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跟她交往的可能,也好幾次要說出口,可惜每次羽茵總說出讓他鎩羽而歸的話,結果總是不了了之。
在那之後,他的感情生活也一直留白。他以為是忙碌的工作和藝人的身分讓他沒空也少了機會,卻沒想過或許是他心里早有了人,無法再容納其他人進入。
沒錯,他對羽茵的在意真的過頭,對她的感情早超越了朋友的界限而不自知,雖然他對外一直否認到底,卻騙不過自己——他好像真的愛上了他的青梅竹馬了。
「要橫刀奪愛嗎?」
罷洗完臉的他問著鏡中的自己,但鏡中人一臉旁徨,閉口無言。
這真的是極難的抉擇,奪愛成功固然好,萬一失敗,肯定會讓兩人關系尷尬,他會不會就此失去羽茵這個相交多年的好友?
再說,如果她跟李再勝在一起真的很幸福,那他為了自己去搞破壞,又算得上是什麼朋友!
「唉……」
他一頭靠在鏡子上,真是難以抉擇啊!
心頭一團亂的他,有些無力地下樓,難得地家里好像一個人也沒有,他只好自己在冰箱隨便找了點吃的填填肚子。才剛吃飽,門鈴就響了。
「哈羅!」
門一開,容光煥發的羽茵舉手和他打招呼。
「嗯,進來吧。」看到她那麼有精神,他更無力了。
「你怎麼了,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羽茵跟在他後頭進屋,看著一向精力十足的他垂著雙肩、失魂落魄的模樣,還真是不習慣。
「沒什麼,沒睡飽而已。」他找了個理由搪塞,領她到沙發上坐下。「你不是說有急事找我,是什麼事?」
「嘿、嘿……」
她古里古怪地瞅著他笑,讓他突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干麼?」他不由自主地往沙發里縮了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像食人魔啊?」
「去!什麼食人魔,我可是有好事找你耶!」
她瞪了他一眼,但隨即恢復笑容,從斜背的大布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
君戎看了一眼照片,是個長相清秀,看起來十分乖巧的年輕女孩的普通生活照。
「什麼意思?要我幫忙介紹進經紀公司嗎?」他想得到的只有這個了。
「不錯吧,要當模特兒也夠格了。」羽茵得意地咧嘴一笑。「別說做朋友的都沒想到你,我介紹這個女孩子給你當女朋友吧!」
君戎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被人拿鐵錘重擊了一下,響了好大一聲。
這——這是老天爺故意給「後知後覺」的他開的大玩笑嗎?真是沒人性哪!!
「不要。」他幽怨地把照片往茶幾上一擱。
「為什麼?這一型的明明就是你的菜嘛!」羽茵以她對君戎的了解來分析。「這個女孩子是再勝朋友的妹妹,是個幼稚園老師。我跟她聊過好多次了,她還是你的影迷呢!不但人長得漂亮,身材又棒,最難得的是她個性乖巧,一定可以讓你吃死死,我保證你們一定合得來!」
「不要。」
「先見一次面再說嘛!」
「沒興趣。」
「別這樣嘛,我都答應人家了!!」她開始用盧的。
「又不是我答應的。」
「哎喲,賣我個面子嘛!!」
「我才要求你饒了我。」
「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
「絕不後海?」
「絕不——」
君戎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頓,愣了愣,才看清楚羽茵手上晃呀晃的照片里不是別人,就是他,而且還是他年少輕狂頭一次喝醉酒,月兌得精光被羽茵故意拍下的出糗果照。
「你又把這張照片拿出來干麼?!」他紅了臉,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干麼?」已經向對方拍胸脯保證的羽茵,半開玩笑地威脅他︰「如果你不去,那我只好拿這張照片去『嚇人』,看看能不能讓對方死心嘍!」
他背脊冒出冷汗。「你開玩笑的吧?」
「你說呢?虧我們還是十幾年的朋友,我難得求你一次,你卻三番兩次拒絕我,連我挑的相親對象也看不順眼,簡直就是瞧不起我!我這個人就是心眼小,你那麼不給我面子,那我——」
「我去就是了!」
他一說完,故意耍狠的羽茵也馬上收起照片,笑咪咪地頻頻點頭。
「對嘛,男人就是要干脆。」
君戎拿她沒轍,夏是又嘔又氣。
「我看你干脆改行當皮條客算了!」
羽茵笑嘻嘻說︰「沒辦法,只有我一個人幸福實在過意不去,一定要看到你也幸福,我才算是真幸福。所以嘍,忙完了選舉,我現在忙著當紅娘,來為我的麻吉牽紅線嘍!」
幸福……
「羽茵,你現在真的覺得快樂?你和李再勝在一起很開心嗎?」
「當然嘍!我現在忙著為民服務,日子過得可充實呢!」
看著她甜美的笑容,君戎心里的旁徨、猶豫,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沒錯,只要羽茵過得幸福快樂,他一個人獨自心痛又算什麼呢?
他決定了,他要把自己的情意永藏心頭,默默做她的守護天使、一輩子相知相惜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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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文祥放下繁重的公事,專程到駕訓班來接考駕照的寶貝女兒。
看著羽茵垂頭喪氣地朝停車場走來,他滿心不舍,準備要說些什麼國父革命幾次才成功之類的話安慰她,沒想到她一走近,突然抬頭、笑容滿面地高舉雙手比出個「V」字。
「考得怎樣?」他實在很難從表情豐富的女兒臉上看出答案。
「嘿、嘿,當然過嘍!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
文祥寵溺地拍拍女兒的頭。「對、對,你最厲害,瞧你得意的呢!怏上車,老爸請你吃大餐慶祝。」
「好!」
一上車,羽茵馬上拿出手機,飛快按了組號碼。
「喂?我告訴你,我考上駕照嘍……對吁,隨便考考就上了。我爸說他要請吃大餐慶祝,一起來吧……不能改天嗎?噢,好啦,改天再敲你一筆大的,不說嘍!」
文祥看女兒「啪」地一聲合上手機,嘟著小嘴,一副被人欠債不還的模樣。
「怎麼了,你那個立委男友沒空是嗎?」
「啊?不是啦,我剛剛是打給君戎,不是再勝。他說今天要跟我介紹給他的那個女孩子共餐,改天再幫我慶祝。」
羽茵解釋完,一臉不是滋味地跟開車載她的父親抱怨起來。「那家伙以前就算交了女朋友,還是讓我有求必應、隨傳隨到,現在有異性沒人性,眼里只剩美眉了!」
文祥笑睇了女兒一眼。「他為了別的女孩子拒絕你,感覺很不好吧?」
「當然。」她雙手環抱胸前,用力點了點頭。「真沒義氣!我談戀愛的時候也都沒忘記他呀!就像那次去大陸,本來看看他就要離開的,但是他說他一個人無聊得要命,我就留下來陪了他五天,連錯過再勝生日都不管。還沒說再勝三番兩次為了我跟君戎感情太好的事跟我鬧脾氣,要我跟他保持拒離,我還說要我為了男友拋棄青梅竹馬辦不到,他受不了就別跟我在一起。我真的很夠朋友吧!」
「也就是說,立委男友和君戎,如果兩者你只能擇其一,你會選擇君戎?」
「當然。」她理所當然地回答︰「幾個月的愛情怎麼比得過十幾年的友情。」
「呵,話不是這麼說,這兩種感情原本就不能拿來相提並論。如果你真的很愛一個男人,別說是十幾年的友情,就算是要跟養你二十幾年的父母斷絕往來你都願意。如果你會為了君戎和男友分手,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愛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