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夫。」小廝還惦記著找大夫的事。
「我就是。」她堅定的答道。
沒錯,她就是他要找的應大夫。如今她雖不再涉足江湖,仍有一身高明醫術,因此打從她拋去「鑄月」的名號後。便是用「應承情」我名字重新生活,並以大大為業,替人看病,成為一名平凡的女大夫。
「啊?」他雖然懷疑,卻被她堅定的眼神所折服,因此便帶她回去。
回到紀家旁的小屋,小廝推開門,霎時被門內的景象嚇了一跳。
「爺,」老天,他的爺正在用早膳呢,哪還有生病的樣子啊!
屋內的戰取和紀大嫂听見,全抬頭看向他,然後紀大嫂笑開,朝他問道︰「沒請到大夫吧?方才來不及告訴你。那個大夫是不外診的,真是對不住哦。」
「爺,您沒事兒了?那我……大夫。」小廝一時不知如何處理,他把上個不外診的女大夫請來,可是爺已經沒事了。那他……
「我沒事,犯不著看大夫,你也坐下來一塊兒用膳吧。」戰戢並未注意到門外尚有其他人。
外頭的應承情听見那令她朝暮思念的聲音,又忍不住落下淚來,但仍不敢出聲,或許是近「郎」情怯吧。
「呃?」正當小廝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他身後的應承情輕輕拍了他,于是他轉頭出去。
應承情用很細的聲音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讓他傳達。
這時,門內的戰戢忽聞一道極細小的女聲,心中浮起一股熟悉感,雖然听不清她說了什麼,卻教他枰然心動,正當他疑惑時,小廝又站回門口。
「爺,大夫堅持要替您看病。」他也覺得兼讓大夫看一看比較好。
「咦,沒想到你竟把應大夫請來了。」紀大嫂一听,驚奇的開口。
戰戢愣了楞,心又快速跳了起來。那是個姓應的大夫?
「大夫想看我什麼病?」他想起方才夢境最後那一抹沒見到容貌的身影。
門外沉寂了許久,除了一些細微的聲響!始終無人答話。就在戰戢要放棄時,門外才傳來略微哽咽卻相當熟悉的聲音。
「心病,相思病。」她激動得難以開口,淚流了半天才說出話來。
戰戢一听旋即起身,連翻倒了桌上的飯菜也不在意,他現在唯一在意的只有耶門外的人兒,不想讓希望再落空,如果這次又沒能如願,他的心怕是無力再撐回了。
「是你嗎?」隔著一面牆,他聲音顫抖的問,生怕不是她。
門外的人兒哭了出來,一聲聲都揪著戰戢的心房.他知道是她,一定是她,于是立即奔出去,看見哭得一抽一噎的應承情。
應承情一見到他。哭得更厲害,直奔進他懷中縱聲大哭。
戰戢緊緊的摟住她,隱忍的相思淚也終于落下。一千多日的尋找、失望,此刻終于結束,他不用再尋遍天涯海角,他終于找到她了。
應如菇珠杷淚承
承君隨影千萬情
「承情……」他再次低喃惦念千余日的名字。一切盡在無言之中。
◇◇◇
洞房花燭夜
成雙的燭影搖曳,成對的喜字貼在牆上。歷經許多波折,也該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
戰戢掀起應承情的紅蓋頭,嬌顏在燭光照映下映人他的眼簾,心病、相思病早在乍見她的那一刻痊越,她就是唯一的解藥。
「承情,我的妻子。」這是他等持許久的稱謂,那代表他今生今世將可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戢……」應承情深情的里著他,心中滿是欣慰。
她終于成為他的妻子了,一個平凡女子的身分嫁進戰家,終生只需關注丈夫的一切,與其相知相守,不用背負江湖恩仇,亦不會為戰家帶來麻煩。她原與她娘的想法相同,一生也要愛人平安。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應承情微笑說道。
「什麼事?」戰戢幾乎傻笑著,原來她變回應承情後,是如此溫柔而深情啊,這讓他愛得更深了。
「我娘是一個溫柔而且很愛我爹的女子。」她偎在他懷中輕輕訴說。
「嗯?」他有些不明白妻子說這句話的用意。
「所以我娘可以為我爹未婚生子,終生不嫁,甚至我爹知道了我的存在後,向我娘要我時,我娘也可以一口氣答應下來。」因此才會有一連串的悲劇發生。
「這樣的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而且我也不會允許。」戰戢承諾似的抱緊她。
她該不會以為他會如此無情吧?他疑惑著。但心底很清楚,這種事絕不會發生在他們身。
「當然不會,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我娘,我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至少背景、性格完全徊異。
「那……」那她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呢?
「我被爹帶回去後的第三天。應氏便被滅門了,數日後有一名婦人在應府內上吊,那就是我娘。」應承情淡淡的說,仿佛是在談論著和她不相干的事。
「嘎?」新婚之夜,她怎麼突然談起這件事?戰戢一頭霧水的想著。
「我娘上吊的原因很單純,只是因為我爹死了,她再也沒有活下去的力量。」
「我永遠都不會拋下你,我會為你好好保重自己。」戰戢听到此處,總算明白妻子話中的含意。
她正表達她深切的情意。讓他明白,她亦如同她娘一樣痴情。所以她執意拋下「鑄月」的身分,堅持以一個平凡女子的身分嫁給他。正是因為怕他因她而受傷,所以她寧可為他做一個平凡人,只求他平安。
應承情展露笑顏,雙眼緊瞅著他,深覺夫妻同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可以喝交杯酒了嗎?」戰戢輕聲的問。
她點了點頭。
于是戰戢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應承情,然後兩人手臂交繼,互看著對方,在紅燭喜字的見證下喝了交杯酒。
放下酒杯,他又開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她怔了怔,仔細想了一會兒後搖搖頭。
「確定沒有了?」他眼中閃爍著光芒。
「沒有了。」她答道。
「那好。」這是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既然沒有話要說,那他是否該用行動表示些什麼了呢?戰戢抱著妻子月兌鞋上榻,拉下紅色的紗幔。
桌案上的紅燭燭火搖曳,似乎正無言的說著人,晚上是無人打擾的洞房花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