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因為你宣布得倉促,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又怕你會以為他還在記恨你當年曾力阻碩人嫁給他的事,所以才會語無倫次,等到理清思緒,你人卻已經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了,只好趕快打電話給我,跟我解釋清楚。」
是嗎?望著羽嫣如萬里晴空般開朗的笑容,程勛心中的問號卻越發深濃起來。
讓他有更從容的心情進駐立法院,讓他們有更寬裕的時間來籌備婚事,這些理由或許可以寬慰本來就一心想博得啟鵬認同的羽嫣,卻絕對瞞不過與他情同手足的自己,尤其是最近司奇頻頻與啟鵬踫面聚會的舉動,更令他覺得非比尋常,他們到底打算在這次上山時,告訴他什麼呢?
「程勛?」
「嗯?」听到羽嫣的輕喚,他趕緊應道。
「在想什麼?都出神了呢。」
「在想……想我們最遲在秋天結婚後,你可別跟孝安一樣,也立即傳出喜訊來,那明年三人變六人的‘風影海之旅’,可又要泡湯了。」
「婚都還沒結,你就想到孩子去了,」羽嫣立時羞紅了臉說︰「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
「怎麼?難道你不想幫我‘後來居上’?」看到自己轉移話題成功,完全沒有讓羽嫣起疑心,程勛索性往下發揮道,「我們婚結得最慢,想先‘做人’也來不及了,那當然得以量取勝,不管碩人和孝安再為啟鵬與司奇生下幾個孩子,我們都要急起直追,至少多上他們一、兩個。」
「什麼?我們三個人又不是生產機器,哪由得了你們拿來做比賽,要生不生,或者要生幾個,得看我自己的意願,我又不是你的財產,怎麼可以任由你規劃擺布?」羽嫣佯裝生氣的擦起腰來說。
程勛卻伸出手來,往她臂彎一勾,就把她拉到床上,並翻身支肘,將她鎮定在自己的雙臂當中。「你不是我的財產?這點馬上可以變更。」
「程勛,不要鬧了啦,你看才折好的衣服,這下全都——」
他俯身罩下,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狂吻,一下子就封住她的嗔怨,並將她所有殘存的理智一掃而空。
程勛原本就只隨意系住的腰帶松月兌了,浴袍敞開,讓兩人之間的阻隔,很快的便僅剩下羽嫣身上的連身毛衣,而在搓揉摩挲間,程勛的手指也已經以著羽嫣甚至無暇意識的快速,隨著前襟扣子一顆顆的解開,立即扣住她胸前的蓓蕾,引發她教人心醉神馳的嬌吟。
「程勛……住手,不要逗我了嘛……」羽嫣對于自己體內澎湃洶涌的狂喜激情,懷抱著既期待又害怕的矛盾,不禁出聲求助于始作俑者的程勛。
「你先認錯。」是程勛呼在她耳邊的條件,但于此同時,他雙手的「財產確認」工作,卻依舊在她玲瓏的身上恣意進行著。
「好,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永遠都是。」
「還有呢?」他靈巧的唇舌,已經從她敏感的耳後,沿著頸一路舌忝吻下來。
「隨你要怎麼樣……」羽嫣仰起頭來,閉上眼楮,拋開一切的顧忌,話聲如絲。「……都行。」
程勛在得到她大膽的允諾後,卻只伏貼在她柔軟的胸前,硬生生的強迫自己中斷掉所有的熱情渴盼,僅鎖緊雙臂並試圖調勻呼吸。
「為什麼?」羽嫣在程勛開始幫她把扣子扣回的時候沖口而出,又因為察覺不要而隨即打住,但甘心臣服和的確已經以身相許的心意,仍然表露無遺,讓程勛更加的感動。
「因為你是不同的,是值得我等待與珍惜的新娘。」程勛由衷的簡單告白,立刻引來羽嫣的淚眼婆娑。
「瞧我,」不好意思的她,馬上自嘲道︰「快被你寵得忘掉昔日所有的堅強了,以前再怎麼苦的日子、再怎麼重大的打擊,都能咬緊牙根,說不哭就不哭,哪里像現在這麼沒用,動不動便喜極而泣。」
「敞開心懷的來讓我寵,不好嗎?」程勛已經幫她扣好衣服,溫存的擁她入懷,與她耳鬢廝摩。
「好,」羽嫣偎在他寬闊結實的胸前說︰「孝安說的對,做個像女人的女人,真好。」
提到孝安,程勛不禁回想起以前自己因為愛護司奇,而對她一逕排斥的往事,現在啟鵬的古怪表現,或許也只是出自于相同的心情,而不是針對羽嫣所發抒的不滿吧。
對,一定是如此,所以只要假以時日,相信要讓他真心接納羽嫣,亦絕非難事,自己實在不必過度反應與焦慮。
心情一松,口氣便跟著活潑起來。「坦白說,直到現在,我都還想像不出孝安為人母親的模樣,實在與她以前擔任警官時的出名剽悍聯想不到一塊兒,大概她自己也覺得突兀好玩,所以才不準司奇大肆宣揚吧。」
「你是說知道孝安懷有身孕的人不多?」
「是啊,听說連她以前警界的上司,即雷教授多年的老友侯隊長,也還沒通知。」
「真的?」羽嫣突然有些懊惱的說︰「那我不是太多嘴了。」
「怎麼說?」
「我告訴姑姑了呢。」
「那有什麼關系,你姑姑又不認識孝安,對她來說,那只不過是佷女好友的一項喜訊而已,不是嗎?」
「嗯。」嘴里雖然這麼應著,羽嫣卻已在心底暗自警惕︰看來若想要真正融入這個團體,以後我還得更加用心和努力才行。
「對了,你剛剛不是要我看看有沒有漏帶什麼東西嗎?」
「是啊,」羽嫣趕緊翻身坐起,開始重新整理被他們剛才一陣痴纏弄亂的衣物。「有沒有呢?」
「有。」程勛側躺著,曲肘支頭的盯住她看道。
「什麼?」
「你呀,寶貝,」他打趣說︰「我真恨不得能帶你一起上山,讓你看看當年我們迷路的地方。」
「我也很想看看‘風影海’締盟結誓的發源地,不過我相信碩人和孝安一定也有著與我一樣的期盼,所以我寧可等下一回,大家再一起上山,這一次啊,還是讓你們三人繼續獨享二十多年來,從不曾間斷的‘兄弟會’吧。听說以前即便在啟鵬出國念書期間,每逢這個日子,他還是都會排除萬難的趕回來參加這個一年一度的聚會?」
「是啊,」程勛翻身躺平的嘆道︰「有時想想,都還有如在夢中的恍惚感,不敢相信我們年少時的夢想,今日真的都一一實現了。」
「有這樣的生死至交,程勛,你好幸運。」羽嫣已經把他的衣物一一收進背包里。
「我知道,」他一躍而起,月兌掉浴袍,開始穿起棉布襯衫、牛仔褲和寬大的毛衣來。「更幸運的是擁有了你的愛,」他走過來牽起她的手說︰「現在的我已經什麼都不缺,堪稱舉世最幸福的人之一。」
羽嫣笑著踮起腳尖來,與他踫了下鼻尖。「希望我們將來難免意見相左吵吵小架時,你還會記得這句話。」
「走吧,我先送你到機場,幫我向姑姑問好,不過你跟她說,我只把你借給她三天,等我從山上下來時,就得換你來接我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我的程立委,我當然會趕回來和大伙兒一起過年羅。」她環住程勛的腰,與他緊緊擁抱了一下。「東西帶著吧,送完我以後,你不是就要直接到啟鵬那里去和他們會合。」
「嗯,」程勛一手提起背包,一手攬著羽嫣的肩膀往外頭走。「這樣比較方便明天一早出發。」
「對了,姑姑送你的那個瓖鑽金懷表,我也放到背包內的暗袋里頭去了。」
「好提醒我跟你分開了多少時間?」程勛俯首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