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清香令畢雪柔皺眉,然而還來不及發問,那男人就已經閉上了眼楮。
「殺殺殺?」身旁的一月困惑的掃視眾人一眼,「是不是殺啊?殺他全家的意思啊?」
「依我看,可能是沙子的沙。」二月也插口道,「這個人可能是把什麼寶貝藏在沙堆里,所以臨死之前還念念不忘的叫著沙啊沙的。」
「沙你的頭啦!」三月敲她腦袋,「冰天雪地里,哪兒來的沙子啊?」
「我說那個殺字,是賭博的那個殺。」五月模模鼻子,也泛起笑靨,「有沒有?賭場里不是喊殺啊!通殺啊!這家伙八成是個賭鬼。」
「賭你……」六月皺眉的正想反駁。
「七情香?!」畢雪柔突然驚呼的聲音打斷了眾人,那股異香是七情香沒錯,好終于想起來了!
「七情香?!」七名宮女聞言變色。
「雪花宮」無花不有、無毒不使,即使宮女階級,也都個個曉得那是無法可解的迷香。
「這……」四月眼見主子瞬間轉白的神色,不由得也憂心忡仲,「宮主,難道我們必須找一名女子與他……呃……那個,才能免他一死?」
呃……那個?八個雙十年華的女孩頓時個個面似晚霞。
畢雪柔紅著臉,再次探問向男人的手脈,仔細一拿捏,如半月的彎眉頓時蹙起,「來不及了!他已經自廢武功,極力遏阻迷香的效用,就算是……‘那個’也沒有用。」
來不及了?七我宮女一起吐了長氣,了不知是松了口氣?抑或是惋惜自己不能犧牲?
「那……怎麼辦?」一月也皺起眉,「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吧?」
「宮主,想想辦法吧!」其余六人也異口同聲,眼巴巴的瞅著主子。
畢雪柔為難的抿緊紅唇,不是她不想救,而是……怎麼救叫?
「情人淚加上茱蘿莉,再加上一點點曼陀的汁液……」她努力回憶自己曾學習的醫藥學理,幾番推敲之後,才緩緩開口︰「這幾味藥也許救得了他一命,但是情人淚……我們該上哪兒找他所愛的女人呢?」
所愛的女人……不知怎的,這幾個字讓畢雪柔覺得很不是滋味。
「所愛的女人?」七名宮女低聲重復,然後一向沉不住氣的一月頓時挑眉,「問他啊!問他不就成了。」說著,也不管眾人的阻止,猛力搖晃地上男子的肩膀,叫道︰「喂!喂!你有沒有喜歡的女人啊?她叫什麼名字?喂!醒醒啊!」
「一月……」
畢雪柔試圖阻止宮女莽撞的行徑,但是就像瞎貓踫上死耗子一樣,那男人的眼楮真的睜了開來。
「呀?!醒了?!」
眾人驚呼的掩嘴,然後七嘴八舌的迫問︰「你喜歡的人是誰?她在哪里啊?她是……」
一連串的問題令風間更形昏眩,七彩繽紛地衣裙和面孔更讓他視線迷茫,為什麼這些女人不像鯊殺殺一樣,身穿純白不染的衣裳呢?
鯊殺殺……為什麼他腦海中只剩下這個名字?他……好想見她……
「鯊……殺……殺……」
無意識的呼喚這個縈繞在心的名字,他再次疲乏的沉沉睡去。
「鯊殺殺?又是這三個字,難道這是女人的名字嗎?」七名宮女你一句我一句的交相討論。
「鯊殺殺?」畢雪柔輕聲重復這個不像名字的名字,緊蹙的黛眉不見舒緩,素手輕輕撫觸那男人沉睡的臉龐,不知為何,想救他的心情愈加愈加的篤定。
第七章
鑼鼓喧天,吵死人的熱鬧沸騰的大街小巷,攤販吆喝的吆喝,老弱婦孺也結伴來參觀,凍人的天氣一點兒也影響不了眾人的興致。
的確!鼎鼎有名的鯊家堡大千金今天就要挑選乘龍快婿了,這等武林盛會不見識見識,豈不可惜之至。
「小姐,這個怎麼樣?哇!那個書生打扮的也不錯,呀!那個,那個更好也……」
距離比武廣場只有一街之隔的高聳閣樓里,小香嘴里喳喳呼呼的,一目了然的對著一旁的主子「現場轉搖。」
「小姐?!」嚷嚷半響,沒有任何回應,小香不得不扁著小嘴,掉頭轉向身後著鳳冠霞帔的鯊殺殺,「你看都不看一眼,怎麼知道他們好不好啊?」一坐在主子旁邊,靈活的眼珠子轉啊轉,「要是未來的姑爺也上了擂台,你了不看嗎?」
「看什麼,那些膿包有什麼好看的?」嘴里咒罵著頂上沉甸甸的鳳冠,鯊殺殺仰頭一躺,大刺刺的,也不管會不會弄皺了新嫁娘的衣裳,就這麼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
不是她不急,而是她知道風間肯定還沒出現,要不然這丫頭早就兩眼發直,流了滿地口水,哪兒還有時間跟她喳喳的報告?」
再說,要是他來了,她肯定會遇上他——因為她篤信這些膿包傷不了他一根寒毛,更別提和他搶這乘龍快婿的寶座了。
「小姐。」小香挨近她,好奇的問道︰「姑爺生作什麼模樣啊?俊不俊啁?」
「當然。」鯊殺殺一派理所當然的口吻。
「長得比堡主還俊?」
「廢話?」鯊殺殺瞪了丫鬟一眼,「你小姐我長得像被蛤仔肉糊到的那種女人嗎?」
「不像。」小香不敢冒犯虎威的猛搖頭,卻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姑爺……他一定會來嗎?會上擂台嗎?」
「應該會吧。」扎到鯊殺殺的痛處了,要是風間不上擂台,只找麻煩,那可怎麼辦才好?她老爹生平最恨有人壞他的好事了,要是風間來這麼一招,怕不被她爹給活活剝皮才怪!
想及此,鯊殺殺就再也澉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了,連忙直起身子,坐到窗台邊,仔仔細細的看個究竟。
「小姐,」小香也湊了上來,「要是姑爺沒打贏擂台,輸給了另一個姑爺,那又該怎麼辦啊?」
什麼姑爺,又另一個姑爺?鯊殺殺好氣又好笑的敲她一記,「要是這樣,我就親自和他對打,除非他能勝我一籌,否則婚事免談。」
「是嗎」。小香笑冽了嘴,「那堡主不氣死了才怪呢!」
鯊殺殺齜牙冽嘴的扮個鬼臉,算是回答,一雙美眸瞟啊瞟的,打量底下圍聚廣場的人群。
除了擂台上戰況激烈的「互歐雙人組」之外,視線緩緩掃過端坐擂台上位帶笑意的鯊擎天,還有模著山羊胡做裁判的劉基,再掃過台下形形色色的人群,就是不見風間的身影。
分不清是失望抑或慶幸,鯊殺殺嘆了口氣,待轉頭的當口,卻听見底下傳來一陣騷動。
「鯊——殺——殺!」宛似天籟的悅耳清嘯破空而至,一道繽紛有若虹彩的縴細身影跟著飛落擂台,仿如天降仙子般的輕盈曼妙。
「搞什麼鬼?!」鯊殺殺挑高黛眉。
「是個女人也!」小香吃驚的叫出聲,「她不會就是你所說的姑爺吧?」
「姑你個頭!」鯊殺殺忍不住敲丫鬟一記爆栗子,「姑爺有女的嗎」?
小香扁嘴的揉著腦袋,不敢再多說贅言。
眼見比武擂台亂成一團,鯊殺殺兀自皺眉,「有沒有搞錯?女人上我的擂台,這怎麼可以啊?我對女人又沒興趣!?說著,也不管什麼禮數了,反正強盜窩出身的她也不懂禮為何物,推開陣扇窗戶,有如鳥兒振翅高飛的飛躍而下,凌空幾個嚇死老百姓的翻身,就輕飄飄的落到擂台上。
方一轉身,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一打照面,就各自怔當發場。
好美的女子!畢雪柔無法形容內心所受的震撼,眼前這名女子與她的溫婉柔順完全搭不上邊,卻有一股近乎野性恣意的狂放之美,十足的懾人心魄;還有那雙眼楮……她不知該怎麼樣來形容,才能解釋那靈黝卻又犀利惑人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