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您的病會好的,當初那個庸醫說您只能活一年,可是您已經又活了五年……」
「別說了!我多活的這五年只是多受了五年的折磨!」昊天打斷了他的話,原本健碩的他,早已經被病魔折磨得面容憔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王爺,您為什麼不找他來治您的病?他是有名的神醫,一定可以……」
「不要說了,我說過,不許找他,也不許讓任何人知道我得了絕癥!如果你敢向他透露一個字,你現在就給我滾!」
他口中說著狠話,左手卻不自覺地緊緊抓住清兒的衣角。在清兒無法看見的時候,他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痛苦與歉意。
「王爺,習老和神醫先生到了。」一位小丫環低聲稟報著。
清兒低頭看了看虛弱的昊天,「清他們進來。」昊天半閉著藍眼,低聲說道。
「王爺,听說您的病又發作了,奴才便把神醫找來了。」習老低頭走了進來,一張蒼老的臉在燭光下變得晦暗不明。
在他的身後,一個雖然身著錦衣,但卻散發著一股莫名臭味的枯瘦老人走了進來。老人當雙汐黃的眼珠在看見軒轅昊天後,發出一種奇特的光彩。
「不用了,我已經喝了‘神醫’開的藥了。」他之所以能苟活于世五年,都是靠著這位所謂神醫的怪藥,可他對這位神醫卻只有鄙視和厭惡。
「王爺,奴才有話要對您說,可否請閑雜人等退下?」習老用眼角看了清兒一眼。眼神里滿是鄙夷。
「你還愣在這兒干什麼?還不快滾開。」昊天好像這才發現清兒的存在,冷冷地趕他離開。
清兒眼神一黯,在習老嫌惡的眼神中,離開床榻退了出去。是呵,他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怎麼可以隨意出現在外人面前?
在他走了以後,寢房內只剩下習老和毒神醫站在吳大面前,「軒轅昊天,我們要你做的事,你並沒有做到。」習老直起身子,完全不見了原本的奴才相。
「真好笑,你原本還是我手下的一條老狗,沒想到變得這麼快。」昊天嘲諷地說道。
「閉嘴,你這個狗雜種!別忘了你的小命現在捏在我的手里,只要神醫停了藥,你就會死得很慘!」
「狗雜種?我是狗雜種,那我親愛的皇叔,你也不過只是一條喪家之犬罷了。」昊天臉色一沉,「別忘了,當初若不足我一時心軟收留了你,你早已經餓死在街頭了,軒轅勝。」
「一時心軟?你當初處心疾慮地收留所有與軒轅家有仇的人物,收留我只不過是為了讓我替你出謀劃策罷了,所以我軒轅勝並不欠你什麼。不過我倒是該謝謝你的病,它讓有機會控制你,也讓我有機會可以報復東方儀那個老婊子,可以重新奪回屬于我的皇位!」
軒轅昊天冷冷地看著他,一雙藍眼中充滿了殺意。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的佷子,只要你乖乖地听話,等我奪回皇位的那一天,我會好好封賞你的。不過有一點你要明白,你只有听我的話才能活下去。」軒轅勝口氣一緩,「慈愛」地說道:「你的計劃並沒有發揮作用,那些流言並沒有多少人相信,我們的計劃可以說是失敗了。」
「不,我們的計劃並沒有失敗,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這個連環計的第二步。」軒轅昊天口氣也緩了下來,好像已經完全接受了他的威脅。
「第二步?」軒轅勝疑惑地問道。
「是第二步。我要入打碎宮燈,讓東方儀知道真龍天子就是軒轅霽,這是計劃的第一步,讓天下人懷疑軒轅擎天的身世是第二步,第三步馬上就要開始了。」
軒轅勝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這個雜種佷子的才智遠在他之上,這也是他甘心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的原因,也是他至今還留著他性命的原因。
不過等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他一定不會留著他。像他這樣的雜種根本連出生都是恥辱,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喜歡男色的龍陽君。
他陰側側地笑了起來,軒轅昊天也笑了,笑得那樣自信十足。
在月光下,一切都變成了黑白兩色,高大的樹木被風吹動發出沙沙的響聲。高掛的宮燈照亮了一塊不大的角落,引來眾多撲火的飛蛾。
漫步在這暗夜的王府中,清兒覺得自己和這些撲火的飛蛾並沒有什麼不同,明知前方只有萬丈深淵,從來都沒有他想要的東西,他卻還是忍不住往前走。
一切都太遲了,從他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命運早已經注定,他注定了一生都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孌童。
想來他還要感謝他的生病,讓他可以多陪他這麼多年,否則早巳經長高,與那個人不再相似的他怕是早已經被趕出了王府。
慘淡地一笑,雖然他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但習老利用毒神醫要挾他的事,他已有所察覺。只是他不想讓軒轅倚天來給他治病,不想讓軒轅倚天知道他就要死了。
慢著,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醫術絕不在軒轅倚天之下的神醫,他早該想到她的。只要把她找來給王爺醫治,王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清兒的臉上散發著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就熄滅了。那個女人和皇帝關系特殊,她不見得肯為王爺醫治,就算是肯了,也不可能為王爺保守秘密。
也許他可以……就這樣吧,王爺的病早一天好,他也可以早一天徹底地解月兌。清兒又笑了,笑得是那樣絕艷無雙。
第八章
在一間隱蔽的茶室里,兩名男子對坐在一起,兩個人臉色都極為凝重。
「你都知道了?」其中一個男人開口說道。
「都要感謝你的提醒。」另一個男人冷冷地說道,「不過,你的事我也知道了。」
「那咱們就扯平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
「為什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好,我不和你糾纏這些。說吧,你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好,那我們言歸正傳……」
當他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後,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為什麼不親自去找他?」
「我還不想見他,而且以後也沒機會再見他了。」
他對面的男子沉默了,茶室里靜的仿佛沒有人。半晌之後,一個聲音開口道:「好,我會替你把事情做完。還有,世上像你這樣的聰明人太少了,我並不希望你死。」
「這一點可由不得你我。」
「喂,你為什麼還在這里?」茯苓皺了皺眉,對于這個不請自來,而且時常賴著不走的男人毫無辦法。
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之後,軒轅擎天幾乎每一夜都是在茯苓這里度過的,害得她要準備雙份的早餐和晚餐,原本只有她一個人的平靜生活,被徹底打破。
「這里是我老婆的家,我自然在這里。」擎天皮皮地笑著,順便把帶來的奏章堆到茯苓不大的書桌上。
茯苓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按照她的習慣,進門後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換衣服。只是自從這個男人來了之後,這變成了一件麻煩的事。
「你……那你至少在我換衣服的時候回避一下。」茯苓實在是無言以對,只得換了一種口氣。
「你全身上下還有哪里是我沒看過的。」擎天臉上滿足純男性的微笑。
「你這個無賴!」茯苓氣極了,也羞極了。原本有些蒼白的臉漲得通紅,隨手拿起床上的枕頭丟在他的頭上,「你要是不滾開,就永遠別想睡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