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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炒翻天 第14頁

作者︰平果

「哥!」

拓恩紅著臉連忙松手,悠悠也立刻縮回手。

「大爺,您別開玩笑了,我早訂過親了……」她立刻端起盤子。

「嗄?」

「二爺,那我就這麼去跟師傅說了。」她紅透著臉,立刻離開他房里,完全沒听見霍仁徹詫異的驚呼,也沒看見拓恩面如死灰的絕望神色……

※※※※※※※※※

丑時。

明月已高懸,萬籟寂靜時,酒樓後院里,卻仍有人對月與影共飲。

霍拓恩坐在屋後石階上,身旁已擺了三、四個空酒瓶,但他卻清醒依舊。

「她訂親了……」

他喃喃自語,唇畔盡是自嘲笑意。他生平頭一次動情,卻忘了先問對方是否「名花有主」,只一股腦兒地把感情全投注而下,還當這是此生唯一……

手中的龍鳳玉佩,在此刻如針般刺目。他原本是約大哥來,想問看看該如何才能探知悠悠對他是否有情,若是兩情相悅,便要將玉佩當成定情信物給她,並立刻請大哥替他上門說媒。

雖然剛才悠悠離去之後,他在大哥面前一直強顏歡笑,但他知道,大哥早看透他的傷心了。

「也許……我早注定該孤獨終生……」

他憂郁的雙眉深蹙,緊緊握住手中成對的玉佩,一口飲盡丁瓶中酒。

※※※※※※※※※

「喂,你們覺不覺得二爺這陣子好像有點怪怪的?」

「是啊,看起來好像很沒精神。」

「大爺這陣子也天天來,不曉得是不是他們家里發生了什麼事?」

悠悠一邊削著蘿卜,一邊豎耳傾听眾人的談論。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多心,大家的看法也和她一樣。

她也覺得,拓恩變得有點郁郁寡歡。

包讓她感到奇怪的是,他好像在避著她,明明兩個人都在酒樓,卻可以一整天都踫不到面。

連師傅也怪怪的。以前要傳話,還是送什麼東西給拓思,師傅都會叫她去。現在即使她剛好閑著,也不會叫她,就算她自告奮勇,師傅也當作沒听見。

「難道是我不知不覺中,又做了什麼惹二爺生氣的事了?」

她搔搔腦袋想了又想,這幾天她好像沒出過什麼紕漏呀?!

「悠悠,幫我炸一些芋頭。」

「喔,好。」

大福已經認同了悠悠的廚藝和天分,特準她當大師兄阿辛的助手,甚至也準她在師兄的監督下,做幾道客人點的菜。在有些比她先進來的學徒還只能切切菜、剁剁肉的情況下,這可是羨煞了不少人的好運道呢!

「啊!」

悠悠突然慘叫一聲,正炸著芋頭的油鍋里,忽然被扔進了一塊帶水的排骨。突來的油爆讓她閃躲不及,右手手背上立刻被燙紅腫了一塊。

「快浸水!」

阿辛回頭一見她被燙傷,立刻去水缸舀了一瓢水讓她將右手浸入。

「是誰把排骨切飛的?故意的是不是?」阿辛瞪視著廚房里所有學徒,三、四個分別在處理不同肉類的人,全被他給嚇得猛搖頭。

悠悠忍著痛,硬擠出笑臉。「怎麼可能會有人故意這樣做呢?一定是不小心的啦!大師兄,我沒關系,一點小傷而已,不用追究了。」

「都起水泡了還不嚴重?有沒有看到是誰丟的?」阿辛總覺得有些奇怪。

大家我看你、你看我,然後同時茫然地搖了搖頭。

「抹點豬油吧!」二師兄阿峰立刻用湯勺挖了一大塊豬油過去。「快忙死了,誰有閑工夫注意別人在做什麼?先幫悠悠處理傷處再說啦廠

「那種東西根本沒用!嗯……二爺房里有一罐涼藥膏專治燙傷,悠悠,我看你去找二爺幫你擦個藥好了,你看看,都起水泡了。」

阿辛催著她去擦藥,悠悠便將手擦干,忍著痛走到拓恩房門前。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又惹他生氣,這回她可不敢直接推門進房,乖乖地敲門。但卻是怎麼敲門,都沒人回應。

「有事嗎?」

她嚇了一跳,一回頭,拓恩站在她身後。

「我……」一見到他,一直忍著痛不哭的地突然眼泛淚光,語不成句,只好舉起右手給他看。

「快跟我進來。」

一見她手背上銅錢般大的水泡,拓恩眉心一皺,立刻牽著她的左手進屋,找出藥膏,小心地替她抹上。

「怎麼一天到晚受傷?你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他看了心疼不巳。「你是做了什麼?」

「我在炸芋頭,忽然從天上掉下一塊排骨來,油就爆到我手背上了。」她也覺得很冤枉呀!

「什麼從天下掉下?」他攢起雙眉,神色凝重地看著她。「意思是有人故意丟的?」

悠悠微愣了—下,隨即把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應該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誰不小心剁飛了吧?」她不認為有人會存心害她。

拓恩取來干淨的布條替她裹傷,凝眉不語。悠悠望著他似乎略顯憔悴的俊顏,心底滿是不舍,手上的疼痛反而不重要了。

「二爺,我是不是又惹什麼禍,讓你不高興了?」她乘機問個清楚。「你這陣子看來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嗎?我總覺得……你好像在避著我……」

他沉默了一會兒,驀地抬起頭來,看進她澄澈如鏡的瑩瑩美眸。

「是啊,因為你已經訂過親的這件事,讓我太過震驚了。我原以為,你會一輩子都留在這兒的……」

轟!悠悠一張粉臉炸得緋紅,一顆心跳得比捫‘雷還響。

一輩子都留在這兒?他的意思是……

「二爺……我……」她慌得連舌頭都快打結了,視線四處飄忽,根本不敢正視他那雙鎖人魂魄的深邃眼瞳。

拓恩心痛地看著她,只要她說聲也想留在這兒,陪在他身邊。那麼即使會遭人非議,他也要橫刀奪愛,搶定了這門親。

可是……悠悠並沒那麼說。

在他看來,他的話並未帶給她絲毫欣喜,反倒成了為難,這一切果然全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不過,太好了,」他勉強著自己以輕松的語氣說道︰「沒想到像你這樣又凶、又迷糊的女人,也會有人敢娶回家,原先我以為你會一輩子嫁不出去,七老八十了還賴在酒樓里讓我養哪!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悠悠愣了半晌,以為自己終于听懂了拓恩所謂的「震驚」是指什麼,卻沒想到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為此郁郁寡歡。

「二爺,你什麼時候嘴巴也變得跟大師兄他們一樣毒啦?!」她氣噘著小嘴。「真可惡,我才沒你們說的那麼差勁呢!至少….…至少我煮得一手好菜,還有……」

她微偏著頭,仔細地一一數出自己的優點,因為想得太專心了,以至于完全沒看見拓恩凝望著她的眼神有多憂傷。

他當然清楚她有多少優點。在他眼中,她是獨一、無二,是他真心想娶為妻的好姑娘,只是他什麼也不能說,只能將這份痴心深埋,忍痛祝福。

「悠悠,你見過你未來的夫婿嗎?」他突然打斷她。

「小時候見過,不過已經七年多沒見了。」她試著回憶。「我記得他小時候長得挺清秀,長大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已經七年沒見?」拓恩忽然有了點精神。「為什麼?」

「因為他們搬到桐城去啦!當初是約定說在我滿十八之前會來提親,如果到時他們沒派媒婆來,不是忘了,就是不想承認這門親事了吧?听說他們開了間銀樓,算是有點錢,或許會嫌棄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呢I」

她看著自己包扎著層層白布的右手,說完淺嘆了一口氣。「我是覺得嫁不嫁都無所謂,反正我也能賺錢養活自己,可是我娘竟然說,倘若邱家沒來迎親,她就跟我一起出家當尼姑耶!我娘一向說到做到,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唉,所以我一想到就頭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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