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她滿意的圈住步險的頭項問道︰「羨不羨慕能安。」
步險想了一下即笑說︰「原來如此,剛剛一臉恍惚,就是在羨慕今日的新嫁娘,對不對?」
「正是,你好聰明。」
「先別忙著拍馬屁,」步險明知她在羨慕什麼,卻依然板起臉來問︰「羨慕她什麼?」
「當然是她那一身嫁衣,不然還有什麼?」
「當然有羅,我可沒忘記我那寶貝師弟給我吃過的‘酸’頭。」
「酸……步險!」玲瓏自然曉得他別有所指的是什麼事。「人家都已娶妻,你還在胡扯些什麼?我看哪!這酒我是釀得不好,釀得過濃,才會讓你只喝兩杯,便醉語連連。」
「南湖秋水夜無煙,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雲邊。」步險吟的,是李白的「游洞庭,也是「白雲邊」酒名的由來。「誰說你酒釀得不好?照我看呢,就算和當日詩仙所喝的灑相比,恐怕也毫不遜色,怎會不好?」
「那就不準你再胡說。」
「你又不是不知能安娶這新婦的實際理由,哪能一味怪我擔心。」步險似真似假的表示。
「好吧,我的大師兄,就算之前你必須擔心好了,今晚听過我娘對于姑娘容貌的描述後,還需要繼續做無謂的自擾嗎?」
「能安可不是只重外表的草包。」
見他馬上露出馬腳,真心為師弟辯護起來,玲瓏心不覺得有趣,表面上可不敢真的取笑他,以免好不容易打開心門的步險,因為稍不如意,再度關上心門,把自已給封閉起來。
「我也沒說他是呀,但水涵姑娘的內在早有明證,現在再加上外貌姣好,我相信能安很快的就會真正愛上她。」
「原來是在作這樣的美夢,方才才會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你沒听過只羨鴛鴦不羨仙嗎?」
「如果你指的是這個,那我的確羨慕能安。」他盯住她看的眼眸,愈發顯得炙熱。
玲瓏的身子立刻跟著燥熱起來,這個男人竟能用目光……她?!
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玲瓏即刻將漲紅的臉埋人他的頸側。「步險。」
「嗯?」他索性閉上雙眼,側頭與她交頸相偎。
「我……我只要你一句話,我……我可以——」
「噓,」步險及時制止了她。「噓,別說。」
「步險,難道你不——」
「別胡思亂想,」他再度打斷她道︰「我當然願意,一千、一萬個願意,可是你給予我的,已經太多、太多,我委實不能貪得無饜,那對你,不啻是最大的傷害;玲瓏,你的未來我要定了,」步險貼到她耳下去說︰「正因為我要走了,所以才希望能與你共創一個無愧于子孫的未來。」
子孫?他說的是子孫嗎?是他從前總認為自己無將來可言,所以不肯言及的子孫?玲瓏想抬頭部個清楚,但步險的手掌卻輕輕按住了她的後胸勺。
「別看我。」
玲瓏其實已了然在心,溫馴的趴在他肩上了,卻依然忍不住要問︰「為什麼?」
「你見過臉紅的龍嗎?我想一定很丑。」
玲瓏輕笑出聲,同時環緊雙臂說︰「我的青龍卓然出眾,無人可及。」
「這麼好听的話,我想不醉也難。」步險跟著笑起來,兩人就繼續這樣依偎著,盡情享受心意相通的悸動,並聆賞流渠輕唱。
☆☆☆
同一時間回蕩在朱雀閣悅心樓寢居內的,卻是若教人聞去,必是臉紅心跳的嬌喘聲。
「敏兒,敏兒?」青雲手撫著她香汗淋灕的背部,連連呼喚。
「唔。」趴伏在他身上的方敏只漫應了一聲。
「自己像頭貓兒似的,」青雲笑稱︰「卻只愛養狗,不愛寵貓。」
方敏聞言,立即張開小口,卻非忙著回答,反而是往他肩上咬去。
「哎喲!」青雲一個翻身,即刻將笑個不停的妻子給扣在身下。「怎麼咬起人來了?」
「你不是說我像貓嗎?貓似幼虎,咬你有什麼稀奇,必要的時候……」她睇視著他,無限嫵媚。
青雲心癢難耐,即刻問道︰「必要的時候,怎麼樣?」
方敏馬上貼到他耳窩去,趁著熱氣傾訴愛語,听得青雲血脈責張,雙手與雙唇立即就又想要——
「青雲。」方敏卻以雙掌抵住他結實的胸膛,輕聲呢喃,微微抗拒。
體貼的他忙不迭拉開距離,關切的問︰「是能安的親事累壞了你?」
方敏瞪了丈夫一眼。「你明知道是你害的,還敢把帳算到我師弟頭上。」
青雲大笑數聲,總算把室內的氣氛從旖旎轉為溫馨。「誰教夫人要長得如此嬌媚動人,讓我忍不住想多寵愛幾回。」
「青雲!」嗔聲才落,粉拳便跟著過來。
青雲接個正著,順勢拉到唇邊去親吻,並由衷的說︰「嫁給我,真是委屈你了。」
方敏瞪大了眼楮,一臉不解。「說到哪兒去了?」
「難道不是,你看能安新婦那排場,光那一身嫁衣就——」
「向捕頭,請問你何時改注意起這等瑣事來著?」方敏忍不住,打斷他問。
「從自覺成親倉卒,委屈了你開始。」
「瞎說,那是我自己的堅持,你何必多想?」
「但是——」
方敏干脆輕輕捂住他的嘴道︰「你若搞出那樣的排場,我定不上花轎,成親嘛,不就是我們倆自個的事嘛,我喜歡安安靜靜的婚禮。」
「只因為我捕頭的身分。」
「想太多了啦,」方敏依然不肯承認,眾他唇邊抽回手,改捏向鼻頭道︰「重要的是,我們已成夫妻,名正言順的夫妻,可以……夜夜同床共枕,」她俏皮笑言︰「對我來說,那已足夠。」
青雲大樂,便跟著調笑。「好大膽的言論。」
「你不喜歡嗎?」
將嬌妻擁人懷中,他低聲喟嘆。「豈止喜歡,我是愛極了。」
達成共識,方敏自然歡喜,遂往他懷中再蜷近一些。「對了,後日我一定要到白虎居去看看。」
「能安新婚燕爾,你就要去打擾,不好吧?」
「我好奇嘛,」她坦言不諱︰「玲瓏母親說于水涵和能安所形容的相差甚遠,是個美人哩。」
「也許只是因為之前能把她形容得過衛,所以伯母一見,方感驚艷。」
「伯母生得雍容華貴,兼之天天看自己的美麗女兒,你想隨便一個小家碧玉,會得她贊譽?」
「漏了一個。」
「什麼?」
「你呀,夫人,還有你,如果那地水漏真有你的一半好,那我就願意相信她長得的確不差。」
「這樣夸贊自己的老婆,怕別人听了會笑。」
「實話實說,有什麼好笑的,倒是……」青雲突然沉吟半晌。「如果你要去看能安的新婚妻子,不妨把步險找去。」
「找我大師兄?你沒有搞錯,要找,應該也是找玲瓏吧?」
「不,」青雲卻堅決表示。「是步險,不是玲瓏。」
「為什麼?」
「听我的,至于原因,我想你還是直接問步險,由他來說,比較清楚。」
方敏行事俐落,隨即點頭。「好,明天我就他找問去。」
第四章
「頭兒?」于飆半信半疑的說︰「是你嗎?頭我……」
蒙著面的水涵暴︰「你再羅唆,小心我砍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想不到于飆挨了罵,卻反而露出笑容。「會這樣罵我的,的確只有頭兒你一個,快上來吧。」
登上馬車,水涵馬上說︰「走!」
而于飆也已幾乎同時揚起馬鞭,駕車飛奔。
「頭兒,軍師他們……」說了半天,得不到半點回應,于飆才發現水涵根本沒在听。「頭兒?」
「呃,」水涵被他最後拔高聲量的一叫喚回神,方才應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