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是她氣質清秀干淨,相貌倒是平平,看慣了冶艷四射的美女,或是清麗月兌塵的嬌嬌女,她可比是一碟清粥小菜。
左晏晏打開醫藥箱,完全不知道裘天司怎麼看她,要是知道他將她貶得一文不值,那張小臉一定會扭曲變形。
「我先看一下你的傷口,不好意思喔。」她客氣的說,畢竟對方是個男人啊!面對男人的身體,她還是會害羞的。
不過很顯然,對方相當從容自在,一听到她的話後,倒是很干脆的把上衣月兌掉。
裘天司忍著痛,把毛衣扔在一旁,那濕黏的血味他仍是討厭,即便上頭沾的是自己的血,一樣厭惡。
「呃,我沒要你月兌得那麼徹底。」乍見到赤果健壯的胸膛,左晏晏刷紅了臉,第一次看見自己老爸以外的男性。
「不干不脆的,又不是要你月兌。」他一臉嫌惡的說。
左晏晏撇撇嘴,低頭看見他月復部的傷口,有點嚇住了。「好長的傷口。」
「帥氣吧!」他冷笑,覺得有點冷,恐怕是失血過多的關系。「快點弄一弄,簡單處理一下就好。」
「要縫嗎?」有點皮開肉綻了,好可怕啊!她其實很怕血,或是傷口這類怵目驚心的場面。
沒想到今天卻遇到了,這男人一定得用如此驚險的場面當作送她的見面禮嗎?
左晏晏苦著一張臉,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知道。」他又不是醫生,問他干嘛?「替我消毒一下,然後包起來,不要讓它繼續流血就好。」
「不好好處理,會潰爛的耶!」她雖然不學醫,但身邊有個戚亞德常常碎碎念,知道疏忽身體的人,往往會自食惡果。
「那還不快一點?」這女人只會鬼叫個沒完沒了,爛是爛他身體,與她何干?
左晏晏沒辦法,拿生理食鹽水沖洗他的傷口,讓裘天司悶哼好幾聲。
「忍忍,一下子就好。」哇,連她都覺得痛,但傷口不清理不行。「被什麼東西傷的?長刀?」
「嗯。」裘天司言簡意賅,完全不想交代清楚
「是不是你欠人家錢了?」擺明像是被人追殺,好可怕啊!「那我會不會也跟著倒霉?你確定剛剛回我家時,沒有人跟蹤嗎?」
她會不會被誤認為是和他一伙的,轉而殺她滅口啊?
「你現在擔心會不會太晚了,如果真的被察覺,人家還不殺進來嗎?」看著那張喜怒哀樂瞬變的臉龐,實在太有趣了,裘天司還在苦中作樂。
這句話,登時讓左晏晏心涼半截。
「放心,要死也是我,你沒那個價值讓對方費力氣。」
左晏晏瞪眼,非常不悅,她雞婆扛了他回來,可不是要听他這樣訕笑貶低自己。
「不會拖累你的。」知道她不高興,裘天司又多說了這句話。「包扎完我就走。」
「如果可以去醫院,你早該去了,才不會平白無故讓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掌握你的生命。」
原因問了也沒用,知道又平添煩惱,干嘛弄清楚。
話雖然如此,但左晏晏還是同情心泛濫。
「我不問理由,你在這里休息一晚。」她真的很該死,遲早會惹禍上身!
裘天司挑眉看著她,「這麼放心我?」他畢竟是個陌生男人,還是她天生藝高膽大?
「諒你沒那個力氣作亂。」
況且,她知道自己的斤兩,這家伙怎麼會看上她?一沒錢財,二沒身材,再加上他現在慘成一條蟲,她還制服不了這條受重傷的蟲?
只是剛才她被嚇得都忘了自己有鍛煉過,應該在當初就反制服他才對。大概是做夢都沒想過有天會被人威脅吧,一慌亂腦筋都空白了。
「我是個男人。」普通人都會有警覺,這女人該不會以為世界上沒有衣冠禽獸這種東西吧?
可能是她的善良無害,讓裘天司感到有些擔心,認為她的警覺性實在太低。
「我柔道黑帶四段、合氣道五段……」左晏晏拿起棉花抵在他傷口下,然後淋上碘酒,疼得裘天司齜牙咧嘴。「應該能打贏現在的你吧?」
「……」
他還怕她失手將他打死咧!
她一定是鬼迷心竅才會讓那家伙住在這里一晚!
左晏晏伸展僵硬的四肢,讓出床位,她在沙發上躺一晚,結果渾身酸痛得要死。
昨晚半夜那家伙還高燒不退,被她塞了退燒藥,強灌幾口溫水,才沒有燒到腦子壞掉。
房子坪數雖小,但被布置得很溫馨,格局規劃得很簡單,客廳旁邊就是床鋪,所以能夠看見那家伙安穩的躺在上頭。
她走近,伸手模他的額頭。
「好像退燒了。」對照自己的體溫,兩人看來差不多。
左晏晏才這樣說時,手突然被人拉住,臂膀反折往後邊兒。
「是誰?」裘天司從夢中驚醒,不分青紅皂白便自我防衛。
「哇靠,你以為在拍電影啊!」要不是看在他是傷患份上,左晏晏絕對不會讓他如此稱心如意。
裘天司登時清醒,趕緊松手,一手按著月復部,如此激烈的舉動,不可避免讓他感到疼痛。
「你怎麼不反擊?」如果昨晚不是唬他的話,以她的身手一定可以逃開,或是反制他。
「我昨天辛苦的要死,不想在今天白做工。」她要是力道拿捏不好,這家伙不幸傷重她不是完了!
「對不起,我不習慣有人靠自己這麼近。」他沒辦法和她說明原因,出自于反射動作的習慣,源于後天環境訓練而成。
她不過是個普通人,裘天司不認為她可以明白自己的背景。再者,他們關系不過萍水相逢,沒深入了解彼此的必要。
「沒關系,我也不喜歡,完全可以理解。」左晏晏聳肩,不以為意。
「你還好吧?」乍醒時他的力道沒怎麼拿捏,誤傷她的話,他就罪過了。
左晏晏轉轉手臂,表示沒問題。「現在好多了吧?」
瞧他還按著傷口,證明自己是多此一舉,但跟他沒話題聊,總不能大眼瞪小眼吧?
哎,她不擅長跟陌生人相處哩!尤其是這家伙來歷不明,昨天半夜她睡得不怎麼安穩,醒醒睡睡好幾遍。
「還可以。」痛感依舊持續,但血似乎沒再滲出來,裘天司已經很感激。
左晏晏進廁所盥洗,出來後拆了新牙刷給他。「進去整理一下,等等吃早餐。要咖啡,還是牛女乃?」
「我要紅茶。」
「喝牛女乃好了。」他以為這里是早餐店啊,居然還點餐。
裘天司笑出來,故意鬧她玩的。「那咖啡牛女乃好了。」
「神經病,快進去啦!別逼我踢你進去。」左晏晏瞪眼,現在有力氣可以談笑風生了嗎?昨天他還一臉臭得像糞坑撈上來的咧。
十分鐘過後,裘天司坐在餐桌前,大啖她營養滿分的西式早餐。
她的廚藝比想象中好,又或者是他太久沒有進食,實在找不出任何能挑剔的缺點。
「你幾點上班?」瞧她一臉從容悠哉的模樣,方才他坐下時,櫃子上的鬧鐘已經八點半整。
「九點半開工。」這張餐桌除了戚亞德有時候會與自己對坐之外,第一次出現其它的臉孔。
左晏晏說不出如此奇異的感覺,在此之前,她也絕對不會和這麼出色的男人對席而坐。
「做什麼的?」該不會是武館教練吧?這女人總是讓他覺得很驚奇。
「翻譯。」
「口譯?」
「稿件翻譯。」他問那麼多做什麼,身家調查喔?她都沒有調查起他來,真是莫名其妙。「你從哪里逃難來的?」他不像是住在這邊的人,不知道為何,左晏晏就是如此認為。
裘天司微微地笑,「對我有興趣?」
她翻個白眼,「如果我有個意外,至少別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