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她不能心軟,她要守護好自己的心,他那樣一個鷹般的男子,有那麼多的如花美眷,他豈會把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她放在心上?
只怕是一時的新鮮感作祟吧,他想親近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忘了她。
心因為這個想法而猛然抽搐了一下,竟是那樣的痛!
書卷從手中滑下,鎖煙緊緊揪住發痛的胸口,蹙起了雙眉。
「格格,格格,不好了,老福晉又派人往新院過來了。」
阿絲匆匆忙忙地奔進房,不能怪她如此大驚小敝,實在是老福晉上次虐待格格的事讓她很感冒。
鎖煙放下手中的書卷,靜靜地回視阿絲的急躁。
「不知道又要發生其麼倒楣事了,我,我去叫大總管來。」阿絲說著就要走,卻被鎖煙拉住手。
鎖煙冷著小臉嚴肅地對阿絲搖頭。
阿絲垂下頭,訥訥說道︰「上次王爺走時,特別交代奴婢,如果再有此類事情發生盡避直接去找大總管,他還警告過奴婢,如果格格身上再出現傷痕,他就要奴婢的腦袋。」
本來,她是很怕很恨王爺的,他欺負格格不說,還經常讓格格哭,上次王爺在格格這邊一夜沒走,她可是時刻警戒著,一夜都沒閉眼,好不容易熬到五更天,她借著給格格送洗臉水為由打算進屋去瞧瞧情況。
進屋後,她偷偷向屏風後張望了一眼。
兩個人似乎都沒寬衣,王爺倚在軟枕上,格格則趴睡在他的懷里。
榜格當時睡得很熟,臉枕在王爺的懷里。王爺似乎是一整夜都沒合眼,眼楮里滿是血絲,他正痴痴地盯著格格熟睡的臉看。格格動了動身體,王爺怕她滑下去,小心翼翼地攬起格格的腰,扶正她的身體,像是要安撫她,溫柔地撫模著她的臉。
那一刻,任誰都不會錯看王爺眼中赤果果的深情。
也許,王爺已愛上了格格卻不自知、畢竟他那樣強悍的男人,哪里懂得什麼情愛?即使懂得了也不見得會表達。
也許,王爺那麼愛欺負格格,正是他愛她的表現。誰說沒有這種可能呢?
這半個月來,格格常常獨自一個人發呆、手里握著書卷,心卻早已飛到九霄雲外。臉上一時喜一時悲,活月兌是陷入情網的表現。
她阿絲是個丫頭,沒有格格那麼多的顧忌,既然兩個人彼此都有情,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小埃晉,老福晉遣人過來讓您去她屋里請安。」阿古在屋外通報。
鎖煙放下阿絲的手,起身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阿絲連忙跟了出去。
一出門,就見一個老嬤嬤高傲地站在原地,尖著嗓子說,「老福晉是有些體己話要單獨跟小埃晉聊,阿絲姑娘您就別跟著去
了,難不成我們還會吃了小埃晉?」
阿絲睜著大眼狠狠地瞪視著老嬤嬤,「我就站在老福晉的屋外等還不成。」
上次就是因為听信了這老太婆的鬼話,沒跟著格格過去,結果把格格弄得一身是傷,這次她會再听她的才有鬼。
「老福晉的命令你敢不听?」老嬤嬤威脅道。
阿絲正要上前多辯幾句,卻被銷煙拉住,鎖煙握著她的手,輕輕搖頭,讓她別沖動。
「好,我不去。嬤嬤。別怪阿絲的話難听,格格若是再有點事情,可不是您能擔待得起的。」阿絲放了手,對鎖煙說,「格格,奴婢在這等您回來。」
「真是的,瞧阿絲姑娘說的是什麼話,好了,小埃晉,趕快隨嬤嬤我走吧,若晚了恐怕老福晉會不高興。
鎖煙給阿絲一個放心的微笑,隨著老嬤嬤去了。
阿絲見他們走遠了,才轉身從側門跑出新院,哼,王爺夠大吧?她阿絲敢用自個兒的腦袋打賭,這件事,王爺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狘br />
鎖煙忐忑不安地走進內室,屋里很暖和,稍稍緩和了她的緊張。
老福晉倚在軟榻上,一副病的模樣,經常出入王府的胡御醫正跪在榻前給她把脈,一見鎖煙來了,老福晉的雙眼突然閃過一絲炯亮。
「鎖煙,你來。」她伸出戴滿寶石戒指和金護甲的手,格外和藹地召喚鎖煙到她身前。
鎖煙柔順地走到她的身前,老福晉親切地握住鎖煙的手,笑著對鎖煙說「額娘上次是因為身上不舒服,昏了頭,才會那樣對你,你不會怪額娘吧?」
鎖煙有些受寵若驚,抿著唇輕輕地搖頭。
「這不,上段時間因為先皇病著,胡御醫沒抽得出身來王府,我又不喜歡讓別的大夫瞧,身上的病就一直沒好,難得胡御醫今天有空,來,你也讓胡御醫給把把脈吧。」老福晉不中掩飾心底的迫切。
鎖煙嚇住了,立刻明白了老福晉的意思。
她是想明確地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懷孕!
「胡御醫,上次你說一個月就可驗出我們鎖煙有無身孕,現在中已經一個半月了,你再也沒有推辭的理由了吧?」
胡御醫唯唯諾諾地答應,「當然,小臣斗膽請小埃晉伸出手來。」
不,她不能。
鎖煙開始後退,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清楚,她的月事向來很準,這個月卻遲了。雖然不一定是懷孕的先兆,可她不得不防。
若是沒懷孕,她必然會坦然面對老福晉的懲罰,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氣。
若是有了身孕,孩子必定是 赫的,也絕對不會有一個半月大!
她不能冒險,他現在已是攝政王,若鬧出這樣的丑聞,他們只會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她承受不起,她相信他更承受不起!
「鎖煙,你怎麼了?來,伸出手來讓御醫給你把脈呀。」老福晉勸誘著。
不,不,鎖煙搖著頭後退。
「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扶小埃晉過來?」老福晉見鎖煙一直拒絕,立馬拉下臉,呵斥兩邊的老嬤嬤強行把鎖煙拉過來。
鎖煙在老嬤嬤的手里拚命掙扎。
就在這當口,暖簾被人踢開, 赫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眼神凌厲地掃過眾人,視線停駐在鎖煙蒼白的小臉上。
「放肆!誰給你們的狗膽?竟然敢在主子身上動手動腳,明日你們是不是也要爬到本王的頭上撒野?」
赫冷酷地揮起蟒鞭,幾個老嬤嬤被抽得花了臉,抱著鮮血淋灕的腦袋在地上打滾。
老福晉僵住了,眼楮里出現從未有過的恐懼。
「費揚古。」 赫冷喝。
「喳!」
「把這些無視主子存在的狗奴才攆出恭親王府,給本王在整個王府里出告示,以後再有此類事情發生,絕不輕饒!」
「喳!」
不可原諒, 赫冷凝著臉,他之所以能讓老福晉作威作福到現在,實在是他懶得與她計較,雖然老郡王並非他的生父,算起來,對他還不錯,他理當照顧好他的遺孀和兒子。
但她錯就錯在動了她最不該動的人。
「你……你……這……這是做……做甚麼?」老福晉撫著胸口,徹底被嚇壞了。
赫坐上主座,冷笑道︰「本王平生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奴才,連主子都敢亂動,想來老福晉伴著這一班惡奴,可真是吃盡了苦頭, 赫替老福晉除了這些惡奴,老福晉不感謝本王嗎?」
老福晉差點活活被 赫的話氣死,他傷了她的人,還要倒打一耙,便宜佔盡還要向她邀賞,真是好樣的!
「哼!真是感謝攝政王的好意了!」老福晉撇過頭去。
「老福晉把胡御醫請來,是為了……替弟妹驗孕的吧?」 赫挑眉。
鎖煙詫異地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眸。
他是什麼意思?
「是,是,我這輩子也沒甚麼指望了,就盼著鎖煙能給我添個孫子,雖然機會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