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美!除了這個字眼,她再也找不出任何更加貼切的形容詞了。
「你就是鯊殺殺?」畢雪柔天籟般的聲音有絲不太肯定,蛤是能配得上那具男人的女人,除了眼前的絕色,普天之下只怕再難找出第二人選了。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鯊殺殺面泛笑靨的瞅著她,好不容易才收回同樣驚艷的目光,「我就是神算鯊殺殺。」
「殺兒,這姑娘是什麼身分?」鯊擎天大袖一揮,不愧是堂堂一堡之主,四周的竊竊私語。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問題。」鯊殺殺翩然一笑,瞅著面前好似神仙下凡的女子,「姑娘,這擂台可是不是姑娘家能上來的地方,你到底是何來意?何不報上個名目來听听?」
擂台?畢雪柔的白牙微微一咬,那倒臥雪地、身中七情香的男子,在昏迷中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而這個女人卻在這兒大搖大擺的辦起比武招親來了?
從不懂憤怒為何物的畢雪柔,此刻卻在心中漲滿了不平與忿忿,尤其討厭鯊殺殺那一身刺目的火紅。
「我要你的眼淚!」
話音方落,整座廣場先是駭然,繼而是有如潮水愈漲愈高的鼓噪。
鯊殺殺的眼淚?!在場眾人哪兒知畢雪柔的單純含意,紛紛自動將它轉譯成︰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意思。
不見棺材不掉落淚?那不是與鯊家堡宣戰,分明是找碴嘛!鯊擎天當下即變臉色,鯊家堡眾人也紛紛憤怒起來。
惟獨鯊殺殺只是愕然的挑眉,然後是不可遏抑的狂笑,「哈……」
她逕自笑得抱肚子,笑得眾人不知所措,一個待嫁姑娘穿著鳳冠霞帔,怎能笑得這麼……呃……一點都不含蓄?
「哈……?」鯊殺殺忍不住笑意的瞅著一臉錯愕的畢雪柔,「你在開什麼玩笑?我鯊殺殺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哭是怎麼回事,你竟然要我的眼淚?!炳……」
只要是鯊家堡的人都曉得,鯊殺殺是個怪婆,下娘胎時哭得震天動地是有生以來唯一的一次,往後這十八年,她根本就沒掉過一滴眼淚,即使有時淚眼汪汪,也絕落不。
但是,畢雪柔卻不明白這緣故,再加上心中對鯊殺殺的偏見,當下火氣急急卯上,「我就是要你的眼淚。」
自小沒受過「髒字經」的教育,畢雪柔不懂得口出髒話,只能以肢體動作發泄自己的怒氣——凌空飛起,掌影紛紛的撲向鯊殺殺。
「下輩子吧!」鯊殺殺輕笑,也不問她要自己的眼淚作啥,一逕沉穩的與她對掌。
霎時,只見紅影與七彩的身影在擂台上猛攻,駭人的氣勢嚇得原本在台上的「互歐雙人組」紛紛走避。
鯊擎天依舊端坐上位,眯著虎目旁觀女兒的戰局。
「是‘雪花宮’?!」一旁的劉基瞪大豆眼,「怎麼會?她們明明已經退隱武林有百年之久了呀!」
鯊擎天微傲頷首,也從畢雪橐的攻勢中看出端倪,竺卻不像劉基那般震驚,只沉吟遭︰「殺兒的武功可能還略勝一籌。」他對自己的女兒可是極具信心的。
話雖中肯,但是畢雪柔看似柔婉的攻勢中,卻是詭異且凌厲的招式,鯊殺殺不覺微禿皺眉。
「看你長得挺標致的,武功招數卻是旁門左道,你到底是哪兒來的香婆啊?」乘隙質問,鯊殺殺可不記得自己曾經招惹過這號人物,尤其是這種看似弱不禁風的大美女。
「你管!」哪兒知鯊殺殺也是硬底子的角色,幾回合。
十來招還不見勝算,即使溫婉如畢雪柔,也不禁大火的蠻橫起來。
「我是懶得管!」鯊殺殺說時還避過一擊,「但是你總得告訴我,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沒有?!」鯊殺殺吃驚的反擊,「那你這麼拚命是為了什麼?」
「男人!」畢雪柔連退數步,開始憎恨自己為什麼老是鑽研那些花花草草,對習武卻只花了半成心力。
「我搶了你的男人?不會吧!」鯊殺殺自認她認識的男人不算多啊!
「為了救一個男人。」畢雪柔的回答依然簡潔,攻勢也在柔弱中更見力量。
「救?」鯊殺殺莫名的心跳停了一拍,「他是誰?」!
「不知道,但是只有你的眼淚才能救得了他。」畢雪柔忽地發出一聲清越的長嘯。
「我的眼淚!」吃驚之余,突然發覺畢雪柔的衣袖灑出一陣花香,鯊殺殺猝不及防的眼前一黑。
「殺兒?!」鯊擎天厲吼一聲,身形欲飛起。
然而,七道七彩繽紛的身影比他更快一步,忽地飛上擂台;接住幾欲栽倒的鯊殺殺又飛躍而去。
眾人騷動驚呼,急欲追上,然而畢雪柔在飛騰而去之際,卻拋下一句︰「別追!我保她平安無事,否則後果自負!」成功地阻擋了所有人的追勢。
然而隱身在樓閣粱柱的一道黃色身影卻不然,黃蝶眼見畢雪柔消失在眾人眼前,一張好看的紅唇卻勾起一絲笑弧,振袖飛追而去。
在冰天雪地中遍尋不著中了七情香的風間,她篤定他會找上鯊殺殺——如果他還保得住性命,如果他就是那個不知名的女人所要救的男人的話,她會找到他的!
她的眼淚……救一個男人,風間……怎麼辦?他會找不到她的……
一陣異香竄人鯊殺殺的嗅息,昏沉的腦袋漸漸清楚,那雙美眸睜了開來,發覺自己身處在七彩繽紛的床帷中,緊接著人目的是七名容貌相似,十分清麗的宮女。
天啊!這里的一切都是七彩繽紛,幾乎炫花了她的眼楮。
「宮主,她醒了。」一月轉頭喊道。
畢雪柔那張雪膚花顏出現在她面前,如深潭的眼眸帶著如冰的冷冽。
小人!用不光明的手段挾持了我!鯊殺殺眼中浮現怒氣,卻驚詫的發覺自己的聲音梗在喉里,嘴巴雖動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天!她掙扎的試圖起身,卻渾身軟綿的使不上力,腦海中竄過擂台上的那一幕——她知道自己中毒了!
「沒有我的獨門解藥,你永遠都別想再開口說話和走動。」
畢雪柔的聲音依然溫柔,卻像萬劍扎中鯊殺殺的心房,不能說話和走動?」為什麼?只為了要她的眼淚?
畢雪柔冷眼旁觀那張如玉雕的面容上千百種神情,明白鯊殺殺的崩潰將在一眨之間;而她早巳命令一月拿白玉恣瓶,等著鯊殺殺決堤的淚水。
踫上這種情形,一般人只怕早巳淚如雨下,但是鯊殺殺卻只是盯著她,灼灼的目光十分駭人,卻不見一滴濕潤。
「我要你的眼淚!」畢雪柔並非鐵石心腸,但是只要一想及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她的心就可以硬如盤石。
「宮主!」四月對她搖了搖首,然後湊近她耳邊低語道︰「這個辦法行不通,也許我們該讓她和那公子見上一面,人非草木,再加上他們是舊識,只要對她說明原委,說不定還能夠動之以情。」
「這……」畢雪柔面露難色,不知為何,她就是不願讓鯊殺殺見他一面,潛意識里,仿佛激蕩著一股獨佔的醋意,直覺的認定鯊殺殺的存在,對她而言是個極大的威脅。
醋意!?她無法分析這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但是那個男人的眼神喚起她心中某種蟄伏的情緒,她不想放手。
「宮主?」四月眉頭微蹙,提醒主子救人之事不宜拖延。
「好吧!」再不情願,畢雪柔也別無他法。
四月朝六人使了個眼色,七人立即扶起身軀軟綿無力的鯊殺殺出房間,越過一重又一重的七彩帷幕、一道又一道有如虹彩的拱橋,走向看不見盡頭的彎曲長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