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素對他模稜兩可的回答感到更困惑,不過他沒有發問,因為就算問了,也不會有答案。「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赫特現在人在哪里?」
「他前陣子為了追蹤火狐的下落,飛去了台灣,後來火狐死了,他就暫時留在美國分部。」
「讓赫特立刻飛去台灣,盯著那間偵探杜,C。J。一定會出現的,這次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出關婷薇。」在說到關婷薇的名字時,他眼中有著明顯的恨意,要不是上回晚了一步,讓她早一步離開,失去了行蹤,現在也不用和她那個難纏的哥哥對上,不過這一次,他不會這麼容易就擺月兌他。
「記得告訴赫特,上回他已經犯了一次錯了,這次再沒有成功的話,要他自己看著辦。」席斯眼中射出兩道陰寒的光芒。
棒天一早,C。J。來到市中心的一棟辦公大樓。
才剛進入大樓,就和一名肌肉僨張的男子擦身而過,男子腳下踩著一雙輕便的球鞋,身上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泛白的牛仔褲,充分顯露出他一身完美傲人的體格,他對管理員點頭打招呼後直接往樓梯跑去。
C。J。奇怪的瞄了電梯旁的大看板一眼,這棟大樓里的公司所在的最低樓層也在五樓以上,怎麼這人不搭電梯的嗎?
「電梯壞了嗎?」C。J。轉向一旁的老先生,不確定的問道。
「沒有啊。」管理員隨著他的視線看向樓梯,立即了解的笑了笑,「喔,王先生體力好得不得了,十五樓的樓梯他一天上下好幾回,臉不紅氣不喘的,輕松得像是喝開水一樣。」
對不明原由的管理員而言,大剛這種時時不忘鍛練的精神,簡直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很少有年輕人還這麼愛運動了;但就知情的人而言,同樣要五體投地,只不過是笑趴在地上而已。
原來這位外表看似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終結勇士’生平有三怕,其中一怕就是電梯!在他看來只要任何小于一平方公尺,會移動的密閉空間,極不安全的,是以只要是兩條腿能跑得到的地方,就算累死,他也絕不會坐電梯。
第8章(2)
大剛邊跑邊瞄了牆上的數字一眼。
十四樓,還有一層!他兩步並做一步的往上跑,十秒鐘後,終于跨上最後一個台階,拐個彎,遠遠的就看見偵探社的大門。
他的視線稍稍的往旁邊移了一下,一名高大魁梧的外籍男子靠在牆上,目光直直的盯著他。大剛怔了怔,怎麼那個老外看自已的眼光似乎很熟稔?
「先生,請問你找誰?」大剛走向他,用生硬的英文問道。
「找你!」他朝大剛伸出手,「我是詹士的朋友,C。J。」
大剛神色立即一黯,眼中有著傷感和些微的困惑,他伸出手,兩人短暫的一握。「進來再說。」
C。J。跟在他身後走進去。
「請坐。」大剛指了指沙發,自己則在他對面坐下來,當他正要開口時,沈婕無精打采的走了進來,大目簡單的替他們彼此介劫。
C。J。來回的看著他們凝肅的表情,「我猜,你們已經知道詹士的事?」
「嗯。」大剛神色黯然的點頭,「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了新聞。」
「那我就不再多說,我來是為了執行詹士的遺囑。」
「遺囑?」大剛和沈婕不解的對看了一眼。
C。J。看了他們一眼,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給大剛。「這是這間偵探社的所有權狀和其他文件,現在它是你和沈婕共同擁有的了。」
「你是說……詹士要把這間偵探社送給我和大剛?」沈婕不可思議的盯著那份文件,語音有些不穩的問。
「是的,他說就當作這一年多來,欺負你們的補償吧。」
沈婕難過得說不出任何話,再也忍不住悲傷的趴在大剛胸前哭了起來。
大剛摟住她肩膀的手也不自覺的縮緊,雖然他和詹士一向吵吵鬧鬧,但他們之間的確有著深切的友誼。擁有一家偵探社是他多年的夢想和努力的目標,可是如今夢想實現了,他卻感到心情格外的沉重,他寧可放棄它,也不願是在這種情況下擁有它。
大剛抬起頭注視著C。J。,而他也正盯著自己。「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讓他逍遣一輩子。」
C。J。嚴肅的點點頭,眼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感傷。「我想他明白的。」
為了略盡地主之誼,雨菱和C。J。在一間頗有情調的餐廳用餐,她發覺C。J。今晚顯得異常的沉默,她自已也感到有些沉重……和困惑。
為什麼他總讓她感到一種陌生的熟悉?
望著出神的她,C。J。開口輕聲喚道︰「雨菱,待會兒有沒有想去哪里走走?」
「我無所謂。」雨菱輕扯了唇角說道。
用完餐後,C。J。開著車,一路由市區開往郊區,他沒有說要去哪,雨菱也沒有問,車內只有輕音樂流泄著。對C。J。她有一種奇怪的信任,而她以為這種奇異的信賴感,是基于詹士對他的友誼。
雨菱著著他熟稔的轉進山坡的小路,又準確的轉人一條沒有路標的岔路,繼續往山上開去。「你對這里的路很熟?」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
「以前來台灣時,詹士曾帶我來過一次。我知道他常常一個人來這里想事情,每當有重大的事情要決定時,他總會來這里,他說沒有什麼比黑暗中,獨自站在這種被遺棄的荒地上,更教人來得神智清明。」C。J。將車停在一處較為平坦的泥石地上,下車繞到她門邊替她開門。
一下車,雨菱立即感到山風的寒意,「為什麼帶我來這里?」
他月兌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雙手依戀的在她肩頭停留一秒,短得她沒有察覺到。「記得我說過是為了詹士未了的心願而來的嗎?他曾經想帶你來這里,但他沒有機會。」
雨菱走到山邊,望著前方無邊的黑暗,良久,才回過頭看他。「你知道嗎?詹士從未說過愛我,可是不知怎麼地,我就是知道。「她習慣性的模著頸上的鏈子,輕聲的問︰「他是愛我的吧?不然他不會要你來看我……」
對于她的問題,他無從回答起,所以只有沉默的看著她。
雨菱側過頭看向沉默的C。J。,他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神情有些凝重。雨菱仔細的盯著他半晌,突然說道︰「你知這你現在的模樣,實在像極了詹士。」那微偏頭的角度,她幾乎要以為是詹士……噢,天!她實在太想念他了。
C。J。明顯的僵了一下,該死!
「對不起,我又意你難過了,和詹士難兄難弟久了,被同化了不少壞毛病。」他試圖輕松的解釋。突然,他舉起手指著天際,「流星,許個願望吧,會實現的。」
「你真的這麼相信?」她很難相信像他們這種出生入死,活在現實冷酷世界里的人,也會相信這種浪漫的無稽之談。
他轉過頭笑了笑,「我相信。」
他眼中那抹溫柔,讓她失神了一會兒,那眼神實在像極了詹士,雨菱不由得感傷一笑,「是嗎?如果真會實現,那麼我希望詹士沒死。」多可笑的想法啊,真是痴人說夢。
她臉上明顯的哀慟,讓C。J。覺得心要碎了,他伸臂輕輕的環住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只知道他最好盡快離開,他不能再繼續逗留下去。
為什麼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她想及詹士?
是她太需要這種溫懷的慰藉,還是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總是不自由主的想依靠他?雨菱感到好迷惘,她不明白自心中升起的那種莫名情愫是什麼?那嚴重的困擾著自己,似乎也困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