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嗎?」她的目光像回到了過去般。
「我……」對于別人的隱私她並沒有想要去知道的念頭,但卻總覺得雨媽所說的會關乎到文,「想听。」
「很久的事了。」聲音緩緩地溢出,像在說故事般,「那時我還很年輕,才剛讀大二。有一天,踫到了一個男人,他很漂亮,尤其是那一雙藍眼楮,透明清澈。很沖動地,我就向他告白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接受了我的告白,于是我開始戀愛——或許也和他的家世有關吧,他是美國的名企業的繼承人,而我,只是普通家庭的女孩,所以我的世界開始為他而轉,抱持著灰姑娘也會變公主的夢想,但是……夢會醒的,交往了兩年後,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對象是和他家門當戶對的某大企業的千金,而我……懷孕了,我的夢,也碎了。」她眼眶開始濕潤。即便是己經破碎的夢,如今想起來卻依然還有懷念的地方。
「那後來呢?他知道您懷孕了嗎?」
「不,我很干脆地要了他給的分手費,獨自一個人把孩子生下。然後,撫養他長大。」依當時還是學生的自己,根本就沒有經濟能力來生下孩子。而告訴父母的惟一結果,就只有把孩子打掉。
好個提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丁思菱動容了,沒有用孩子來挽回負心人的心,也沒有不負責任地把孩子打掉,而是一個人去負起該負的責任。不過,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難道說是南宮拓文?!」她失聲叫道。煒羽的家庭情況在娛樂圈中一直都是迷,從來沒有過任何關于他家庭的報道,若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倒不奇怪了。
「是阿文,」南宮雨拿出隨身的手絹擦拭著微濕的眼眶,「阿菱,你會因此而看不起文嗎?」
「看不起?為什麼?」她迷插地眨眨眼,對于她的問題感到不解。
「雖然阿文現在的事業很好,但他畢竟是個私生子。這不僅僅是只關名譽方面的事。」她所擔心的是阿菱不能接受阿文這樣的身世,但,另一方面,若是她不能接受,那也同時代表了她並不適合阿文。
「私生子的確不是什麼體面的事,但一一我也從來不認為他是可恥的事,畢竟這樣的出生並不是可以選擇的。我……很高興雨媽和我說這事,讓我可以更了解文。」對他,她現在心里有著從未有過的憐惜。是心疼吧,在他成功的背後有著多少的辛酸,他設有可以炫耀的家世,也沒有別人的護航,一切的成就都是靠他自己的爭取而得來的。
南宮雨滿意地合著笑,「你說你喜歡文,那,你愛文嗎?當然,你不回答也不要緊,這只是我作為文的母親想間的問題而已。」
「我……」丁思菱輕庭著秀眉,若是不愛,那那股心疼感又從何而來?「我還小,在我的父母的眼里我還是一個小孩子,但是,我想,小孩子也是懂得愛的,小孩子的愛有時也是很認真的,所以——我想我是愛的吧。」愛他,在這不知不覺中,即使只是在十八歲的年齡,卻真的懂了……
晚餐在和諧的氣氛中度過,讓丁思菱見識到了雨媽的風趣,也見識到了南宮拓文對于自己母親的愛護和尊敬。沒有任何「羽王」的尊貴與榮耀,在南宮雨的面前,南宮拓文擁有的僅僅是兒子的身份。
真沒想到,南宮拓文在母親的面前是這樣的,今天,她似乎又見到了他的另一面。丁思菱坐在床上,抱著枕頭沉沉地看著窗外的月亮。無論身在哪里,月亮似乎還是一樣的大小。
哎,今天發生的事好像多了一些,看了兩個小時的月亮,她還是沒有絲毫的倦意。在飛機上又睡了五個小時,再加上她有認床的習慣,想要睡著,好像困難系數高了些……
月光餃潔柔和,長長的黑色發絲散落在深藍色的被單上,微卷的黑色睫毛輕合著眼簾,白暫的皮膚在月光的印稱下顯得有些透明。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誰?」床上的人被敲門聲驚醒,趨著眉問道。
「是我。」聲音不大,卻己足夠讓房內的人听清楚來人是誰。
扭開了床頭的燈,南宮拓文開口喚道,「進來吧。」
丁思菱輕輕地推開了房間的門,「我睡不著,所以……想找你聊聊天。」她穿著一身草莓圖案的睡衣,抱著枕頭,站在門口小聲地說道。
房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在月光與燈光的輝映下,一身睡袍,長發微亂的他看起來別有一股頹廢的美感,讓她不禁再次贊嘆于他的美麗。
「好啊,」他拍了拍床邊的空位,示意她過來。一個女孩,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難免會睡不著。
床上?「我看我坐在椅子上和你聊好了。」半夜三更到男人的房里聊天己經夠辜負老爸平時的叮囑了,若是再在男人的床上聊天,不知道老爸知道後會不會氣得去跳江。
「過來!」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拖到了床上,「如果你是擔心我亂來,那麼,你放心,我發誓絕對不亂來。」
既然不用擔心貞操的問題,那就難得放縱一下自己吧,拿下了眼鏡,抱著枕頭,她把小小的身子鑽進了暖和的被子里,「文,我們聊聊天吧。」也許聊著聊著就能讓她睡著了。
「聊什麼?」他順了順頭發,躺在了她的身邊。
「隨便。」只要能讓她睡著就行。
隨便?她來找他聊天,卻只甩給他「隨便」兩個字。「那好,今天你和媽在廚房聊什麼沒有?」他笑睨著在被單里窩成一團的她。
「有呵,聊關于你……」她直覺地回答道,卻在話出口了一半後收住,不知接下來的該不該說。
「什麼?。
「你的父親。」她不想對他說謊,還是老實地說了。
房間里剎時沉默了下來,良久,他開口道,「你知道了?」他的呼吸噴灑在地的頭頂,即使隔著枕頭,還是感受得到他的體溫,「嗯。」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沒有必要說不知道。
藍色的眼昨閃過一絲的猶豫。「會因此而看不起我嗎?」雖然母親從來都沒有讓他因為沒有父親而自卑過,但他卻有些害怕她會用世俗的眼光來看待「私生子」。
害怕……
第一次,他用上了這個詞,即使當初和廣言兩人去美國創建公司的時候,也不曾感到害怕,如今,他竟會害怕她的反應。
「你們……呵,」她失笑道,果然是母子,連問的問題都一樣,「你和你母親今天都問了我同樣的問題,你們很在意嗎?可是我覺得是不是私生子並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你活得快不快樂。」像她,以活得舒坦為人生的最終目標。
他的菱菱,每一次都會給他不同的意外。
「文,你見過你父親嗎?」
「見過,在美國的雅高飯店見過。」只不過,他如道皮耶羅,皮耶羅卻不知道他。
「你們的眼晴像嗎?听你母親說,你父親和你一樣也是藍色的眼楮。」她好奇地問道。
藍色的眼楮……他的手劃過自己的雙眸,「像……所以我很討厭自己的眼楮。」像是血緣的見證般,證明他是他的兒子。他再想否認卻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討厭自己的眼楮?為什麼,你的眼很漂亮啊!」她吃驚道,從被窩里探出腦袋望著他,無奈沒有眼鏡的幫忙,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漂亮,很多人用這個詞形容過他的眼楮,但從她的口中說出,讓他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