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吧,這套衣服很干淨的。」秋楓將剛換下的衣服遞到倚天手中。
「里面的衣服不用換嗎?」
「到驛館再說。」換好衣服,將頭發束好戴上金冠,秋楓離開馬車,騎上自己的馬。
「等等,這雙靴子有點小,擠腳。」車內傳來倚天的報怨。
「你先忍忍,反正你又不用走路。」秋楓馳馬來到隊伍的前面。
第三章
在天黑之前,車隊終于行至驛館,當地官員在驛館前早已等候多時。
「下官拜見王爺。」幾位官員跪倒施禮。
「起來吧。」秋楓語氣冷淡地應道,心中卻笑翻了天。
「林飛,你安排屬下們住下。」
「是,爺。」林飛也拼命忍住笑。
「我的腳好疼。」雖然男人應該忍住疼痛,但從未經歷過擠腳這種「非人折磨」的倚天忍不住抱怨。
「笨蛋,在馬車里又不用穿著鞋子,你該不會老老實實地穿了一天吧?」回頭一看,倚天正一跛一拐地走過來,秋楓忍不住罵道,快步迎至倚天身旁。
「來,扶住我的肩。」將倚天的右臂搭在自己肩上,秋楓扶住他的腰向前走去,揮然不覺這曖昧的一幕將引起怎樣的誤會。
「王爺,這位是……」英姿颯爽、俊逸英武的王爺,親密地扶著一位美麗異常的美男子走路,任誰都會想歪。
「喔?他是……他是……」秋楓這才記起這情景有多麼不合宜。
「他是我家王爺的愛妾,為了趕路方便才穿男裝的。」林飛機靈地為秋楓解圍,也讓王爺和他能名正言順地同居一室。
「啊!是啊……女人家不習慣走運麼遠的路,難免的。」捏了捏正要反駁的倚天,秋楓笑道。
「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就說嘛,哪有這麼漂亮的男人,果然是女扮男裝,不過這樣一來,驛館中備好的……嘿嘿,就得搬走了。
秋楓和倚天剛到驛館的房門前,兩個妖嬈的女人從里面悻悻地走出來,臨走還向秋楓眨了眨眼楮。
「看什麼看,快扶我進房。」倚天喚醒魂被女人勾走了的秋楓。
「真可惜,本來今晚會很幸福的。」秋楓扶倚天進房,不無遺憾地嘆道。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拈花惹草破壞我的名聲,我絕不饒你。」倚天掙開他的攙扶,一拐一拐地快速坐到床上。
「是,是,我的小愛妾。」秋楓戲謔地笑道,「快把這害人的靴子月兌下來吧。」
「誰是你的愛妾,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再說,我什麼時候納過妾。」將困擾自己一天的靴子月兌下,倚天用力地揉自己的腳。
「不說你是侍妾,難道說你是小廝?一個單身男人帶著美麗的小廝上路,王爺,你的名聲將敗壞得更徹底。」
「王爺,熱水送來了。」守門的侍衛大聲說道,提醒里面的人不要穿幫。
「叫他們抬進來吧。」秋楓說道。
「是。」侍衛打開門,幾名差役將盛滿熱水和冷水的幾個水桶抬了進來。
差役將熱水倒入屏風後的浴桶後,目不斜視地離去。
「你先洗吧,我等一下再洗。」秋楓仰躺在床上。
餅了一炷香時間,洗好澡僅著單衣的倚天從屏風後走出。
「該你洗了。」倚天推了推快要睡著的秋楓。
「哇,美人出浴呵。」睜開眼,秋楓驚艷地喟嘆。
半濕著頭發,幾近透明的單衣,除了喉結和平坦的前胸外,倚天美得眩目。
「看什麼,你有的我都有,你沒有的我也沒有,一樣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看的。」被他看得不自在,倚天斥道。
「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可不許偷看我。對了,剛才你說你沒納過妾,喂,你該不會是童子雞吧?」秋楓捅了捅倚天的腰眼。
「是又怎麼樣?誰像你那麼濫情。」倚天推他,「快點去洗澡,臭死了,我可不想和髒鬼睡一張床。」
「這麼說,你願意把床分我一半嘍。我原想打地鋪將就一宿的。」秋楓興奮地坐起身,
「大家都是男人,床又這麼大,你干嗎打地鋪?」其實有潔癖的他除了兄長們外從未和別人同床過,更別說穿別人的衣服了,可對秋楓卻一點都不排斥,他自己也有些奇怪。
「我以為富貴中人都很小氣,沒想到你這麼大方。」秋楓起身拿了換洗衣物後走到屏風後。
他把倚天用過的洗澡水倒進污水槽,往浴桶內重新注好水後,並不急著洗澡,而是吹熄了屏風內的燈火。
「你干嗎?模黑洗澡能洗干淨嗎?」倚天奇怪地問。
「我這樣洗習慣了,你不許偷看。」秋楓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
「毛病真多。」倚天搖搖頭躺進床的里側,蓋上蠶絲被,迷迷糊糊地入了夢。
听見外面沒了聲音,秋楓偷偷看了外面一眼,見倚天面朝里側著睡著了,才月兌衣洗澡。
洗完澡後,秋楓吹熄外面的燭火,小心地躺在倚天刻意留出的空位上,蓋上另一條蠶絲被,這才安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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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不是睡慣的床,盡避很累,倚天還是在天未大亮前便醒了。
不知何時,他和秋楓的睡姿變成了臉對臉,睡著的秋楓好美,他不知不覺地用了「美」這個字眼,細長的眉毛下是平日里熠熠生光的鳳眼,他第一次發現,秋楓的睫毛長長彎彎的。
平日里不肯饒人的利口如今微張著,深色的唇瓣莫明地吸引他,想細細品嘗。
是著了魔嗎?倚天屏息接近,在感覺到秋楓輕淺的鼻息後,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沖動,唇終于踫到了秋楓的唇瓣。
熱熱的,麻麻的,讓人想一嘗再嘗。軒轅倚天、軒轅倚天你這是在干什麼?終于意識到自己竟在吻一個男人,倚天迅速離開秋楓那誘人犯罪的唇。
他像要淹沒罪證般地坐起身來,迅速退至床角,用手背狠狠地抹著自己肇禍的唇,可他的氣息卻深深地印入了心里。
「天亮了嗎?」感覺自己的唇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秋楓睡意深濃地打了個哈欠。
「你在干什麼?你的嘴上也被的母蒼蠅光顧過嗎?」秋楓疑惑地坐起身,看著不停抹著嘴的倚天。
「母蒼蠅?」停下了抹嘴的動作,倚天傻傻地問道。
「是啊,剛才我嘴上停了一只蒼蠅,把我吵醒了。」
「你又怎麼確定是母蒼蠅?」
「難道會是變態的公蒼蠅?那可就惡心了。」秋楓邊說邊起身穿衣。
「變態的公蒼蠅……」心底發出陣陣惡寒,又酸又苦的滋味在口中泛開,他連並不存在的公蒼蠅都無法接受,那身為男人的自己呢?真正吻過他的自己,在他眼中又會是什麼?
「別一臉被欺侮的表情好不好?待會兒林飛還以為我不分男女侵犯了你呢。」穿好衣服的秋楓回頭,半開玩笑地對一臉奇怪表情的倚天說道。
「你還沒睡醒嗎?算了,我先出去了。」洗漱完,見倚天還是一動不動,秋楓聳聳肩走了出去。
被他一句無心之語刺得心頭滴血,倚天心痛得幾乎失去知覺。
他無意識地起床穿衣,就連穿上昨日折磨他一天的馬靴也絲毫未感覺到不適。
「喂,你在夢游嗎?」拿著一雙新鞋進房的秋楓快速跑到床邊,用力將倚天剛剛穿上的馬靴月兌掉。
「你忘了你昨天疼得幾乎走不了路嗎?」秋楓邊罵邊將新鞋穿在他腳上。
他為什麼這麼溫柔?呆怔地看他為自己穿鞋,倚天放任自己沉溺于他短暫的溫柔中,如果他知道了自己丑陋的感情,怕是再也不會理自己了吧。
倚天任他為自己穿好鞋子,又任他拉到膳廳用膳,食不知味地一口口吞下熱燙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