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是個大騙子!
以辰沖出房間,她不能坐著等死!她穿過園子發現了另一扇門。用力地推開門,以辰的眼前出現了一片隻果林。這正是隻果成熟的季節,滿樹的隻果紅潤而飽滿,散發出醉人的甜香。
以辰的速度快得像一只獵犬,一分鐘不到她已竄上了離她最近的隻果樹。她從未試過坐在隻果樹上吃隻果!她近乎虔誠地摘下一只隻果,然後忍著口水用袖子把隻果擦得光澤鮮亮,才送到嘴邊美美地啃上一口。隻果甜甜的味道終于使以辰不再那麼沮喪。她不至于被餓死了。
以辰坐在樹上啃著隻果,並留意起這座林子。她可以從搖動的樹枝細縫看見雄偉的建築。但她不敢輕舉妄動,這片龐大的隻果林會讓她迷失方向的。
填飽肚子以後以辰回到了廂園。她試著去推開那些緊閉的房門,但都失敗了,然後把整個下午的時間用在了逛園子上,她無聊地把整個園林的石凳都坐了一遍。最後她無可奈何地回到了房間,因為夜幕和寒冷降臨了。
這是令人發瘋的一天!她听不到任何除她之外的聲音。她無法洗臉刷牙洗澡,她甚至沒有其他的衣服可以換。以辰躺在床上好久,寒冷使她無法人睡。她滿腔的委屈地開始想念昨晚那個溫暖的胸膛並開始詛咒那個蒙古騙子。
但這一夜畢竟過去了,以辰慶幸自己僵硬的身體仍可以從床上爬下來。她在園子里曬起了太陽,她的肚子又餓了,但她再也啃不下半只隻果了,那甜膩的味道令她想嘔吐。以辰悲哀又絕望地在園子的草地上躺了一天。夜再次降臨。寒冷似一把把尖刀刺得她全身發疼,她麻木地爬起來走向房間。
「不如凍死算了。」以辰捧著臉坐在了房間前的台階上。她真的無法再忍受一次如冰窯的床了。天邊的月亮漸漸升起來,月光碩大地顯得無限溫柔,以辰幾乎要哭了。
「你想讓自己凍死在這里嗎?」
穆城對她怒吼,並且抓住了以辰凍得通紅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皇上為了懲罰他娶了一個漢女,故意在他新婚第二天便將他召到宮中,要他教導他的皇子們習文練武,而且召了一隊的禁軍借著保護的名義看守著他。今晚他仍不顧一切地從皇宮逃了出來,因為他心里竟莫名其妙地記掛著那個縮在他懷里睡了一夜的漢女。被皇帝召見的那個早上,他不忍叫醒熟睡的她,所以沒交待一聲就走了。但他仍吩咐下人給他的房間多搬幾條被子,他知道她有多麼怕冷。
然而他迫不及待地來看她時,卻是看見她不要命地坐在台階上挨凍!
以辰只覺得自己的心凍得結冰了,對他的突然出現她無法表示任何的驚訝。
「死在這里也挺好的,月光那麼美好。」以辰推他的手,想重新坐下去。
「你腦筋出問題了,放著好好的床不睡卻在這挨凍。」穆城握緊她的雙肩,再次吼她。
這次激怒了以辰。
「你以為那樣一條薄被子就那麼頂用,可以讓我不挨凍了嗎?」以辰回吼她。
「丫頭們沒給你拿被子?」穆城一臉疑問。
「沒有被子,我連個人影也沒見過!」
「你是告訴我這兩天你一直是一個人2」
「是!」委屈無法抑制地涌出來。
「沒人給你梳頭穿衣,沒人給你送飯?」
「是!」
「怎麼可能?」穆城無法想象她是如何度過這兩天的。
「混賬!」以辰用盡全力踢他一腳,並在穆城松手的瞬間轉身就跑。
他竟然懷疑她!這個混賬丟棄她兩天一夜,又莫名其妙地出現,然後像個不知情者一樣對她這兩天的生活充滿了懷疑,他可惡透頂了!
眼淚終于不爭氣地涌出來,一顆一顆連成線涌出眼眶流了她一臉。
然後她被一雙鐵臂攫住。她雙腿發軟,無力再跑了。
穆城雙手收攏,把以辰顫栗的身子擁人懷中,「以辰!」他無限溫柔地喚她。
他溫暖寬厚的胸膛和他溫柔低沉的聲音要把她溶化了,她竟覺得那麼多的委屈換來這一刻是多麼的值!
「以辰,你餓嗎?」
「廢話,我都兩天粒米未進了。」以辰大動肝火。
「但是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餓了兩天的人。」穆城裝出難以置信的樣子,「你那一腳踢得可真夠狠的。」
「對待該踢的人我從不腳軟。」以辰毫不可憐他。
穆城稍稍抱緊了她,在她耳邊低語︰「你剛才嚇了我一跳。」剛才她看起來是那麼脆弱、傷心、生氣。
「你,你說什麼?」他這樣的舉動讓以辰臉紅心跳,頭腦失靈。
「我說,你看起來能挨到下人們把飯菜準備好。」穆城笑著拉她進屋。
「天啊,他們要準備多久?我已餓得能吞下一頭牛!」以辰慘叫。
「也許你可以先吃幾個隻果。」穆城好心提議,換來以辰一副痛苦萬狀的表情。
「這兩天你家的那一園子隻果吃得我夠嗆。」以辰再也不敢消受了。
「你不該感謝它嗎?它們讓你有幸活著見到我。」他壞壞地說,很高興得知她還是個機靈的女人。
「這一切都拜你所賜。」以辰瞪他。
這話提醒了穆城,他不知道他的家僕何時變得如此不盡職!
「以辰,這兩天讓你受苦了。」他心疼地說。
「這,這……」以辰驚嚇過度,他干嗎一副心疼的樣子。難道他不是故意把她丟在這里的?「不怕啦,那麼點苦沒關系了!」以辰豪爽地擺擺手,只因穆城有可能不是故意丟棄她。
穆城哈哈大笑,她真是個大女人!
「你笑什麼?」以辰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有什麼事可以讓他笑得那麼開心。
穆城用更大的笑聲回答她,順便坐在桌旁的圓凳上。
以辰可憐兮兮地瞅著他,他到底在笑什麼?
「有些東西只能一個人獨樂。」穆城終于止住笑,擺出歪理。
「不說就拉倒。」以辰火大地在另一張圓凳上坐下。她現在對另一件事感興趣,「我們是在這里吃飯嗎?」
「不是。」
「那我們還干嗎坐在這里?」以辰急了,沒人能真正清楚她有多餓!
「我是想先讓你換件衣服,順便把頭發梳好。」雖然他覺得以辰披散著一肩的長發會比較嫵媚,那件紅衣也把以辰的皮膚映襯得更加亮麗,但這個樣子的她畢竟不合適用餐。
「我也想啊,可我沒其他的衣服了。」她的心愛的牛仔褲、恤衫都留在二十一世紀的家里。
「沒有其他衣服?」穆城無可奈何的樣子,「我給你準備的衣服還不夠你穿嗎2」
「我可沒看見你有給我準備了其他衣服。」這是大實話呀。
穆城站起來,走向床靠著的那面壁。他的手在牆上觸動了一下,像施魔術般地打開了一扇門,里面掛著足可讓以辰穿三輩子的衣服。
她嫁的可不是一般的大款!房子大得沒話說,衣服競也多得用屋子來裝。
以辰的下巴要掉下來了。
「看來你並不知這個衣室。
表才會知道,她又沒有透視眼。
「過來挑件衣服吧。
「我的眼楮會看瞎的。」以辰做夢似的走進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以辰還沒出來,穆城有點懷疑她餓昏在里面了。
「以辰,你再不出來,我就進去了。」穆城在牆的另一邊喊。
「快了,快了,我馬上就出來。」她的聲音有些慌亂。
「以辰,說實話,你沒事吧?」穆城有些急。
「沒事,沒事。」她應得太快了。
「以辰,我得進來,你听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穆城決定打開嵌在牆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