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扯平了?」桓竹狠狠的瞪他一眼,「你還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妻子善妒,表示我這丈夫是受重視的,為什麼不笑?」見桓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于軒才趕快拉她過來說︰「老婆,拜托你下一次別再袒胸坐著,我會受不了的。」
桓竹這才發現到自己什麼也沒穿,要起床嘛,浴袍被于軒扔在門邊,想回被窩里去嘛,又覺得便宜了他,當真是左右為難。
「我的好老婆,」于軒索性也坐起來,把她拉進自己懷中。「芳雁是懷孕了沒錯,但孩子不是我的。」
「真的?」桓竹又驚又喜。「你沒騙我?」
他舉起手來說︰「天地良心,我對芳雁從來就沒有產生過特殊的感情,她怎麼可能會有我的小孩?下次再踫到這種事,麻煩你就大大方方的走進來問我,好嗎?白生了這麼久的氣,多不值得?」
桓竹被說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反唇相稽道︰「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從去年聖誕誤以為我拜金至今,還不是一樣討厭?」
「是,老婆教訓的是,」于軒把被子拉上來,又抱著她慢慢往下溜。「氣消了吧,老婆大人,」桓竹回到枕上後,于軒卻仍不停的往下滑,直接把頭埋在她柔軟的胸前。
「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女人會懷我的孩子,我要的,一直都只有你。」
「于軒……」桓竹不再多言,深陷進他背部的十指,已經充分顯示她心中的激動與狂喜了。
***
接下來日子的美妙是無法以言語來形容的,于軒一直說要與桓竹補行婚禮,給她一個女人所應有的美好回憶,但桓竹卻堅持擁有于軒的愛,她就已經心滿意足,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他也一直想要帶桓竹到歐洲去補度蜜月,但是桓竹的說法不變,她說家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地方,能夠共享兩人世界,就哪里也不必去。
不過他們倒去過于軒父母親及韶君的墓園,告訴長輩在往後的人生道上,他們已有心愛的人為伴,不必再受寂寞無助之苦。
去掃韶君的墓後那晚,他們住在桓竹的小木屋中,入秋後,山上已有涼意,桓竹窩在于軒的懷中,把母親的故事說給他听。
于軒默默的傾听著,實在太心疼時,便俯身親吻她帶淚的眼睫,或者緊一緊懷抱,無限溫存,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桓竹卻很清楚他對自己的疼惜。
「現在我自己也結婚了,反而能夠體諒阿姨當年的心情,哪個女人能夠忍受她所愛的男人,其實一直不愛自己呢?換成是我……」
「換成是你會怎麼做?」
「會毅然決然的離開吧,」她說︰「我想我一輩子都無法忍受當另一個女人的替身或影子。」講到「替身」兩個字,桓竹突然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你很冷嗎?」于軒立刻說︰「我去拿件毯子來。」
「不,」她卻拉住他說︰「我不是冷,于軒,我是忽然想到自己和華純,老天會不會故意安排我們兩代完全相反的命運呢?」
癌視她憂心忡忡的眸子,于軒馬上猜到她在擔心什麼。
「怕我會和令尊一樣,愛的一直是華純,找你只是來當代替品?」
桓竹鎖緊雙眉點了點頭。
「傻瓜,」于軒先給她一個幾乎喘不過氣來的熱吻,然後才說︰「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其實我一直在尋尋覓覓的是你,只有你而已,如果能夠,我甚至想抹掉自己年少輕狂的往事,唉!」他重重嘆口氣道︰「早十年遇到你就好了,也免去中間這段冤枉路。」
「我才不要呢!」桓竹卻嘟起嘴來撒嬌說︰「早十年,我才十三歲,你會看上我嗎?」
「所以說,老天自有安排,對不對?」他輕聲的說︰「夜深了,我們回房去,好嗎?」
「不要,」桓竹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說︰「再抱我一下下嘛,我不想起來。」
「不想離開沙發?」桓竹接觸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想躲時,他已經不肯放手了。
「那就不走。」他將她推躺在沙發上,開始吻她的頸項,解她的衣服。
「于軒,你……」你什麼?被他封住雙唇後,已經什麼都沒辦法說了,于是除了于軒粗重的喘息聲及桓竹那令他幾乎要為之銷魂的嬌吟外,這里已經听不到其他的聲音,就算仍有蟲聲唧唧好了,他們也都听而未聞,無暇理會了。
除了孝康和珀貞的家外,他們還常到台中去找華維,見桓竹如此幸福,華維總算放下心上那塊大石,偏偏仍不急著辦婚事,念澤和翠嬋在一旁干著急,甚至央于軒當過說客,但華維的答覆卻一貫是,「均曼說她想再享受一段戀愛的日子,不想那麼快被我套牢,我有什麼辦法?」
暑假時,永濤和海琴偕同孝怡一家五口到台灣來度假,對于珀貞固然滿意,卻更加注意從未謀面的桓竹,等十天假期結束的離台前夕,海琴對兩個媳婦已經依依不舍,直說她想要留下來,最後還是桓竹答應過年一定到泰國去與他們團圓時,海琴才心甘情願的離開台灣。
送完他們回家的途中,桓竹忍不住苞于軒說︰「如果我跟你說一直到這些天來,我才知道有母親是什麼滋味,你會覺得我很可笑嗎?」
于軒空出右手來握住她的手緊了一緊。「怎麼會?我母親早逝,琴姨也等于是我唯一的母親,不過一直要到擁有了你,我的心才算完全安定下來。」
桓竹反手握住他的,由衷笑道︰「我也是,于軒,我也是。」
***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轉眼間又到了十一月底,海琴珠寶公司在桓竹及成淵兩個人的通力合作下,冬季飾品甫一上市便造成流行風潮,但今年桓竹最關心的卻不是自己的設計受不受歡迎,而是珀貞的身子,再過六個月,她就要做媽媽了,偏偏害喜害得厲害,幾乎什麼都吃不下,于是桓竹便自願擔起照顧她的責任,天天挖空心思去想該做什麼給珀貞吃,惹得于軒吃起干醋來,說她花了太多的時間去照顧朋友,都快不理老公了。
想起于軒那佯裝生氣的模樣,桓竹就覺得好笑,不過這幾天珀貞的情形已有長足的改善,所以桓竹打算好好的「理」一下于軒,幫他把冬衣全抱回主臥室去。
這些衣服全是今年初他們結婚,于軒到客房睡時一並搬過來的,等到他們終于同房時,因為已經是夏天,所以冬衣就一直沒動,這些天來,天氣一日涼過一日,桓竹早惦著要趕快把他的衣服整理好。
誰說只有女人的衣服永遠少一件呢?男人不也一樣,桓竹樓上樓下、來來回回跑了六、七趟,才總算把他的冬衣全抱完,不過為心愛的人做事,再怎麼辛苦,滋味也是甜蜜的,桓竹一邊分門別類,一一掛進衣櫥里去,一邊還哼著歌──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工作,桓竹順手接起道︰「喂?」
那頭卻沒有任何聲音。
「喂?」桓竹再叫了一聲,「請問找哪一位?」
「Alex在嗎?」是個女人,聲音清脆,但口音十分奇怪。
「Alex?」桓竹不解的問道︰「小姐,恐怕你打錯了?我們這里並沒有什麼Alex,請問你打的是幾號?」
對方把號碼復述了一遍,桓竹正想說沒有錯,但是對方已先驚呼出聲,「對……對不起,他叫我打的是另一支電話,我搞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千萬別跟他說我打來過,不然他會罵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