,宮之瑾倒沒有任何悲痛之感,而且這半年來,宮之瑾的嬌妻美妾一個個爭先出牆,給他戴綠帽子讓他好看,他居然都不在意了,反而有閑情來關心顧硯旋的終身大事,還弄得神秘兮兮的,不知道葫蘆里賣什麼藥呢?
「當然認識,這臨玡城誰人不知道宮之瑾呢?」
「既然認識,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水落淺優雅地啜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望著顧硯旋,以他時不時走神的狀況來看,她開門見山效果會好點。
「宮之瑾有位堂妹叫牡丹,人如其名,貌美如牡丹,真正的國色天香。我記得顧老板是個極愛牡丹之人,那麼,有沒有意願將這朵宮家牡丹收入囊中呢?」
牡丹?
爆之瑾堂妹?
爆家牡丹?
少爺不要娶奴兒的牌位,一定要娶宮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