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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的事誰也別想更改!」踩著生氣的步伐,席錦浩轉身消失在書房內,
木門「砰!」的一聲讓他用力給甩上,其帶怒的力道,連堅固的石壁都禁不住顫動。
這對父女……唉,脾氣一個比一個倔,該如何是好?
哀著胸口的蓮芳夫人緊皺眉頭地搖首,內心又是陣陣嘆息與無奈。唉!看來,
他兩是誰也不肯先向誰妥協,這該怎麼辦呢?
生平第一次瞧見爹親發這麼大的脾氣,又見娘親愁容滿面的不知如何是好,蔻
兒也不由得不擔心起姐姐來了。
希望不會出事啊!她在心中禱告著。
第二章
笑話!天大的笑話!招親?什麼跟什麼嘛!為什麼自己非得找位能力在自己之
上的男人來管束自己?為什麼男人非得靠「柔弱」的女人,方能凸顯出他們自以為
是的氣概呢?
松開「雲」的繩索,天兒將手里的包袱丟上馬背,人跟著躍上。
馬背上的天兒,一身遠行裝扮,她在愛馬耳畔低語幾聲後,掉轉馬身,對不遠
處的「風雷堡」深深凝望一眼,「爹爹,別怪天兒不辭而別!娘,你保重了。」
趁著晨霧未散,天兒騎著愛馬消失在林內。
***
在熾熱的陽光下,雪白的皮毛閃爍出耀眼迷人的光芒。歷經半天的路程,火紅
的太陽如今已高掛在正空中,緩緩散發著它驚人的熱力。
呼,好熱的天啊!熱煞人了!拂起袖口揮落額前的汗珠,天兒皺起眉頭,悶熱
的天氣讓她心浮氣躁,甚感不適。
拍拍自己心愛的坐騎,她瞇眼掃向遠處一座綠林倏地映入眼簾,她的唇角勾出
一抹弧度。
「走吧!雲。」輕夾馬月復,她向前方召喚自己的綠林急馳而去。不稍片刻,雪
白的身影與背上嬌小的人影已消失在郁綠的森林中。
沿著小徑,天兒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來到森林的深處,而眼前濃密的枝葉阻斷
了她的行程。
緊收繩,她縱身躍下馬背,輕撫馬身,在白茸茸的耳畔低噓輕喃幾聲後,天兒
將坐騎牽至大樹旁,將繩索固定在樹干上,她溺愛地輕拍馬頭兒兩下,轉身朝綠叢
走去。
拉開纏住自己小腿肚的綠藤,右側方傳來細微的聲響,引起了她的注意。跨越
低垂的枝干,循著水流聲,踩著小徑,她來到森林的另一端。
撥開礙眼的碩大粗葉,眼前頓時一片光明,令天兒眼楮為之一亮!身前美麗的
湖景,深深地感動她,震撼她的心湖,令她幾乎不能自己。
哇!怎有如此的美境啊!清澄的湖水彷如光潔無痕的鏡面般,湛藍地如此平靜
、碧綠地沁人心脾!
湖面上徜徉著數朵軟軟的白雲,它們隨著微風的輕拂而扮起各種千奇百怪的有
趣表情讓人瞧了禁不住為之動容。而湖畔萬紫千紅、爭奇斗妍的可愛小花們,倒將
這座天然的鏡台深擁入懷。
低嗚的蟲兒在綠葉間亮聲吟唱著,萬籟俱寂的林中,除了偶爾隨風搖曳而沙沙
作響的枝葉摩擦聲外,就剩在森林上空徘徊不去的清脆鳥鳴。
此處簡直是仙境!若非識途者,恐難發現此處。自己可真幸運,竟瞎撞給撞上
了。
望著清澄澄的綠波,彷如魔掌般在呼喚著自己,再加上方才那段烈日追影的烘
熱路程,天兒的內心倏地產生一股渴望,她想將自己發湯的身子投入這片清涼──
是的,自己的確需要冷卻、冷卻自己發暈的腦袋。
半秒鐘都捨不得浪費,天兒一邊朝天然浴池急奔而去,一邊忙著扯下腳上的短
皮靴;已是頭暈腦重的她,一心想一口氣月兌掉一身的累贅,然後泡個舒舒服服、沁
入心脾的冷水浴。
馬上一只短靴已躺在半路上了,而另一只卻——咦?怎麼取不下?卡住了!他
--他娘娘地!懊死的東西!偏在這節骨眼上和我作對,再弄不下來,我……我就
拿刀劈了你!跳著「單腳舞」的天兒,兩手抓著自己的右腳踝,半彎著腰的她又搖
又晃地使出吃扒竟力氣,與腳踝上那只不听話的短靴奮斗著﹔豈知心里愈是急迫,
卻硬是拔不下來!
這──這簡直是他媽的沒道理嘛!天兒火大了,她拍出腰際的匕首準備真劈了
這只不听話的靴,「咚!」一聲,短靴應聲落地了。
眨了眨眼,天兒彎腰撿起靴子,努努嘴兒,斜睨著手里的短皮靴,她輕哼一聲
,揚手一揮,短靴已躺在同伴身側。
帶著滿意的表情,天兒返身往僅離自己數步遠的湖畔繼續邁去,而兩手已扶在
腰際,準備扯開縛住衣服的束帶——
「嘩!」一物體沖擊水面的嘩啦聲,倏地劃破寂靜的大地,無紋的湖面在天兒
毫無心理準備的狀況下,突地湧起一條巨大的「水柱」沖向天際。
「水怪!」天兒直覺地大叫。驚嚇中的她一個跟艙,雙腳一滑,跌坐在地面,
一對漂亮的眸子睜得比牛眼還大。
望著自己眼中的「水怪」逐漸往岸邊游靠過來,驚慌失措的天兒早忘了「逃跑」二字,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那頭巨大的身影在她的瞪視下,由模糊轉為清晰,由
清晰轉為──喔,天啊!是——是個人!還是個不著寸縷、全身赤果的男人!
「啊--」天兒尖叫一聲,一對圓睜的美眸尚來不及滑至對方腰際以下,即被
自己的雙手給猛地捂住。
羞極的她感覺兩邊的臉頰熱烘烘的,滾湯的足以湯熟一粒雞蛋了!心髒也「撲
通、撲通」劇烈地撞擊著胸口。
天啊!天啊!怎麼辦?怎麼辦?這可怎麼是好?怎會如此倒楣,讓自己撞見這
……這景象?瞧他──哎喲!不著寸縷地,真不害臊。糟糕!!在這荒郊野地不著
人跡的地方,要是他凶性大發,對她伸出魔掌可怎麼辦才好?雖說自己現在這身打
扮實在稱不上「秀色可餐」,可難保那傢伙不會「饑不擇食」。不行!不行!得想
蚌法子咦?什麼——
天兒突然感到頸後傳來陣陣的涼意,放開捂住雙眼的小手,她驚覺地轉向背後
,迎上一對金色的瞳眸,冷冷的光芒透著一股十分明確的敵意與寒氣,然後一陣猛
獸嘶吼聲響起,天兒望進幾乎可一口撕裂一只野牛的利齒,尖銳的齒尖在陽光下閃
爍出陰冷的寒芒。
哦,我的天!豹……豹!好大一只黑豹啊!再次受到驚嚇的天兒,一邊用手肘
扶地半坐半爬地退了數尺,一邊緊盯著向自己節節逼近的猛獸。
黑豹朝天兒展露出一口傲人的「健齒」與嚇人的「歌喉」,令天兒血色盡失。
想起自己手無寸鐵,她不禁懊惱地咒罵起自己的大意。
懊死!自己竟把劍放在馬背上,這下倒真成了眼前這傢伙的主食了。
緊閉眼眸的天兒已感覺到它的氣息拂上自己的雙頰,大氣不敢喘的她,仿佛看
見上帝正在向自己招手——老天保佑,得保她個全尸啊!
就在天兒準備「慷慨赴義」之際,一聲響徹雲霄的長哨劃過天際,傳進了天兒
的耳內。瞬間,吹拂在她臉上的那股溫熱氣息沒了,窒人的壓迫感也消失了!
天兒悄悄地睜開一只眼,不見了?倏地又打開另一只眼,不見了!黑豹不見了!她還活著嗎?
天兒坐起身,低首模著自己完整無缺,沒少塊肉、沒丟了根骨頭的身軀,不相
信地低喃著﹔確定自己是「真」的沒事後,她不由得重重地松了口氣。
呼!還好沒事。隨即她想起那聲「救命」的口哨聲,急急地轉頭望向湖畔,只
見那名由湖中冒出的不知名男人早已著裝完畢,高大壯碩且修長的身軀背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