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不會讓你出家的!」
悠悠聞言抬頭,意外發現最近一直愁眉不展的他,竟然露出那許久未見的溫柔笑容。
他認真而篤定地告訴她。「如果婚約取消,我養你一輩子。」
「二爺……」她感動得紅了眼眶。「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听見她這麼說,拓恩真是哭笑不得,他可一點也不想被她當成兄弟哪。」悠悠,離你滿十八還有幾個……」
拓恩話還沒問完,前頭突然傳來吵雜聲,他們倆才剛走出房,想去看個究竟,就瞧見阿峰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急得同手同腳,東搖西晃地跑了過來。
「二爺,死了!二爺,死了!二爺……」
「停!」
悠悠沖上前,伸手便捂住阿峰那張大嘴。
「二師兄,你干嘛一直咒二爺死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阿峰一把拉開悠悠的手,急得無暇跟拓恩道歉,直接大聲說道︰「二爺,糟了啦!店里現在有十多個客人上吐下瀉,師傅不在,大師兄出去安撫了,可是有人嚷嚷著我們菜里有毒,正鬧得不可開交呢!」
「什麼?廠
拓恩聞言立刻趕去前面看個究竟,悠悠和阿峰也趕緊跟著過去,一瞧,店里果然已亂成一團。
「阿峰,把城里能找的大夫全找來!」
听拓恩這麼一說,阿峰立刻離開酒樓去找大夫,悠悠也連忙幫著一些嘔吐不止的客人清理穢物。
「這菜是誰炒的?」一個長得尖嘴猴腮,唇邊還有顆大痣的灰衣男子突然拍桌叫囂。
「是我。」阿辛難得一臉嚴肅地向眾人鞠躬謝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大師兄,又不全是你做的菜,我們大家都有份呀!」悠悠的三師兄王奉跳出來說話。「先看看那些上吐下瀉的客人吃了哪幾道菜,大家都有點的那盤菜才是罪魁禍首。二爺,您說肘吧?」
拓恩也贊同他的說法。「你們去看看,到底是哪道菜出了問題?」
「有人昏倒了!」
酒樓里一團亂,有人尖叫、有人哭嚷,外頭聞聲進來看熱鬧的人更多,幾個跑堂的伙計還得去攔著他們。被阿峰硬拉來的大夫,簡直得「過關斬將」才能從圍觀群眾中殺出一條路進酒樓。•。
「大夫,你看他們是……」
「二爺,」王奉跑過來,打斷了拓恩的問話。「查出來了,有癥狀的客人全都有點醋溜魚片。」
拓恩眉心一擰。「那道菜是誰做的?」
「是她。」
王奉手一指,拓恩的整顆心立刻揪成一團。
「各位,下毒的就是那個女的廠
灰衣男子不曉得何時湊到了拓恩和王奉身邊,一听他們兩個說完,立刻大聲嚷嚷起來。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悠悠,才剛幫一個孩子清理完穢物,一抬頭,便被無數不諒解的眼光層層包圍。
「請你不要危言聳听廠拓恩立刻為悠悠辯駁。「或許只是食材的問題,說下毒太……」
「霍二爺,」大夫打斷了拓恩的話,面色凝重地說道︰「依我看來,這不是單純的吃壞肚子,這些人的確有輕微中毒的跡象。」
「什麼引」王奉聞言立刻沖過去質問悠悠。「你為什麼這麼做?是不是什麼人買通你來砸我們酒樓招牌的?虧二爺和師傅那麼看重你,你這麼做簡直是喪心病狂!」
「讓開、讓開廠
悠悠還來不及為自己解釋,突然就闖進了三、四個官差,凶神惡煞似的睨視眾人。
「听說酒樓里有人下毒害人,凶嫌是誰?」
「是她。」王奉回應官差的詢問,毫不猶疑地手指悠悠。
「三師兄廠悠悠沒想到他會這樣不顧同門情誼地指拄她,覺得又氣、又傷心。「不是我,我真的沒做這種事……」
「差爺,快把那女的抓起來!」灰衣男子也加入扇風點火。」有毒的那盤菜是她做的,酒樓里的其他廚房師傅都這麼說,抓她準沒錯,別讓她逃了!」
「好,把她抓回衙門!」
帶頭的官差一聲令下,悠悠立刻被兩個魁梧的官差左右架住,硬要拉她回衙門。
「放開我,我什麼事也沒做!」她拼命掙扎。「二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下毒,真的不是我!」
不知道為什麼,悠悠怕的不是被官差押走,而是拓恩真把她當成凶嫌。只要他相信她是清白的,就算被押到公堂之上,她也不怕。
可是,他沒有為她說半句話。
悠悠看著他跟為首的官差低聲說了幾句話,便眼睜睜地看著她被人押走,從頭到尾,連一句為她辯駁的話也沒說。
她不再掙扎了,由著官差將她押走,咬唇忍淚,任由一顆心寒人無底深海里,再也不吭聲……
※※※※※※※※※
天還大亮著,廣悅酒樓卻已關門上閂,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闢差押著悠悠走後,人群也漸漸散去。店里已經打掃、清理干淨,但廚房仍在拓恩的堅持下,保留出事前的混亂狀況。
拓恩坐在大福平時常坐的位子上,十指交握,眼光銳利地在幾個大灶間來回梭巡,雙眉幾乎快皺成一線。
「二爺!」
微染風寒而告假在家休養的大福,一听上街采買的老婆回家跟他說起酒樓發生的大事,立刻沖了過來。
「福師傅!」
大福有後門的鎖匙,所以連門也不敲,便自己一路找來了廚房,一出聲,還真把沉思中的拓恩嚇了一大跳。
「酒樓的事我听說了,」大福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我敢保證,悠悠那丫頭雖然大而化之又迷糊,還直腸直肚,跟你說話老沒大沒小的,可是她真是個能吃苦的好孩子,更沒什麼心眼,絕對不可能做出在菜里下毒害人的這種事,她……」
「先喝口茶吧!」拓恩淡淡一笑,起身親自倒了杯茶給他。「其實不用你保證,我也相信下毒的不可能是悠悠。」拓恩示意他坐下。「你應該在家里好好養病,不該出來吹風的。」
「發生那麼嚴重的事,我哪還待得住家里啊!」大福一臉憂愁。「我听說丫頭被官差押走了,二爺,你怎麼不幫她說說話,讓官差別帶走她呢?」
拓恩合握在桌上的雙拳緊捏了一下。「有問題的那道萊的確是悠悠做的,她自己也承認了,我要辯駁也得說個理吧?眾目睽睽之下,我如果只是一味地偏袒她,就算日後還她清白,她也避不了跟我之間的曖昧閑言了。」
大福聞言才恍然大悟,拓恩是為悠悠多方顧慮,而不是真不管她了。
「但是萬一那些官差對她用刑……」
「我已經先對他們撂了話,」拓恩劍眉一揚。「要是他們敢嚴刑逼供,我就算傾家蕩產也要為悠悠討回公道!」
大福瞪眼張嘴。「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說‥那任誰听了都知道你對悠悠她……」
拓恩赧紅著臉打斷他的話。「我只跟領頭的捕快說,並沒有讓旁人听見。」
「二爺,你對悠悠還真是情深義重呀!」大福忍不住又要替他們兩人惋惜起來。「唉,只可惜那丫頭沒福分,早早就訂了……」
「福師傅,你知道悠悠平時在廚房里和誰不合嗎?」
大福話還沒說完,就先被拓恩打斷。看出他不想再提感情之事,大福也識趣地模模鼻子,打住不談。
「那丫頭勤快又認真,有誰忙不過來,就主動去幫誰,人緣挺不錯的,看不出她跟誰不合呀……」
「是嗎?」拓恩凝眉思索了一會兒。「那王奉呢?他們倆有沒有爭執過?」
「就我所知是沒有。」大福答完,才覺得此問有蹊蹺。「二爺,難不成你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