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簽了經紀約,不能自由答應任何邀約。」君戎直接把這事推給了經紀公司。
「我知道你的經紀公司。」李再勝沒看出他的推托。「我爸跟那間公司的董事長很熟,只要你願意,他去說一聲就行了。」
羽茵幫著男友敲邊鼓。「君戎,你會答應吧?敵手的陣營有當紅的模仿藝人助陣,參加政見發表會的人潮真的差很多,為了把再勝的理念傳達給更多人,你就來幫他拉抬一下人氣嘛!」
她越是那麼說,他越是不高興。
「你應該知道,我向來就是個『政治不沾鍋』,對于那種場子一概都不踫的。」
羽茵看得出他有些不悅,可是她更覺得委屈。「我知道。可是這是例外啊,因為邀請你的不是別人,而是我的男朋友,十幾年的交情了,你不會連這點面子也不賣我吧?」
「十幾年的交情了,你也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人家拿人情壓力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可是——」
「好吧!」君戎趕在她又想勸服他前先說︰「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可以去參加,可是我不會上台、不會接受訪問、不會發表言論、不會附和你們的任何訴求。」
羽茵嘟起小嘴。「那你來干麼?」
「我也想問你。」他淡淡地反問。「難道你覺得選民投票給你男朋友,是因為他們是我的影迷,而不是因為認同你男朋友的政治理念也沒關系?只要我能為李先生多拉來一些盲目選民,讓他高中立委就行了?」
「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麼非要我去不可?」
「我——」羽茵被他說得無話可答,心里又嘔又氣。「算了、算了,你那麼不甘不願的,硬把你拉上台也沒用,反正再勝是憑實力,不用靠你的『男色』。」
「很好,我也是那麼認為。」
再勝在一旁看著他們兩人進行「攻防戰」,原以為女友肯定能幫他說服君戎,沒想到她那麼容易就放棄,中了人家的激將法,讓他心里十分不悅。
「既然艾先生沒那個意願,我也不強人所難了。」再勝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好意思,我還有個應酬得去,可以麻煩你幫我送羽茵回家嗎?」
君戎點點頭。「沒問題。」
既然沒有利用價值了,再勝也懶得跟君戎浪費時間,滿桌的宵夜吃不到一半便起身走人,不歡而散。
「干麼那麼不給我面子?」
男友一離開,羽茵立刻很不高興地劈頭質問。
「我沒有不給你面子。」君戎一派輕松地繼續吃他的菜。「我說了,為了你我可以破例參加一次,是你自己說『算了』,才幾分鐘之前的事,不至于那麼健忘吧?」
「我是邀你去站台造勢,結果你說去可以,但是什麼也不說、不做,到時候你臭著一張臉像來要債的,反而更慘,還不如別去。」
「你明白就好。」他軟段說︰「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換成是我要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去跟某個人吃飯、約會、假裝喜歡他,你也不會樂意吧?」
羽茵听出了一點端倪。「你不喜歡再勝?」
他坦白說︰「的確,我對他沒什麼好感。」
「為什麼?你們才第一次見面而已。」
他突然沒了胃口,放下筷子。「就是因為听你把他說得太好,今天一見才讓人感到失望。我覺得他愛攀關系、愛夸口,根本沒你說的那麼優秀。」
「他才不是你說的那樣,那是你的成見。」羽茵馬上為男友辯駁。「他真的是個有抱負、有理想的年輕人,你要是听過再勝發表的政見,一定會對他改觀的。」
君戎悻悻地說︰「畫張美麗大餅的政見誰不會說,當選後別變空頭支票再談改不改觀吧!」
「你——」她快氣炸了!「算了,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了!哼!」
羽茵氣呼呼地說完就走,但夜己深,君戎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只好先追上去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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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拒絕了為羽茵男友站台造勢之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羽茵完全不接君戎的電話,讓他心情惡劣到極點。
「……真的不是我在說,那丫頭一點都沒有挑男人的眼光!之前喜歡上一個Gay還不知道學乖,這回更慘,竟然跟一個只會空口說白話的政客在一起,真是笨到被賣掉還幫人家數錢!她呀……」
白永杰坐在家中新換的米色沙發上,一邊听著表弟慷慨激昂地說著羽茵的不是,一邊偷偷地瞥了手表一眼——
喝,這個君戎已經滔滔不絕地講了快二十分鐘還沒停,不會覺得口渴嗎?
永杰在心中笑嘆,看來他這個表弟對自己的青梅竹馬似乎是積怨許久了呢!
雖然永杰和君戎的母親是同母異父的姊妹,但永杰國小時就舉家移民到美國,兩家人當時的交情其實不深。
不過,當永杰以「Josh」的藝名在好萊塢崛起,又以歌手身分紅遍亞洲,繼而為了追尋他此生最初也是最終的真愛,而將生活重心擺在台灣後,才發現君戎這個同門師兄弟原來是自己表弟,兩家人的聯絡又重趨熱絡。尤其同在演藝圈的他們,更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連羽茵也曾跟著君戎到他家作客。
「喂,你該不會是愛上羽茵了吧?」
趁君戎說到口干,不得不停下來喝口茶的空檔,永杰琥珀色的眸子凝視著他,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噗——」
君戎剩下半口的茶全噴了出來,他嗆得連咳好幾聲才慢慢恢復正常。
「別跟我開那麼恐怖的玩笑了!」君戎拍胸順氣,白了表哥一眼。「我又不是皮在癢,身旁溫柔解語花一堆,干麼挑個野蠻女友自討苦吃?不可能啦!」
君戎急著撇清,但心靈深處卻又隱約覺得有些心虛。
「我勸你最好別把話說得那麼死。」
「表嫂?」
林杏杏從廚房端著一盤切好的隻果出來,笑盈盈地走向他們。
「我當年也看永杰百般不順眼,討厭死了假仙又愛捉弄我的他,還認定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會對他有半點興趣,結果呢?」已懷有五個月身孕的杏杏在丈夫身旁坐下,永杰立刻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你看,到頭來我還不是自打嘴巴嫁給了他。」
听過他們夫妻情史的君戎,對于杏杏的話還真是無可反駁。
永杰也跟著勸他。「所以嘍,世上才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你啊,最好是早點弄清楚自己心意,免得後悔莫及!」
「哎呀,你們兩個別在那里危言聳听了,我跟羽茵的情形跟你們不一樣啦!」
君戎嘴硬不承認,但是被他們倆這麼一說,心,卻止不住地慌了起來……
第六章
「嗯,我下午才有通告,早上都在家……好啊,你就過來吧!」
幣上電話,君戎揉揉惺忪睡眼,忍不住打了個大呵欠。
「呵……這個羽茵就不能再晚個兩小時打來嗎?我才睡三小時而已……」
他咕噥歸咕噥,還是下床梳洗去了。
自從那個李再勝高票當選立委後,羽茵這從頭幫到尾的大功臣大概是樂透了,完全忘了自己跟君戎嘔氣冷戰了十多天,馬上打電話跟他說這個好消息,他們倆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復合」了。
可是,君戎有些不知該如何跟她相處。
雖然先前四哥不只一次地提醒他,但君戎一直告訴自己,他對羽茵的在意與關心全是朋友之情,不可能會有絲毫男女之間的曖昧情愫。
但是在永杰和杏杏拿自身的例子要他審視己心後,這些天他不斷仔細回想,似乎真的從二哥結婚那晚吻過羽茵之後,自己對她的朋友之情開始產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