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門主臉上的笑意好深,深得讓他心里好毛。
「你最好回去多準備一些賭本,因為你會輸得很慘。」語帶玄機地說完,上官朔堂頭也不回地走掉。
與薔薇陷入熱戀?虧他們想得出來。
啊?烈眨眨眼,被這意轉直下的情勢弄得傻眼,門主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說他會輸得很慘?
「呼!」四周響起此起彼落的吁氣聲,「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會被門主給宰了。」
「你們真沒用!」烈不屑地朝他們啐了一口。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有人吐槽,「剛剛我看你差點抖得尿褲子呢。」
「少嗦!」烈狠狠白了那多嘴的人一眼,「來來來,我們再繼續。」
「可是門主不是說你會輸嗎?你還敢賭喔?」羅列格好心地提醒他。
「我相信自己的眼楮啦。」烈信心滿滿地收著賭金,「喂,你下是不下,不下就快滾,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
「下下下,這麼好玩的事怎麼可以少了我。」羅列格忙從口袋掏出錢放在桌上。
烈見大家都已下注完畢,徑自將賭具收一收,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玉衡門佔地十分廣闊,如非刻意,想要遇上同一個人,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尤其,當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客人時,存心要「偶遇」在門內高高在上的門主,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盡避心中莫名的思念泛濫成災,她還是只能無計可施地呆坐在房內,望著落地窗外的同一片景致出神。
那里有個好漂亮的花圃,植滿了艷紅的薔薇,總是能勾起她深深,卻又不可言喻的惆悵。
「看什麼?」一進門就見她傻傻地瞪著窗外發呆,什麼東西那麼好看?
「啊?」闕夜薇被突然出現在身旁的男聲嚇了一跳,差點跌下椅子。
上官朔堂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小心。」
「謝謝。」她臉紅地坐在椅子上喘氣,「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發呆的蠢樣全被他看見了?好糗!
看來她得養成鎖門的習慣,不然他走路總是無聲無息的,要進來之前也都不打聲招呼,早晚會給他嚇出心髒病。
「剛來。」然後不由分說地拉起她,「走。」
「去哪?」
「機場。」
醫了幾天不見療效,羅列格也有好幾個重要的手術等著他動刀,不能一直耗在門里,他想,再回機場或許能勾起她的一些回憶。
死馬當活馬醫,反正情況也不會再糟了。
「你……不是很忙嗎?」
上官朔堂看了她一眼,不否認,「是很忙。」
「其實你可以不必……呃,親自來帶我。」想起他可能是百忙之中抽空帶自己出來,她就覺得很過意不去。
沒錯,他當然可以叫任何一個人陪她去機場,犯不著自己出門,問題是……他不想!
沒有任何理由,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跟任何男人大親近。
「無所謂。」他一天不在門里,玉衡門不會因此而垮掉。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悄悄抬眼看他,他平靜無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惰,專注開車的側臉卻讓她的心怦然一動。
「既然我救了你,就有義務讓你早日恢復記憶。」上官朔堂不作正面回答。
「喔。」心有點沉,闕夜薇的嘴角小小下垂。
原來他那麼巴不得她早日恢復記憶,就算他再有錢,但多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是不怎麼愉悅吧?
畢竟,他又不是開救濟院的。
「不要亂想。」上官朔堂低沉的醇厚嗓音滑過她心房,要她別妄自菲薄。
他只是想幫助她,這樣而已,沒有其它別的意思。
再回到機場,除了四周遭炸毀的牆有些尚未修復之外,並找不到特別的蛛絲馬跡,再加上出入境的人潮那麼多,就算有也早被掩沒弄丟了。
上官朔堂跟在猶不死心,依然四下尋找線索的闕夜薇身後,臉上並沒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只不過由于他那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再加上法國難得一見的獨特東方面孔,硬是惹來機場內眾女士的頻頻注目。
突然,四周不正常的騷動令他的警戒心倏起,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周圍的人,終于讓他發現倚在柱邊看報的可疑人物,那衣邊的不明突出物,如果他沒猜錯,應該是槍。
再順著看報男子往右邊看,那個正在對年輕小伙子搔首弄姿的女人看起來也挺可疑的,那個年輕小伙子,可能也並不單純。
上官朔堂一把扯住還在四處東張西望找線索的闕夜薇,「走。」
突然被他拉住往外走的闕夜薇嚇了一跳,「要去哪里啊?」她邊被拉著走邊問,「我還沒找到線索耶。」
「別找了,我們被盯上了。」上官朔堂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並快步離開。
他當然是不需要怕他們,但礙于身邊有個什麼都不會的闕夜薇在場,還是先走為上策。
「被盯上?」
聞言,闕夜薇馬上要轉頭往旁邊看,上官朔堂立即壓住她的頭,摟著她低聲警告,「不要轉頭。」突然被摟住的闕夜薇血氣馬上往上冒,壓根什麼都忘了,只記得摟著她的那只健壯的手臂以及厚實的胸膛,只是愣愣地隨著上官朔堂躲躲掩掩地走出機場大廳,迅速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後面雜沓而來的腳步聲顯示出追兵正隨步跟上,上官朔堂邊掩護闕夜薇提防後面隨時而來的子彈,邊緊摟住她小跑步跑至車旁,打開車門先將她塞進去,自己再跟著上車。
看他熟練地發動倒車離開,闕夜薇偏著頭問︰「他們為什麼要追我們?」
對于她的疑問,上官朔堂只是緊抿雙唇,專注地開車,並隨時自後照鏡注意後面的動向,他發現他們似乎追上來了。
銀色的車身流暢地在車陵之中穿梭奔馳,間而夾雜著被追兵包抄的險象環生,闕夜薇極力克制著要自己不要尖叫,免得給上官朔堂造成精神上的干擾。
看著他修長的大手熟練地駕著方向盤,那強而有力的勁道不禁讓她想起自己剛剛被摟在他懷中的悸動,血氣不由得一直往上冒,讓她有一股正在跟他同生共死的錯覺,心里竟背道而馳地暗暗祈禱起這樣的追逐永遠不要停止。
就在闕夜薇正痴痴地做夢時,上官朔堂卻一個緊急煞車,害得沒心理準備的她猛地往前沖去,幸而有系安全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沒事吧?」緊急煞車後來個大急轉,他邊抽空問著旁邊臉色似乎漸漸發白的闕夜薇。
右手壓著險些跳出喉頭的心口,闕夜薇深呼吸幾下,才朝他搖搖頭,「我沒事。」
「沒事就好,坐穩了。」沉著地看一下後照鏡,嗯,三輛車已經被他甩掉一輛了,上官朔堂打個方向盤,油門一踩又開始展現他高超的駕車技術,在擁擠的車陣中穿梭自如。
「你開車的技術真好。」驚魂甫定,她還是忍不住由衷地贊嘆。
尤其是剛剛那個大急轉,真是神乎其技啊!
「還好。」上官朔堂冷然以對,突如其來的贊美讓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現在正在逃命啊?竟還有那個心情欣賞他的開車技術?
而他的冷淡卻讓她誤以為他不高興自己吵到他,于是閉上嘴巴乖乖地在位置上縮好,不再打擾他。
「怎麼了?」見她突然如小媳婦似地縮在位子上,上官朔堂奇怪地問。
他剛剛有打她、吼她嗎?據他印象應該是沒有啊,那她為什麼一副受委屈的表情?
闕夜薇輕輕地搖搖頭,「沒什麼,你專心開車吧。」
狐疑地再度瞄一眼突然變得有些怪異的她,卻被眼前的致命危機逼得不得不回過神來專心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