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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的東方情人 第7頁

作者︰齊萱

他雖貴為王子,卻一心向往無拘無束的平民生活,希望像牛津大學里那些同學一樣,在自由追求學術之後,也能自由尋覓適合自己的工作。

他尤其渴望能夠自由結交女伴,自由選擇未來的人生伴侶,而不需要依從王室的規定,非得娶皇室貴族之女為正妻不可。

正妻,說到正妻,他的內心更是一陣絞痛,在別人眼中是回教叛徒的他,其實從未覺得別種宗教能夠取代他對回教的推崇,然而那允許一夫多妻的制度,卻是令母親郁郁終日的主因,所以他才會在人前擺出不嚴守教規的樣子,聊表心中的抗議。

正因為內心充斥著大多的矛盾,他才會在上次與父王踫面時,與他訂下那賭氣成分濃厚的協議——

「艾達墨斯,我只有你與艾菲索斯兩個兒子,你還是回來幫幫我和你兄長的忙吧!」

「然後整日活在權勢的追逐中,活在王室的紛爭中,活在後宮妃嬪的爭寵奪愛中?不,父王,當年母親既然已為我挑選了另一條路,我就沒有再走回頭路的道理。」

「回到自己的國家叫做回頭路?」修帕里大喝一聲道︰「難道你忍心看我在七十高齡的現在,仍為國事操勞?難道你忍心把所有的重擔都推到艾菲索斯的肩頭上?」

「媽媽說中國人曾說︰‘鐘鼎山林,各有所好’,哥哥喜歡大權在握,我和他志趣不同。」「是嗎?換做你是當年的我,恐怕就由不得你選擇了。」

他知道當年曾祖父被暗殺時,因祖父精神失常,所以自小便被曾祖父寄予厚望的父親,在十八歲那一年就即王位。當時國內人口僅有一百八十萬,軍隊也不過兩萬多,疆土狹小,氣候干燥,四周環伺的國家,又都對薩拉丁虎視耽耽,企圖要將它變成阿拉伯大公國的一個附庸。

但父親擁有過人的精力與智慧。坦克、噴射機他都能駕駛,都能開,一有戰事發生,立刻身先士卒的跑到前方去督戰,不氣餒、不怯懦、不畏縮,堅決保持薩拉丁王國的自由和獨立,一面請英國訓練他的部隊,一面接受一年三千萬的美援,終于將國家從一片窮困之中拉拔出來,也贏得了人民的愛戴和軍隊的擁護。

也許身處當年的困境,就算他再不願意,恐怕也得挑起重擔。但今非昔比,更何況他不是身為獨子的父親,有一個對從政充滿抱負的兄長,讓他更想、也更有藉口渴望變成自由之身。

「但我終究不是您,父王,我有權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修帕里嚴厲的眼神往他身上一掃,因觸及他那雙酷似愛妃的綠眸,怒氣頓消,雙肩也為之一頹。

「艾達墨斯,你這麼不願做菲薩爾家族的一員嗎?你難道不覺得薩拉丁如風的大漠十分迷人?這是阿拉真神賜予我們的土地,也是我們責無旁貸的義務。」

「父王,」艾達墨斯一臉的沉痛。「我對這片土地和子民的愛,絕不會比您及哥哥少上一分,我只是厭倦了‘王子’這個身份,那就像中國神話‘西游記’的緊頭箍一樣,束縛得我已快喘不過氣來。父王,人各有志,當年您既然都肯讓母親回到英國去生活了,現在又為什麼非要我回來參政不可?」

修帕里再看了小兒子好一會兒,深深嘆口氣,眼神突然變得幽深難測。

「艾達墨斯,在這世上,你母親對你而言,算是十分重要的人吧!」

「當然,父王,您為什麼會這麼問?」

「既然如此,那我要你為她及為我去做一件事,如果這件事你能辦成,我或許就可以考慮讓你成為平民之身。」

艾達墨斯乍聞此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這也許是他此生唯一的機會,說什麼也不能夠輕易放過。

「你知道你母親最鐘愛的首飾是哪項吧?」

「知道,是當年外公從中國赴英任大使時,隨身攜帶出來的發簪,純金打造,簪子本身有鏤空的飛鳳圖形,簪尾瓖嵌一塊他們稱為‘老坑玻璃種’的上等翡翠,下頭還有分組下垂的穗狀串飾。當年母親嫁給您時,外婆將這支發簪送給她,後來她要返回英國之前,又把發簪留了下來。」

「那根發簪……」修帕里現出十分難以啟口的樣子。「掉了。」

「掉了?」艾達墨斯既驚且怒。「怎麼會掉?父王平時不都收藏在母親的寢宮內,只待母親每年十二月回來過生日時,才拿出來給她佩戴嗎?」

「沒錯,你只知道這些,卻不知道我常常在夜深人靜時拿出來把玩,睹物思人,想像你母親雲發綰成髻,插上那根發簪,走起路時,垂珠跟著搖動的曼妙身影。上個月的某個夜里,我拿出來欣賞後忘了收回去,隔天再回去找時已遍尋不著。」

「父王是要我把東西找回來?」

修帕里贊賞道︰「不愧是我的兒子,這麼明白我的心意。對,我要你幫我把發簪找回來,為了不讓你母親傷心,我沒有辦法大張旗鼓的找。你既有心想做個平民,那在找的過程中,就也不許使用特權,看看你有沒有辦法在褪去‘王子’的外衣後,仍能展現自己生活的實力。艾達墨斯,現在是四月末,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如果你能在十一月初找回‘神秘之星’,趕上十二月供你母親佩戴,那我就同意考慮,不再強迫你回來參與政務。」

這幾個月來,他踏遍各國著名往的珠寶店,尋找名為「神秘之星」的那塊心形翡翠,卻遍尋不著。大家都說听過薩拉丁王國的修帕里親王,在無數珍奇異寶的首飾中,獨鐘一根瓖有罕見的心形翡翠的發簪,而親眼見到的人卻少之又少。

就在他幾乎要絕望之時,忽然有手下來報,說在洛衫磯的狄斯耐樂園中,曾見到一名東方少女胸前的項鏈墜子類似「神秘之星」。艾達墨斯抱著一絲希望飛過來一看,發現那果然真的是自己拚命在找的翡翠,只是原來的發簪已被改造成項鏈墜子。

然而隨著尋獲失物的喜悅而來的,卻是他深受那名少女吸引的震撼。

樓舒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二十一歲,個子不高,只有一百六十公分左右,長得也不美艷,但唇紅齒白,雙眼又大又圓又亮,笑容尤其甜美。每次她陪樂園內的孩子們開懷大笑時,那熱力及亮度直可與加州的陽光爭輝。艾達墨斯雖然一再以「我是來找翡翠」、「我是來確定翡翠真偽」自我寬慰,內心深處卻埋藏著自己偶爾也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其實,他是為那笑容而來的。這一輩子,他還沒有看過那麼燦爛、那麼開懷、那麼毫無保留的笑容,和她的笑容比起來,「神秘之星」反倒成了陪襯的配角而已。

艾達墨斯再狠狠灌一口酒,恨自己二十八年來,從不曾為女子起一絲波紋的心湖,竟會任由樓舒晨投下一顆巨石而晃動不安。

「我的條件很簡單,你把發簪追回,盜賊送過來任我處置,你就有機會變成一介平民。」

如果自己的心願,必須靠交出樓舒晨來達成,他可忍心?

艾達墨斯的眼中閃過痛苦的神情,驀然月兌去外袍,躍進溫水游泳池中奮泳起來,但求能暫時忘掉那些惱人的問題。

***

把舒晨帶到游泳室中後,艾莎便退出去了,留下她一個人留在廣闊的池邊。

舒晨瞪大了眼楮,看著那大得不可思議的室內泳池,甚至隔著一面落地長窗,直通室外。這地方她是越待越迷糊了,不管綁她來的人是誰,顯然都不窮,那要她這張肉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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