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投入演戲這一行時,他並不知道有這麼多的劇本要讀。他必須先依賴助理為他過濾,也因此偶爾會錯過一些好劇本。他會沒看劇本就接受藍道爾的角色,也是為了同樣的原因。而這一切只能怪他自己。
他仍不確定自己是否後悔演出藍道爾,但和瑞妮在一起的夜晚已改善了他的心情。拍攝『世紀之戰』意味著能夠和她在一起,又有個明確的分手期限作為安全網。他當然能夠忍受得了再扮演藍道爾兩個星期。
但他想起在藍道爾的新婚夜,自己變得有多失控,不由得又懷疑了。
他來到迷宮的盡頭,掉頭從反方向走出來。或許他應該也在西柏拉建個迷宮;它確實有平靜的效果。
諷刺的是,他和快離婚的妻子私下偷情。這就像出三流喜劇片——只不過頂多再幾個星期,離婚手續就可以完成,瑞妮將不再是他的妻子。
瑞妮將會得到自由,他則會擁有孤獨。
第二幕開麥拉13
「卡!」瑞妮嘆了口氣,放下花籃。「這段不用。」
榜瑞皺起眉頭。他們正在拍攝花園的景。「我們應該調整一下燈光。」
「去吧,或許休息一下有助於平撫我的神經。」瑞妮歉疚地對茱蒂夫人微笑。演對手戲的茱蒂夫人是英國德一局望重的演員,應邀演出莎拉的母親,瑞妮卻太過緊張而』再搞砸這段戲。
茱蒂夫人並未批評她的笨拙,只是挑了挑眉。「來杯威士忌吧,親愛的。它頗能平撫神經。」
「如果我再次搞砸了我的台詞,我會的。她走離鏡頭前,須要伸展一下肌肉。今天是星期六,在莊園拍完了這一景後,他們就會移到倫敦的攝影棚拍攝。
肯基背靠著拖車,雙臂抱胸。她真的不希望他看到她笨拙的模樣,但她無法否認她喜愛看到他。穿皮外套、戴黑色墨鏡的他真的酷斃了。
她大步走向他,納悶是否每個人部能看出沸騰在兩人之間的熱力。火辣的秘密韻事適合兩人,知道它短暫即逝令這段熱情添了絲苦澀的激切。她不願意去想他的不忠如何摧毀了兩人婚姻的基礎。重要的是當下這一刻,以及這段關系對兩人都有好處。
在他的協助下,她學會融入莎拉的角色,他也克服了演出藍道爾的壓力,並且表現得棒極了。這部影片甚至比瑞妮預期的更好。她將影片定期送到洛衫磯,高登也同意它將會是奧斯卡的大贏家。
她來到肯基身邊。」茱蒂夫人真的棒極了,但現在她可能認定我是個大白痴了。」
「我不認為。她對新人是很寬容的,「他微笑道。」我還記得多年一刖剛出道時,在她主演的電影里扮演僕役的角色,結果在預演時整個人摔倒在她面前。她俯望著我說︰『親愛的男孩,當僕役並不意味著你得躺下來,讓我踩過去。』」
瑞妮笑了。」或許我該試著摔一跤,看能不能放松下來。但我太過滿懷著敬畏之心,無法將她視為母親,特別說她即將訓誡我有關婚禮和至死不渝的誓言,她和汀娜是如此不同。」
提及汀娜,她的心里一陣尖銳的刺痛。如果汀娜還活著,她們之間的關系會是如何?像個朋友?可能
肯基微笑。」告訴瑞妮滾一邊去,讓莎拉主宰全局。或許她會比較容易接受茱蒂夫人為母親。」
「為什麼我總是要再被告知最明顯的事?謝了。「瑞妮懊惱地扮個鬼臉,回到花園。身兼導演和演員令她不容易融入角色里,但肯基總能及時拉她一把。
瑞妮閉上眼楮,召喚莎拉,然後開始和扮演她母親的茱蒂夫人對話。這次的拍攝一次就成功了,接下來的其他景也一樣順利。今天拍完後,他們就要回到倫敦的攝影棚拍戲。
當天的最後一景!肯基也參與在內。在瑞妮喊出」卡,印出來一後,他優雅地朝老婦人行禮。「很榮幸再度與你共事,茱蒂夫人,特別說我這次的台詞不只一句。」
茱蒂夫人笑了。「當年你摔得真是驚天動地。早在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日後會成就不凡。或許哪天我們可以共同合作演出舞台戲——譬如王爾德的戲。」
他先是驚訝,隨即顯得頗有興趣。「那很不錯。自從我往好萊塢發展後,就不曾再演出舞台戲了。」
茱蒂夫人精明地道︰「我即將在美國導出我的第一部戲,之後在倫敦西區。如果有合適的角色,我可以要我的經紀人打電話給你嗎?」
「值得一試,不過我的時間表經常排得很滿。」他道。
瑞妮咧開個笑容。「如果你們要合作演戲!就算飛過半個地球,我也要去看。」
茱蒂夫人像逮到老鼠的貓般眯起杏眼。「你呢,女兒?你曾演出舞台戲嗎?」
「是的,母親,」瑞妮模仿莎拉的語氣回答。「但恐怕我不適合踐踏有兩名受過經典訓練的英國演員的舞台。」
「胡說,妞兒,你的演技絕對不輸給任何人。」茱蒂夫人微笑。「我們三個人一起合作舞台劇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但作作夢也很有趣,不是嗎?我們在倫敦見了。」她優雅地點頭,轉身離開。
瑞妮忍不住要想像和止月基、茱蒂夫人在莎翁的故鄉同台演出的情況。她和止目基可以在浪漫的史特拉福再來段韻事。或者像這樣偶爾來段韻事對他們是最好的安排。畢竟,他們在性事上如此契合,而不要期望太多,也就不會有失望和痛苦。
她走向拖車,肯基也跟上來。雖然疲累不堪,但她很高興在洛查壯園的拍攝順利完成了。她低聲問︰「今晚去你的地方,還是我的?」
肯基斜睨過來的目光令她的體溫瞬間升高。「我的房間怎樣。︰我喜歡你潛入我的房間,佔有我的想法。」
他眼里的承諾令她想當場佔有他,然而止目基的助理己走向一刖來O〔比目基,倫敦剛剛又打來電話。溫先生的病況急遽惡化。如果你不趕過去看他,很可能會來不及了。』
肯基驀地停下腳步。「怎麼回事?查理病了?」
喬書顯得驚訝。「你沒有看到昨天我的留言?雷姆安養院的護士打來說他的病情突然惡化,而且他們……並不樂觀。」
肯基的神情彷佛被人揍了一拳。「我一直沒有時間看留言。瑞妮,我必須立刻開車回倫敦。恐怕在攝影棚的頭一、兩天,你必須先拍攝沒有我的場景了。」
瑞妮握住他的手臂!靶覺到他肌肉的緊繃。「你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他搖了搖頭。「我可以自己一個人來。」
她早料到會是如此——他從不吝於付出支持,卻吝於接受。「我相信你可以,但我想要陪你一起去。」她想起外祖父出車禍後,獨自飛回巴爾的摩的心境。「這似乎是那種最好有人陪同的旅程。」
他遲疑了一下。「好吧,如果你挪得出時間。十五分鐘換衣服,然後在我的積架踫面。
他轉身大步走向拖車,一路對喬書下指令。
瑞妮回到她的拖車,順路逮了名服裝助理!要她協助月兌去一身累贅的維多利亞式禮服和卸妝。她在背袋里丟進去牙膏、牙刷、手機和一套換洗的休閑服,立刻沖下拖車,用跑的趕到積架旁邊。
肯基已等在車邊,正不耐地來回踱步,但他還是禮貌地繞過來為她開車門。他的母親真的將他教養得很好,瑞妮想著。薇兒沖了過來,將裝著食物和咖啡的牛皮袋自搖下的車窗里遞進來。」路上的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