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如果她能一輩子這麼靠在紀慕寰的懷里,她情願當桑墨箏的替代品,即使他不愛她,她都無怨無悔,請成全她這僅有的心願吧。
「留下來,留下來……」他央求道,然後將頭靠在雙兒的肩膀上,悄俏地閉起了眼楮。
「我留下來,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從今以後都陪著你。」
「不能騙我……」听見了肯定的答復,他心滿意足的睡去。
「都已經這麼晚了,這丫頭怎麼買個酒買到現在還沒回來?」
桑老爺不耐煩地叨念著,他已經派了兩名家丁上街尋人去了,而一直待在房里等著雙兒回來的桑墨箏也著急了起來。
「冰兒,雙兒還沒回來嗎?」
「還沒有啊。」
「都幾個時辰了,怎麼會去這麼久?」
「這我也不知道,老爺已經派人去找姊姊了。」
「冰兒,你再去廳堂看看吧。」她憂心如焚地道。
「好。」滿心擔憂的冰兒立刻離開房間,往廳堂走去。
一進入廳堂,兩名出去尋找雙兒的家丁匆忙地走進來。
「老爺。」
「找到人了沒有?」
「我們問過酒鋪里的伙計,他們說雙兒幾個時辰以前就買酒完走了。」
「這丫頭,買了酒不回來,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桑老爺的神情雖然不悅,但是心底卻十分著急。這麼晚了,一個姑娘家能上哪里去?
「還沒找到雙兒嗎?」桑墨箏走入廳堂,無法繼續待在房里枯等。
「還沒有。」冰兒這會更顯萬分焦急。
「你不待在房里休息,出來做什麼?」桑老爺責備她道。
「我擔心雙兒,她已經出這麼久,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十方亭那邊人煙稀少——」擔憂讓她將不該說的話忘了保留說出來。
「小姐。」冰兒驚惶地扯著她的衣角。
「雙兒上街沽酒與十方亭扯上什麼關系?」
望著桑老爺咄咄逼人的質疑目光,桑墨箏直低著頭。
「我……」她不敢說話。
「雙兒究竟上哪里去了,你還不快說!」
「老爺,是我不好,是我托姊姊把一些文墨送到十方亭給紀公子。」冰兒倏地跪下。
「不,不關冰兒的事,是我寫了一封信給慕寰,請雙兒替我帶過去。」
「你……你到現在還不覺醒,送暗地和他聯絡,你……你真的存心想要氣死我!」桑老爺氣得滿面通紅。
「老爺,您別責備小姐,小姐是真心愛著紀公子的,您就成全他們吧。」
「沒你的事!」
「爹,您要罵我罰我都無所謂,現在找雙兒要緊啊。」
「你不是讓她去紀慕寰那里嗎?還找什麼!」
「可是也不可能去好幾個時辰不回來啊,那邊人煙稀少、蔓草荒蕪,我擔心雙兒會發生意外。」
「你也知道要擔心。」桑老爺冷冷地諷刺道。
「爹……」
「明早再去紀慕寰那邊問一問。」
「爹,等到明早會不會太晚?」她憂心忡忡。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你讓他們怎麼到十方亭,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要負責嗎?」越說越火的桑老爺突然捂著胸口直喘起氣來。
「爹!」
「老爺!」大伙嚇得連忙扶桑老爺坐在椅子上。
「我真是造孽……才會生出你這樣的不孝女!」
「爹,是我不好,您別氣啊。」
「你眼里要是還有我這個爹,就不會處處忤逆我!罷了,我還是早點去和你娘作伴,免得在這惹你心煩。」
「爹,我沒有這個意思,您別這樣……」桑墨箏慌得跪下。
倏地站起來,移動腳步離開。
「爹……」
「如果你心里真還有我這個爹,你就听從爹的安排。」
她霍地跪坐在地,愣愣地望著桑老爺步履蹣跚的走往後頭。
急促的敲門聲將沉睡中的紀慕寰喚醒。
「啊……」他張開了眼,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
「紀公子!紀公子!」冰兒著急的在門外叫喚。
「誰啊?」他頭疼欲裂的翻身起床,不知道會有誰來叫門叫得這樣急。
「紀公子,我是冰兒啊!紀公子!」
「冰兒?」
听她叫得那樣急,紀慕寰連忙拿起外衣披上要下床開門,當他要下床才赫然發覺雙兒正睡在他的身邊。
「雙兒?!」
看著她身上僅穿著一件單衣,紀慕寰登時傻了眼。她怎麼會睡在他的身邊?
苞著醒過來的雙兒看他直瞧著自己發愣,連忙起身雙手緊抓著衣襟。
「你怎麼會睡在我的身旁?」
「是你把我留下來的。」
「我把你留下來?」紀慕寰不敢置信的瞧著她。
「你昨夜喝醉了,看著我要回去硬把我留了下來。」她立刻低下臉。「你忘了你所做的事嗎?」
他所做的事……這一句話轟得紀慕寰的腦袋一片空白,看著彼此衣衫凌亂,他登時傻了。
「我知道你和小姐有婚約,如果你怕小姐知道,雙兒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只是我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萬一這件事情傳入別人耳里,恐怕我這一生的貞節也要毀了……」說著她便掩面啜泣。
他神情茫然地直發著愣。他真的與雙兒有了肌膚之親……
「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我只記得昨晚喝了很多酒……」
「如果你不想負責,雙兒也不會賴著你的。」她抽抽噎噎地拿起衣服穿上。
「雙兒,我——」
「紀公子!紀公子!」
「是冰兒。」听著越來越急的敲門聲,紀慕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情況。
「把門先撞開了再說。」隨同前來的桑老爺命令兩名家丁把門撞開,他已經等得十分不耐煩了。
「怎麼辦?如果冰兒看見我這個模樣,那我不是——」
雙兒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那上了門閂的門砰地一聲被撞了開來,就在門被撞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傻了眼,彼此互視的眼眸里有著萬分的吃驚。
「姊姊?!」看雙兒衣衫不整的模樣,冰兒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你們……你們兩個人……」
面對桑老爺一臉的錯愕與驚駭,紀慕寰全然說不出話來。
「老爺……」雙兒拉高了被子,委屈地垂下臉。
「紀慕寰你……你和雙兒……」
紀慕寰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向桑老爺解釋。
「姊姊,你和紀公子……」冰兒的心快要跳出胸口。
「我……」
看著雙兒面對眾人質詢的目光,紀慕寰再也無法默不作聲。雙兒畢竟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他怎麼能讓她獨自面對這種難堪。
「我與雙兒有了肌膚之親。」他知道他和墨箏的關系徹底結束了。
「紀公子,你怎麼可以……」冰兒瞪大了眼。
「你……你怎麼可以做這種混帳事來!我把你和墨箏的婚約取消,所以你就……」連桑老爺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事實。
「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伯父所想的那樣,我昨晚喝醉了,怎麼知道早上醒過來就——」
「借口!就算喝醉了,難道你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真是太教人失望了,還虧墨箏拼死拼活的要和你在一塊,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露出馬腳來。」
「我承認對不起墨箏,但是我絕對不是伯父說的那種人!」桑老爺鄙夷的口吻徹徹底底的把紀慕寰推向崩潰的邊緣。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還能否認?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及時取消了你們的婚約,要不然只怕她日後都要天天以淚洗面了。」任由桑老爺百般的污蔑,表情木然的紀慕寰再也不願反駁了。
「冰兒,帶雙兒一起回去。」
「不,我已是紀公子的人,就不再回桑家了。」雙兒這番話讓所有的人登時愕然。「即使紀公子不能忘情于小姐,我還是要留在他身邊陪伴他,老爺,您就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