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揚看透她心思的流轉,也知道她在擔心害怕些什麼,心中不免有氣。
她就這麼嫌惡他嗎?
他惡聲惡氣的低聲道︰「我沒有強暴丫鬟的嗜好,你大可以為康廣陵守身如玉,不必怕我會半夜爬上你的床。」
面對他露骨的言語,反而是她幫他面紅耳赤,真是見鬼了。
「你明明知道我討厭你,為什麼還要強留我在你身邊?」難道他喜歡別人擺臉色給他看不成?
秦少揚惡毒的泛起笑容,嘲諷的道︰「你不知道我最喜歡欺凌弱小、強人所難嗎?」說完不看她一眼的拂袖而去,留下司徒斌兒對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
秦少揚走出漾雲院,吩咐小廝為他牽出愛馬,黑馬長嘶1聲,親熱的挨著主人磨蹭。他懶得等待小廝上鞍,捉住黑馬的馬鬃就躍上了馬,黑馬神駿,天生就愛疾馳,見主人無意限制,四蹄如飛的奔馳而去。
待一人一騎去遠了,莫震飛自穿堂轉出,而郁徹言也自屋頂輕躍而下。
「老大又怎麼了?好像氣得不輕。」他們都看到他眼中暗沉的驚濤駭浪。
莫震飛聳聳肩道︰「大概是欲求不滿吧?天知道!教兄弟們小心點,別去招惹他,死無葬生之地也就算了,還無法超生。」
「老天!你還真是口沒遮攔。」郁徹言不敢置信的叫著,「小心老大听到剝你的皮!欲求不滿?怎麼可能,老大想要,還有他得不到的女人嗎?」
「嘿嘿!」莫震飛奸笑兩聲。「佛曰不可說。」
郁徹言听了有氣,大手一打,莫震飛的臉一皺,哇哇叫痛。
「老大從江南回來後就心神不寧,偏偏你們神秘兮兮的,嘴巴緊得像蚌殼,好說歹說的都不肯泄漏半句,真是氣死人了。」
「凌雲」的人對于主人都相當忠誠,口風很緊,而內院的消息甚少流露出來,也難怪郁徹言百般探問後會充滿挫折感。
「又不關你的事,你干嘛這麼好奇?」莫震飛朝他翻個白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兩眼」亮。「尚豫、戚令遠也在問嗎?」
「戚令遠是沒有,不過尚豫叫我來套你的話。」戚令遠沉著得很,即使萬分好奇還是不動如山。
莫震飛聞言大笑了好一會。「哈哈哈……尚豫那個小子,只要有事情是我知道而他不知道,就會睡不著覺。太好了,我就拿這件事氣他,包準他一個月食不下咽、睡不成眠,我要好好的整整他。」
郁徹言冷哼了一聲。這群人全是一個鼻孔出氣,狂放傲物如出一轍,只是程度深淺不一而已,莫震飛還敢笑別人,依他看來這夥人是半斤八兩。
☆☆☆
曹姨的動作的確很快。
在秦少揚吩咐要司徒斌兒搬至漾雲院後,不到一刻鐘,她所有的東西已經在東廊小正房中安置妥當,原本服侍少主的四個丫鬟帶領著她,告訴她服侍少主盥洗、穿衣、用膳、沐浴應該準備些什麼,少主的衣物要送到何處洗濯,要做些什麼內務……等等。
司徒斌兒待在秦少揚的寢室中,渾身不自在。
漾雲院不但寬敞,而且乾淨明亮,布置十分簡潔、男性化,毫無多余的綴飾,氣勢非凡卻不庸俗,開闊的空間不會給人壓迫感。令司徒斌兒不安的是房子的主人,想到他住在這里、他的身影在這穿梭,她就喉嚨緊縮得想拔腿就跑。
包令她不自在的是四個丫鬟在她身上猛打轉的目光,在她們謹言慎行的鎮靜外表下,有些微的猜疑和好奇,司徒斌兒當然知道她們在想什麼。
秦少揚指名只要她一個人服侍他,又把她安置在正房旁,任誰都會想偏,她不禁有些怨懟,怨他把自己置于這種曖昧、百口莫辯的窘境中。
棒天,司徒斌兒因前夜輾轉反側,起得遲了,當她趕至秦少揚房中,他正神清氣爽的步出房門,看來他已自行著衣、盥洗完畢。他手中拿著一卷文件正在深思,听到腳步聲不過微微轉向她,又繼續看他的。
「去吩咐膳房將我的早膳送至雲閣樓。」他淡然的吩咐道,語氣不帶譴責。
說完他就走向通往議事廳——雲閣樓的西角門。他的不加責罵反而使司徒斌兒詫異,當下就決定翌日一定要比秦少揚早起,畢竟哪有奴僕比主人晏起的道理。
秦少揚當天很晚才回到漾雲院,司徒斌兒等他等得快睡著時,突然听到他大聲的喊她,連忙起身。
他站在寢室中雙手反剪,剛毅的唇線抿成一道嘲笑的弧度,看著她愛困的疲態。
簡直是故意刁難嘛!司徒斌兒暗暗皺眉。
「少主有何吩咐?」咽下怒氣,她維持一貫的漠然,好聲好氣的問。
「我要沐浴,幫我更衣。」他高高在上的命令道,知道這樣可以激怒她。他微笑的等著她的反應。
正房專屬的澡堂與他的寢室相通。凌雲山莊附近有自地下涌出的地熱水,四季不歇,山莊的人便將水引進來,而澡堂也有疏洩的管道將水排出。幸好是這樣,不然以司徒斌兒的力氣,等她提滿水大概水也冷了。
司徒斌兒愣了一下,表情微微的不悅,那可惡的男人氣定神閑的站著,一點也沒有要幫助她的意思。
他存心看她出糗嗎?這個好吃懶做的臭男人!連月兌個衣服都要人幫忙。
她硬著頭皮走向他,心一橫,伸手去解他的衣帶,然後是他的長袍。在拉下他的外衣時,她踮起腳尖讓衣服滑下他寬闊的肩,無可避免的要環著他的身子。太近了,一股深沉強大的力量涌向她,那股力量因受到他嚴密的控制而更加令人畏懼,司徒斌兒心中一凜,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她不敢抬起頭看他,專注的月兌下他的中衣後,只剩貼身的里衣了。她忍不住仰起頭,遲疑的看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
他眼中訕笑的神情不再,探邃的黑眸中熱力四射,專注的看著她驀然羞紅的頰。司徒斌兒太了解那是什麼了,畢竟她在擁月樓待了那麼多年,一眼就能辨別在男人眼中燃燒的,只是她一向被保護得很好,沒人可以侵犯她。
她一咬牙,伸手向他的衣襟,卻在半途被他的虎掌攔住。
「夠了,剩下的我自己來。」低沉的聲音很平穩,如果司徒斌兒先前沒看他,大概不會察覺在他血液中燒灼翻滾的火焰。
她慌忙的點頭,等他一放松箝制就忙不迭的離開他。就在她快跨出房門時,他低沉的聲音又響起,司徒斌兒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
「我不在漾雲院時,你可以自由的進出書房看書。」
司徒斌兒心中大喜,但只敢背對他點點頭,然後一溜煙的逃之夭夭。
而在房中的秦少揚卻喃喃咒罵著自己。
第五章
翌日清晨,司徒斌兒早起,這次卻連秦少揚的人影都沒看見,後來是藥兒告訴她,她才知道秦少揚早晨會先與龍禁衛一起練武後,再回房更衣、用膳。
晚上他在掌燈分時就回來了,叫她送上晚膳後就要她退下,並冷冷的告訴她不要打擾他,倒沒有再要她幫他寬衣,司徒斌兒不禁松了一口氣。
第三天天還沒亮,司徒斌兒掙扎著醒來,匆匆的整裝後就趕至秦少揚的房中。她小心、不弄出一絲聲響的輕推開門,穿過敞廳走進內室,看到床上隱約的高大身影時,她松了口氣,不禁有股勝利的感覺。
秦少揚驚覺有人闖入,猛然醒來,發覺是她後,他繃緊的身軀放松下來,卻無法克制的申吟一聲,轉身背向她。
「出去!」他的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