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意大利,回台灣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
「回來做什麼?」
「Goodquestion!」裘天司把喝空的杯子遞給她。「再來一杯咖啡牛女乃,但我還是不會回答你這問題。」
左晏晏差點把杯子砸在他臉上,這家伙可以再囂張一點。
「你住在這里多久?」
「二十六年了。」
本地人!說不定可以從她嘴里套出個什麼。裘天司墨黑的瞳眼一眯,閃過精光。
「應該對附近很熟悉吧?」
「還好。」不會要她做導游吧?他昨晚被人追殺耶。「你應該要安分守己。」
這是她給他的忠告,畢竟生命不能拿來開玩笑,今天他僥幸逃過,明天呢?
「我盡量。」
「你非得這麼做不可!」他以為天天都是幸運日嗎?這家伙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就算你覺得我雞婆,我還是會這麼說。」
裘天司淡淡地笑,其實他覺得很溫暖。有人關心自己,是件很開心的事,縱然他是個陌生人,她也願意如此真誠的對待他。
他沒有看錯人,這女人有著一顆好奇的心,也同樣有溫柔的心腸。
「謝謝你。」
第2章(2)
「不過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
「來度假。」
左晏晏看著他,圓亮亮的眼漾著微笑,微微彎了起來。
「鬼才相信!」她打死都不會相信他是來度假的。
左晏晏在牆角邊講手機,那張小臉就像吞下黃蓮,苦到最高點。
原因無他,另外一頭是那個她打死都不想再理的戚亞德。
「提早回來?」她可以再倒霉一點沒關系!「你不是說下禮拜嗎?」
天要亡她、要亡她啊!堡作完全沒進度,他又回來打亂她的計劃!
再者,看到正坐在沙發上偷翻她稿件的男人,左晏晏突然起了個念頭。
她完全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有有有!我有在听你說話。」才愣了一會兒,戚亞德立刻看穿她神游的狀態。「你說什麼?」
這聲尖叫,讓裘天司從稿子里抬頭了,困惑的看著她。
「不會吧,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嗎?」左晏晏有種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顫寒感。
叮咚──
這聲門鈴,響得讓左晏晏有如跌入十八層地獄的絕望。
「亞德,我不在家,你晚點再來。」她退了兩步,死死的看著大門。
老天!在得知他下禮拜要回來已經夠可怕了,沒想到這家伙竟不按牌理出牌,這份驚喜嚇得她的胃突然揪緊,非常想要逃走。
不過,戚亞德顯然不相信她的話,用力敲起門。
「左晏晏,給你三秒鐘打開門,不然有你好受了。」他的手機里傳來她家的門鈴聲,除非他腦筋有問題,否則絕不會上當。
裘天司戒備的看著她,目光透露出冷冽氣息。
左晏晏掛掉手機,腳步放輕的跑向他。「完了,你快躲起來。」
「是誰?」他宛如一只揚起尖爪的豹子,非常敏感。
「我朋友。」他的舉動過于外露,左晏晏也能察覺得到。「放心。」
「你一臉遇到仇人上門討債的樣子。」那臉色如喪考妣啊!
「我對他沒輒,很怕他。」
「我幫你打發掉。」他站起來,準備越過她身側。
「不要,會越幫越忙的。」她拉住他,讓戚亞德知道她屋子里有男人,就等于小辮子握在他手上了。
「左晏晏,一、二……」
「我在換衣服!」拉著他,左晏晏在屋子里胡亂轉,就是找不到把他藏住的好地方。「你怎麼這麼大一個啦!」
這家伙無論躲在哪邊,都會被戚亞德一眼看見,根本就是白做工。
裘天司覺得好笑,第一次有人嫌棄他高大英挺的身形。
「說了一個謊,接著就要圓第二個,干嘛把日子過得那麼復雜?難道他是你男友?」讓她如此驚慌,裘天司只有想到這個理由。
「除非我瘋了。」
喔,這樣看來!應該是普通朋友,不知道為何,這消息讓裘天司莫名覺得心情好。
「既然如此,那干脆大方介紹啊!」雖然他並不想多節外生枝,但能讓她驚慌成這樣的男人,裘天司實在很好奇。
對方莫非有三頭六臂不成?居然嚇成這樣,該說她膽子小,還是小題大做了。
裘天司知道她獨居,浴室里只有出現一支牙刷,盥洗用品清一色都是女性屬性,並沒有男人的那一部份。
他猜想這間屋子沒有男人進駐過,否則不會沒有任何跡象。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是不變的定律!任何人皆適用之,尤其是男女之間。
必于自己的揣測能夠得到證實,裘天司心頭一快,就說這女人魅力平平,清粥小菜一碟。
「你想害死我嗎?」昨天離開了他仇家的遠慮,戚亞德則成了她的近憂,左晏晏真是一把辛酸淚無處宣泄。
這下裘天司真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了,不過看她一臉著急的樣子,只好指著陽台。「那邊應該可以藏住我。」
「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啊,快點去、快點去!」推著他,左晏晏非常焦急,卻還得小心他身上的傷。
裘天司沒有好氣,卻乖乖照做,現在形勢比人強,自然得配合點。
直到她打開門後,已經是一分鐘之後的事,戚亞德面有菜色。
「我以為你笨到在屋子里跌死了。」他一腳踏進門,在玄關月兌了鞋,馬上把背包,連同伴手禮都扔給她。
恐怖大魔王駕到,左晏晏只能陪笑。「呵呵,少爺別生氣啦!罷剛肚子不舒服,我跑廁所去了。」
戚亞德本來是往客廳走去,听到她的話後停下腳步。
「吃壞肚子?進來我看看。」
呃,她居然慌到忘了這家伙是醫生,左晏晏真想敲敲自己的腦袋。
「沒事啦,應該是最近腸胃不好,沒什麼大礙,普通脹氣而已。」
戚亞德瞪她一眼,「也沒指望你能多細心,但對自己能不能留意一點,難怪左媽老是擔心你。」
「哎呀!我媽是窮緊張啦。」左晏晏真是心酸,人家的竹馬都嘛體貼溫柔又善良,偏偏她的竹馬惡劣又霸道,甚至以奴役她為樂。
「袋子里面是你愛吃的起司蛋糕,還有流行一陣子的甜甜圈,你上次不是說想吃嗎?通通都要給我吃下去,為了等它差點趕不上火車。」
「喔,真的嗎?謝謝啊!」
左晏晏嗜甜的喜好眾所周知,她還曾經為了一塊蛋糕跟左媽冷戰一禮拜,戚亞德覺得很好笑,根本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你有客人?」看見茶幾上的杯子,戚亞德有點意外。
好險!她昨天把那家伙的鞋子收進鞋櫃里,不然就露餡兒了。
左晏晏覺得像在諜對諜,半點松懈不得。尤其戚亞德很精,戳破她的謊言早是家常便飯之事,千萬得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不可啊!
「我朋友。」
「哪一個?」
「你不認識。」
戚亞德挑眉,這丫頭嘴巴是不是變利了?他才半年沒見到她,拿熊心豹子膽進補啊,忒是膽大。
「我跟你從小混到大,只有大學沒跟你同間,你腳上有幾根毛我會不曉得嗎?」她跟大學同學交情根本沒深厚到能被人刻意拜訪。
「是學妹嘛,畢業後回來玩,順便來找我。」好悲哀,被人從頭到腳捉模得清清楚楚,實在很沒隱私。
戚亞德頷首,顯然這謊言並沒有月兌離現實太荒謬的地步。「如果你學妹要跟你借錢或是作保的話,千萬不可以!」
從沒有听她說起的學妹,突然來拜訪,戚亞德很自然有所警戒。
「我才沒那麼笨咧!」
「但也沒有多聰明。」坐在沙發上,戚亞德像個老大爺。「給我一杯咖啡,晚上我要在這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