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不規則的沉重呼吸聲,司徒斌兒暗忖,難道他不舒服?
「秦……呃……少主,你還好吧?」
「我沒事,出去。」他的聲音充滿惡兆,幾近咬牙切齒。
司徒斌兒的手遲疑的踫觸他寬闊的肩背,卻被他猛烈的爆發嚇了一大跳。
他的長手臂扣住她的縴腰猛力一拉,她的驚呼被他熾熱的唇舌封住了。司徒斌兒仰躺在床褥上,被他的體軀沉重的壓著,驚訝的發現他竟然全果,不由得全身燥熱。他的吻蠻橫而狂熱,恣意的掠奪著,司徒斌兒的理智逐漸淡去模糊,被蠱惑般的伸手環住他。
她的屈服無疑地更燃起秦少揚的欲火,他的大手滑下她的身軀,放肆的撫過她玲瓏的曲線,當他的唇一路吻過她的鼻尖、下巴,來到優雅的頸項時,她胸前的衣襟被他拉得微敞,露出嬌女敕雪白的肌膚,他的吻蜿蜓直下。
靶覺到胸前他溫熱的氣息,司徒斌兒猛地清醒。
她在做什麼啊?竟然會允許他這麼親密的踫觸自己。一想到她可能和擁月樓中那些自甘墮落的姊妹一樣,司徒斌兒不禁全身發冷,激情的熱度迅速褪去。
「住手!」司徒斌兒開始推拒他,掙扎的想起身。
但秦少揚沉溺于激情的迷霧中,直覺的扣住她阻撓的雙手,拉至她的頭頂固定住,繼續他的侵略。司徒斌兒急了,看著在她頭側秦少揚的手,不假思索的偏過頭去,狠狠的朝他的臂膀咬下。
他的動作頓時停止,揚起頭看著她,深邃的黑眸中有掠奪的光芒,全身結實的肌肉繃緊。而後理智回到他的眼中,怒氣漸生,他翻身離開她,大聲的咒罵著,他的咒罵聲幾乎震聾她的耳朵。
他回過頭,看到她還愣在原地,鬢發散亂,美眸半是迷惘,看起來就像只迷途的羔羊,並且天殺的秀色可餐,而他就是那只想將她一口吞下的餓狼。
秦少揚低聲苦澀的說︰「你還不走?你當個戲弄人的娼妓還真是該死的稱職。」看到她還愣著,他開始惡狠狠的叫囂了。「還是你想留下來繼續你的『服務』?」
司徒斌兒听到了,這才回過神來倉皇的離去。
秦少揚走至水盆前,潑了自己一頭一臉的冷水,努力壓抑身體的亢奮。那種被挑起卻又不得紓解的痛苦,會讓男人煩躁得想殺人,而他甚至沒辦法怪罪到司徒斌兒頭上,這全要怪自己咎由自取。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忘了她總能使他心亂如麻。
☆☆☆
到了傍晚,秦少揚半躺在長榻上斟著酒喝。他並不貪杯,原想藉酒澆愁,誰知酒入愁腸愁更愁,想厘清的思緒反而更加渾沌不明。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司徒斌兒,輕敲門後走進,低著頭不看他一眼。
「少主,用膳了。」她將大木盒中的飯與幾樣精致小菜取出,排放在桌上,擺好了碗箸後在一旁垂手侍立。
秦少揚不忙著入座,只是盯著司徒斌兒看,而後平靜的開口。
「以後早晨不必服侍我更衣了,你只要去膳房吩咐將早膳傳來。早上不要讓我看到你,」他自嘲的一笑,「除非你打算當我的祭品。」
她憶起早晨的事,不禁雙頰嫣紅,好似潔白的雪地上染了一抹紅霞,美艷絕倫。
秦少揚的警告是有原因的。他的身體在一早起來時蘇醒之強度,他只能勉強的控制住,而後在練武中排解掉一些過剩的精力。司徒斌兒在他毫無防備的狀況下,一大清早闖進他的房中,就好像小鹿闖進饑餓的獅子群中一樣危險。在他已經快屈服于上的時,她今天早上能全身而退的逃掉,實在是運氣極好。
但他無法再忍受一次了。今早他的身體亢奮到不舒服的地步,卻又無法漠視、假裝不存在,為此他咬著牙咒罵了一整天,脾氣大得不像平時冷漠自制的自己,使得左傲天、郁徹言、莫震飛那群不怕死的人,睜著一雙雙探究的眼楮盯著他瞧。至于怕死的人看到他一臉風雨欲來的陰郁,便自動閃得遠遠的。隱約中他似乎听到莫震飛咕噥了一句︰「欲求不滿。」
對!他是欲求不滿。再有下一次的話,他大概會不顧一切的得到她。所以上上之策就是警告司徒斌兒,離他遠遠的……就算是為了她自己好。
他隨意望了一下桌上,問道︰「你吃過了嗎?」
「還沒有。」
「那好,你就和我一同用膳吧。」他揮手要她坐下。
司徒斌兒詫異的看著他,「少主,這樣不合禮數。」只怕曹姨知道了要罵她一頓。看到秦少揚不善的臉色,她急忙的再補充一句︰「而且我也不餓。」
秦少揚不喜歡她的拒絕,黑眸一寒。「這里的規矩是由我定的,我說可以就是可以。」
秦少揚個性狂放,向來只憑自己的喜好行事,外人的看法左右不了他,說他驕傲蠻橫也好、冷硬狂妄也好,他一概不理。
司徒斌兒知道自己再不妥協,以他蠻橫霸道的性子,可能就會選擇和她耗下去,她只好屈服了,喚來外邊等候傳喚的丫鬟為她添上一副碗筷。她靜默的吃著飯,秦少揚為她斟上一杯酒。她本來想開口婉拒,卻看到杯中酒色濃稠,漂亮的有如流動的琥珀,飄散著馥郁的酒香味。
「好漂亮,這是什麼酒?」她好奇的問。
「這是海寧的香雪酒。」他又轉身拿了一壺酒,才一打開封口,芳香四溢,倒出來卻是如翠玉般的綠色。「這是和州的苔露酒。你的家鄉蘇州也有許多名酒,你沒嘗試過嗎?」
司徒斌兒搖頭,「我不嗜酒,除非必要時才喝。」
在擁月樓,多的是舉杯對飲的機會,而酒品不好、喝醉後裝瘋鬧事的尋芳客她也看得多了。想到那醉酒蹣跚、狼狽嘔吐的蠢樣子,她實在不覺得喝酒是件多風雅的好事。
「我倒是忘了你的職業。」他冷笑。「真可惜,上擁月樓的盡是些只會蠻干拚酒、藉酒裝瘋的人,你少了很多品嘗美酒的樂趣。」
听出他話中的含嘲帶諷,她冷冷的道︰「酒是穿腸毒藥,還是少踫的好。」
「喔?」他疑問的挑眉。「那像我這般嗜酒如命的人,豈不是活不長久?」
凌雲山莊內藏有北中南三地送來的各種名酒,北有汾酒、潞安酒、金波酒、雪酒……等,南有薛濤酒、浣香酒、枯陳酒、女兒紅……等。秦少揚是一等一的品酒高手,卻不貪杯中物,他不允許酒滲入他的血液、理智中,奪去他控制自己的能力。
「反正命是你自己的。」她嫵媚的朝他一笑,甜蜜的回答道。
秦少揚沒有陰郁的皺起眉頭,反倒專注的看著她,直到她承受不住的避開他的凝視。
她不知道她那一笑,靈動的黑眸閃著淘氣的亮光,玫瑰色的紅唇彎成一抹誘人的弧度,這樣傾國傾城的美貌,任誰都會怦然心動心猿意馬。秦少揚再次發現他把自己陷入什麼樣的困境中,只是看著她都能感到自制力在漬散,真是該死了!
「吃完你的飯。」他拋下這句話,強迫自己走出去冷靜,把整個屋子留給一臉莫名其妙的司徒斌兒。
☆☆☆
日子飛快而逝,到仲夏時,司徒斌兒已經很能適應在凌雲山莊的生活了。並不是她當下人當得很快活,而是在這兒比在擁月樓的牢籠中自由快樂許多。
在江南她雖是綾羅綢緞里身,身處富貴繁華之中,表面風光無比,但總受人輕賤。她渴望過著清靜淡雅的生活,偏偏人在青樓,身不由己。如今月兌離那如春夢般的賣笑生活後,自然而然的就與眾多紛擾之事告別,再加上她非常喜歡凌雲山莊里恬靜安寧的生活,因而頗覺得心安意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