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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香野丫頭 第16頁

作者︰牧芯

「可是,我想一旦進了宮,就有機會再見到太子殿下了……」綠兒眼中閃爍著幻夢似的光采,臉上泛起一抹彤霞,充滿期待地表明。

「綠兒,你別作白日夢了,太子殿下乃是未來的皇上,身分地位何其尊貴呀,就算你有侍寢的機會,懷了龍種又如何?由于身分懸殊,你在崇德宮中,仍舊是一名宮女而已,永無抬頭之日,想飛上枝頭當鳳凰,談何容易。」

魚澹然當面潑了綠兒一頭冷水,顧不得綠兒此刻怨不怨她,只希望綠兒將來不會悔不當初。

總之,烏鴉就是烏鴉,鳳凰就是鳳凰,在封建社會之下,這一切本是注定,任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魚澹然只希望綠兒從少女綺麗的幻夢中速速醒來,不再沉湎,因為唯有正視現實,活在當下,才是人生的正途。

「這樣吧,明兒個我和你姑爺回娘家去拜別女乃女乃和爹娘,不如你也一道回去,暫時就留在魚府里吧,我會托我爹幫你挑一門好親事,找個老實人家嫁了,將來相夫教子,柴米油鹽地過一輩子,總比孑然一身強得多。」魚澹然安排道。

「不要,不要,小姐,就讓我留在你身邊,伺候你一生一世吧。」

不管綠兒口里說的是真情還是假意,魚澹然心意已決,況且她自身也難保呀。這個「假夫人」的頭餃,不知得糾纏至何年何月,而這出「虛龍假鳳」的結局,究竟是喜、是悲,她根本茫然無所知……

第六章

春夏相迭之際,七殿下朱瞻垣、柴毅及其家眷,和一些隨行的官員、侍衛等,一行人紛紛化裝成商賈與家僕的模樣,組成—支不算小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出了京城。

京師之郊的道路上,碧草如茵,還有數種不知名的花兒,粉粉紫紫、有黃有紅,點綴在遍野青翠之中,顯得格外清新而嬌媚,—片欣欣向榮景象,看了不禁令人心曠神怡,視野為之開闊下少。

馬車里,魚澹然堅持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她掀開簾幕,興致高昂,萬般好奇地望向車窗外,心中的興奮與喜悅,真是筆墨難以形容。

「表哥,表哥,你看,那邊有一群鴨子在河里游水耶!」

隨著隊伍的前進,魚澹然仿佛有天大的發現般,興奮地又喊又叫。

「夫人,那是鵝不是鴨。」柴文掀開簾子看,不禁覺得好笑道。

「唉,千金之女,不問世事,哪懂得什麼人間疾苦?」朱瞻垣為魚澹然的天真有感而發道。

「對了,七殿下,咱們中午預備上哪兒用餐去?」

「柴兄,你又忘了,咱們此番乃微服出巡,暗中查訪,基于安全上的考量,你還是改口喊我朱七郎吧。」

「朱七郎、朱七郎,哇!好玩,真好玩。」魚澹然興奮過了頭,忘形地又拍手又叫好。

「娘子,收斂點,別讓人笑話了。」柴毅神情嚴肅地糾正魚澹然。

「無妨,無妨,表妹她生性活潑,淘氣、天真,就由著她吧。都已經出了京師,那些規矩,禮節暫時擱一邊,何況車里也沒外人呀。」

「知我者,表哥是也!表哥萬歲!」魚澹然對著窗外大喊。

他們一路下來,又是歌聲,又是笑語聲,還有即景賦詩,隨興吟詠之聲,可謂是,歌聲、詩聲、笑語聲,聲聲入耳也。

***************

跋了一個多月的路,他們一行人總算浩浩蕩蕩進了揚州城。算算車程,大約只須再三兩天,他們就可以抵達目的地了。

正逢仲夏之際,江南氣候濕熱難耐,加上旅途疲累,魚澹然和柴毅如此千金之軀,早已不堪負荷,雙雙中暑病倒。

偏偏又下了場大雨,路面上泥濘難行,馬車里更是顛簸的厲害,兩個病人一路搖晃下來,早已花容憔悴,苦不堪言。

「表哥,嘔……我想吐……嘔嘔嘔……」

在沒有任何防備下,魚澹然說吐就吐,吐得朱瞻垣滿身都是。

「嘔……朱兄,我不行了!嘔……嘔……嘔嘔嘔……」

柴毅見魚澹然吐,自己也吐得一塌糊涂……

「少爺,少爺……你不要緊吧?」柴文一路奔波下來,不病倒就不錯了,哪還奢望她還有多余的體力照顧別人。

「我來吧,你好好休息,別再病了!我一個人伺候他們兩個已經手忙腳亂了。」

朱瞻垣一面照顧魚澹然,一面伺候柴毅,他們兩個都發著高燒,臉色蒼白如紙,一副病假傲相,看了怎不教人心疼呢?

「表哥,水……水……」

「好,奸,水馬上來。然妹,你要振作點,待一會兒到了前面客棧,我們立刻停下來,表哥派人去給你請大夫。」

朱瞻垣眼見他最疼愛的小表妹病成這副德性,心痛如絞,想臨出門前,他母後還千交代、萬交代,要他好好照顧魚澹然的。

「朱兄,麻煩……給我濕毛巾……」

柴毅見朱瞻垣如此呵護魚澹然,心里頗不是滋味兒,亦開口求助。

「好,柴兄,你稍候!」

朱瞻垣溫柔地把濕毛巾敷在柴毅額上,細心照料著病中的柴毅。他不禁納悶︰怎麼男人也這般嬌弱呢?唉,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

***************

客棧里,朱瞻垣徹夜守候著高燒不退的魚澹然,而柴文在另—個房間中陪伴柴毅一整夜。

「七公子,表小姐的藥來了。」

天亮時分,朱瞻垣就派人去煎了藥過來。

「先擱著吧。對了,那表姑爺的呢?」

「差人給他送過去了。」

魚澹然的這碗藥,是涼了再找人去熱的,始終不見她醒來,所以藥就如此涼涼熱熱,熱熱涼涼,不知反覆了多少遍,她連一口都沒喝。

朱瞻垣鎮日守在魚澹然房里,焦急不已,什麼正事全交代手下去辦了,自己只想全心陪在表妹身邊,等著她醒來,奸哄她務必把藥給暍了。

「表哥,這是……哪里?」

魚澹然燒得糊里糊涂的,從昏睡中醒來,仍是頭疼欲裂,撫著頭隨口問道。

「客棧里呀,你忘了?昨天下午咱們就住進來,還有大夫到這兒來為你看診。」朱瞻垣試著喚回魚澹然的記憶。

「娉婷姊姊呢?」

魚澹然想起來了,柴毅也病得很厲害,她連忙追問柴毅的情形,不經大腦便月兌口而出道。

「你娉婷姊姊?然妹,你夢見她了嗎?」

朱瞻垣一時沒看出其中的破綻,只當魚澹然是作夢了,並沒把這話放心上。

「你……沒去看柴毅呀?」

魚澹然察覺自己差點露馬腳,連忙又改變問法。

「去過了,他有比較好,藥也喝了,曉也退了,放心,有柴文伺候著呢。」朱瞻垣只當魚澹然這是妻子對丈夫的關懷,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安心吧,你相公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快把藥喝了,額頭還燙著呢。」

朱瞻垣細心地把藥端至魚澹然面前,一小口一小口幫她吹涼了,再慢慢喂進她嘴巴里。

魚澹然被那種苦澀、惡心、刺鼻的藥味嗆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但她卻怎麼也不喊一聲苦,因為她已病得沒有多余的體力再去叫苦連天;還有,見她表哥那副「慈母」模樣,她什麼苦也喊不出聲了。

「表哥,咱們什麼時候進蘇州城呀?」

「不急,不急,等你們病好一些再說。我已經派幾個手下先到蘇州去打點一切,等我們到達時,就什麼都準備妥了,這不是很好嗎?」

窗外依舊雨勢滂沱,客棧里暑氣難消,加上惱人的濕氣,對于他們這些生長在北方的人而言,江南似乎不像古詩詞里那般山明水秀、風光明媚,至少在仲夏之時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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