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的大手模索著解開了茯苓的寢衣,在她的默許下將她推躺在床上。在枕被翻騰間,他終于擁有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窗外的雨還是一直在下著,狂風卷起早落的樹葉。當雨住風歇之後,一切又都歸于平靜。只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又再一次降低了許多。
「還記得我對哲兒說的那些話嗎?那些話都是他對我說的,你也許還不知道,他曾經是太子太保,是上書房中最年輕的師父?」
「他對我很好,而且很疼我。小時候我常常在想,如果他是我爹該有多好……」擎天的眼里像是有一層水霧,但很快被他眨去。
緊緊依偎在他的懷中,茯苓了解地點了點頭。他的身體很溫暖,但是她知道,現在他的心卻是涼的。用力抱了抱他,茯苓拼命想暖熱他那顆飽經傷害的心。
「如果我真的是唐子敬的兒子,那他當初為什麼不帶我和母後走?我們一家三口可以找一個平靜的地方,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那他這些年來也不至于過得這樣的辛苦。
「所以他們說的並不一定是你……」
「不,他們說的一定是我。當初真龍天子重現時,你講了那麼多的可能,可是有一個可能你們也許沒有想到,或者想到了卻沒有說。」
「如果太醫的診斷沒有出錯,我真的該在大皇兄之前出生,我很可能和哲兒一樣,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
「別說了!」茯苓捂住了他的嘴,「這些都是那些愚民憑空捏造的,你怎麼能信他們的話?听我的,回去好好和太後談淡,問清楚再下定論好嗎?」
「茯苓,如果我不再是軒轅擎天、不再是皇帝了,你還會要我嗎?還會對我這麼好嗎?」擎天側過身子,捧起茯苓的臉,眼神專注地問道。
「不管你姓什麼,也不管你到底是誰生的,只要你還是你,那我就還要你,也還愛你。」茯苓輕聲呢喃著。
擎天低吼一聲,吞沒了她的誓言,再一次將地帶入火熱的激情當中,茯苓緊緊地攀附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訴說著自己的愛意……
天亮了,擎天回到日宮。雖然一切都沒有改變,但他已經不像離去時那樣的心慌又狼狽,只因為他已經擁有了最想要的串福。那些風風雨雨,再也傷害不了他了。
換回自己的龍袍,看了看剛剛月兌下皺成一團的衣服,昨夜的甜蜜又回到了他的心中,今天早上的尷尬也讓他有些想笑。
因為淋了雨而濕透的衣服,被匆匆月兌下之後,堆在地上整整一夜。等天亮後他才發現這些衣服已經皺得像是干菜一般。
可是茯苓那里又沒有男人的衣服可以讓他替換,她又不好意思向住在藥鋪中的伙計們借衣服。他只得重新穿上這些會讓人產生異想的衣服,在外面伙計見了鬼似的眼光下離去。
等他離開了那里,茯苓的閨譽也差不多已經被破壞光了。不過這樣也好,她只能嫁給他了。
「皇上,淑妃娘娘求見。」小太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淑妃?」擎天皺了皺眉,「清她進來。」
「是。」
為自己的衣服做完最後的整理,他坐入龍椅中。看著那個他有些印象,但印象並不太深刻的女人走了進來。
「臣妾叩見皇上。」淑妃秋萍跪地下拜。
「起來吧,你找朕有什麼事嗎?」
「您上次要臣妾做的事,臣妾辦到了。」淑妃說著便將手里的一包東西放在了龍案上,「這些都是那些妃子們內斗的罪證,還有她們不守婦道與外人私通的憑證。皇上只要把這些公布出去,她們就都完了。」
「是嗎?」擎天懶懶地翻了翻里面的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講,清不清除宮妃已經不太重要了。
「臣妾已經辦到了皇上要臣妾辦的事,請皇上謹守諾言,放臣妾出宮。」秋萍不卑不亢地說道,眼神里卻閃過一抹精光。
「好,朕現在就可以放你。」擎天毫不猶豫地提起筆來,在一張紙上寫了一篇詔書,「你拿著這個,到敬事房去領三萬兩銀子,明早就可出宮。」
他並沒有發現,秋萍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語而一點點轉青,一雙縴縴素手緊握成拳,「皇上,您難道真的對臣妾沒有一絲的留戀嗎?」
擎天驚訝地抬起頭來,他沒想到一向表現得中規中距的秋萍會忽發此言。秋萍好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站起身來,聲音也提高了許多,「您知不知道,從第一眼看到皇上的聖顏,我就將一顆心完全放在了您的身上。您第一次召臣妾侍寢時,臣妾以為老天爺終于垂憐于臣妾,讓臣妾可以陪在皇上身邊,伺侯皇上。可是您卻連看都懶得多看我一眼,臣妾的心開始一天天變涼,也漸漸地對皇上死了心,可是那一晚您終于注意到了臣妾,臣妾以為您會慢慢發現我的好,可沒想到您是這麼的絕情!」
擎天望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他真的沒想到她竟對自己動了真情,「算了,皇上,您不要臣妾,臣妾不怪您。剛才的話,您就當臣妾沒說過。」
秋萍像他深施一禮,滿面淚痕地離開了龍日宮。擎天拿起自己剛剛寫完的詔書,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這些深宮中的女人太過無情、太過狠辣了。
德王府深深的夜色籠罩著這座府笫,在暗夜中,這里出奇的寧靜。忽然一陣猶如負傷野獸般的狂吼打破了這片平靜,但出入意料的是,這聲狂吼沒有激起哪怕一絲的反應,更別說有人來查看聲音的來源。
龍行居,德王府的核心地帶,在這暗夜里,只有一間房中透出昏暗的燈光。一個只穿著單衣的男子被重重鐵鏈牢牢地鎖在紫檀木的大床上,口中不斷地發出嘶喊聲。
他身上的單衣早巳經被汗水浸透,身上青筋暴突。因為過于用力的掙扎,他身上的鐵鏈已經深深地嵌入皮肉當中,他的手臂和雙腿早已經血肉模糊。
「殺了我,快來人殺了我!」他不停地狂吼著,伴隨著他的又一次用力,鐵鏈嵌更深了。但與他此刻的疼痛相比,這些皮肉上的疼痛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
「王爺!王爺,快拿藥來!」一位藍衣男子匆忙地從外面沖了進來,撲倒在他的身上,用力按住他的身體,阻止他做出更多傷害自己的舉動。
不一會兒,冒著熱氣的藥被送了過來。藍衣男子撬開他緊咬的牙關,將藥送入襯的口中。喝下藥後,他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一雙渾濁的藍眼慢慢地恢復了清明。
男子坐到床上,將他虛弱的身子,半抱入懷中,用濕布巾擦拭著他臉上的冷汗,「昊天……」
「住口,誰準你叫我昊天的?」軒轅昊天想揮開他的手,但是剛剛經歷了非人疼痛的他卻虛弱得使不出一絲力氣。
「對不起,清兒知錯了。」清兒的身子一僵之後,輕聲答道。他緩緩地解著昊天身上的鐵鏈。
「你為什麼還不走?還賴在這里干什麼?不要再說什麼愛我之類的話了,現在的我可無法滿足你。」他的聲音喑啞,甚至有些中氣不足,但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足以傷人于無形。
「我會走的,等您的病一好我就會走的。」好像早已經熟悉了這種言語上的傷害,清兒平靜地答道。
「等我的病好了?哈哈……哈哈……」他虛弱地笑著,但笑聲中卻有著說不出的痛苦,「你有听說過得了癆病的人會好嗎?現在我活著每一天都是折磨……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