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她期期艾艾的說,似乎做了什麼丑事。
兩個酒店里的同事經過,瞄了他們一眼,身後有????的說話聲,似乎听到于少帆三個字。她很快的聯想到她們想的事情,上次鬧出來的新聞,男主角是于少帆,這次是他的哥哥,也許很快的就會有既神秘又具戲劇性的新羅生門在酒店里口耳相傳了。
「我們出去說。」瑾兒徑自走向門口。
自動門打開,她走了出去,子華隨即跟了出去。外面的夜填滿了眩目的霓虹燈,一閃一閃,杳亂人心。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瑾兒吸了一口氣,清楚的說。
「你別借題發揮,我在跟你說的是來酒店上班的事。」他看著她,也是清楚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我的事情……不必你替我煩心,你的好意我領了。」
「為什麼這樣說……你明知道我……」
「不要!別說出來。」她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此刻的她太沉重了,他的感情也是負擔,她承受不了。「我們不適合……我很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與精神。」「我不要听這些,瑾兒……到底是什麼事?讓我幫你……」子華有些急促的說。
「你要怎麼幫,我……我要的太多了,把你填進去也填不滿的。」她有些激動。「你趕快走,跟你說話的時間我少賺了好多小費。」
「你說什麼你?」子華虎地抓住她的手腕,瞪著她。他也氣過頭了,沒發現她紅著臉,也紅著眼眶。
瑾兒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她的胃好痛好痛!
「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在這里上班,你不記得了?你的身體不能再喝酒了。」
「我不能走,該走的是你。你這樣給我添了很多麻煩!」她叫起來,只想讓他趕快離開。
對她的話為之氣結,子華臉色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陰晴不明。
「這是還錢的方式嗎?」她問,這時反而不哭了,似乎是看開了,該來的還是要來。
「你希望是嗎?」他壞笑著反問。
「先說好,一個吻可以還多少錢?」她認真的看著他。
「價錢隨你開好了,我不會還價的。」他笑。
真的?瑾兒狐疑的看著他,每一根細密的長睫毛都延伸了她的疑惑。隨便開價?原本想跟他說一個吻一千塊,但是他這麼說,那麼跟他開價一兩萬也許他不會拒絕,可是這樣不是坑人嗎……或許五千塊錢會合理一點……
忽然,一雙溫熱的唇蓋住她的,連她的思緒也一起蓋上了,她不能再思考,所有感官知覺到的都是少帆輕柔的吻,他熱烘烘的體溫把她蒸得微微出汗,她驚慌的睜大眼楮提防著。
少帆乏力的眯著眼楮。「瑾兒……」
「讓我起來……」她小聲的要求。
「瑾兒……」他沉著聲,有些迷亂。「我現在就想要你……」頭很痛,很暈,連全身的肌肉都隱隱作痛,因為這樣他反而頑皮的開起玩笑來,惡劣的趁人之危的玩笑。
瑾兒愣了一下,真的伸手解開衣服的鈕扣。第一顆扣子松開,露出一道殷紅的鞭痕,少帆心頭一震,握住她顫抖的手。
「一定很痛,對不對?」他心疼的說,那樣一道血痕烙在雪白的皮膚里,怵目驚心。
「不痛!」她忍著淚倔強的說,又要去解開第二顆扣子。
「不要了……我是開玩笑的……」他黯然的說,側了身躺下來。
瑾兒很快的站起來,覺得渾身躁熱。
「我不會……要你的身體做交易的……」少帆仰躺著,露出平滑的肩膀和胸膛,困倦至極的他一沾到枕頭,意識便緩緩跌入睡眠之中,以致讓這句話听起來像夢囈似的並不真切。
屋里重新陷入一片寧靜,她站在床邊看著他,慌慌亂亂的,心情極為復雜。
錢的事情解決了,雖然交易的對象換成了于少帆,這應該比較容易忍受吧!至少他比日本男人帥,至少他在她無助的夜里陪她回來,在她門外守了一夜,至少……至少什麼呢?
還是要用自己的身體來換錢啊!
她甩甩頭打住紊亂的思緒,打開冷氣,將溫度設定在最舒適的室溫,然後走過去關上窗戶,拉上窗簾,接著走到門邊,在她想到自己應該離開房間的同時卻轉過身來多看了他一眼。少帆一張紅通通的臉,洗掉發膠的發絲柔順的睡在耳畔,沉沉的呼吸有重重的鼾聲,她發現他皺著眉頭;這樣的睡姿是不行的,而深度睡眠的他可能會失去調整睡姿的本能,那可是會窒息的。
她直覺的離開門邊靠近他,伸出手去調整他左肩的位置,想讓他躺得更舒適一點。她稍微翻動了他,他緩緩的放平了身體,眉頭逐漸舒展,呼吸也變得均勻。她不自覺地隨著他呼吸的韻律呼吸,她替他蓋上自己的被子,重新審視了他一次,才放心離開。
???
門鈴響時已經接近中午了,瑾兒在客廳里正準備沖杯牛女乃當午餐。平時她都會直覺的喊一聲「來了」,可是這次沒有,因為房里睡了個病人。大門沒關,所以她直接看到來人,是子華,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該歸在哪一類,焦急,生氣或是其它?
瑾兒也正納悶,早上一陣忙亂,她根本忘了該打電話給他。
「你怎麼來了?于少帆在里面。」打開門,她壓低嗓音說。
「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是那種怪異的神情。
「發高燒,現在還在睡,在我房里。」
「他……怎麼會在這里?」舒紋剛剛打電話給他,只告訴他少帆發燒在瑾兒這里。
「他……呃……我……」這件事該從何說起呢!她並不想把昨晚的事跟他說。
「昨晚的事情說來話長……」一個沙啞的聲音適時出現,接替了瑾兒的困窘。少帆站在瑾兒房門口,裹著被單,一臉壞壞的笑,除了沙啞的嗓子看不出病容。
「你……現在還好嗎?」子華看了他好一會兒,困難的說。他居然在瑾兒家里過夜,而且……光著身子!當然,他相信絕對不是那一回事,但是少帆顯然想把事情誤導成那樣。
「我現在很好,謝謝你來接我。」他還是笑,走到瑾兒身旁小聲問︰「我的衣服呢?」
瑾兒覺得一陣躁熱,去拿也不是,不去拿也不是。她期期艾艾的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朝陽台指了指,少帆會意,自己走過去拿了衣服,回到瑾兒的房間帶上門。留下客廳里一臉陰晴不定的子華和瑾兒,尷尬的幾分鐘特別難過,一直到少帆出來,瑾兒都不敢看子華一眼,以致于沒看到子華一直投向她的詢問眼神。
他似乎覺得她應該向他解釋,而她只覺得渾身發熱。自己一定臉紅了,這于少帆真的很皮,他故意讓子華以為他們之間有關系。
「我好了。」少帆穿好衣服,走向客廳,話是對子華說的,可是眼光卻是落在瑾兒身上。
他的嗓子沙啞,也許是扁桃腺發炎了,早上還沒吃過東西,等藥效退了還會再發燒,要趕快去看醫生。這些叮嚀在瑾兒腦里盤旋,但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我們走吧。」子華說。
「嗯……」少帆笑著點點頭,經過瑾兒身邊時忽然停了下來,在她耳邊用幾乎只有兩人听得見的聲量對她說︰「我們之間,還有事沒完,對不對?」
瑾兒整個人打了個顫。是啊,他們之間還有交易,她欠他好多好多錢呢!她怯怯的揚起睫毛看著他,點點頭。
「別急,我會和你聯絡的。」他看著她笑,笑里不是戲謔而是一種安穩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