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急會跳牆,人急會開槍,當刺耳的槍聲傳來,上官朔堂知道自己將他們給逼急了,才會不顧一切地在大庭廣眾之下開槍。
當然,開槍的那個應該是菜鳥兼肉腳,所以沒打中,他油門踩到底地往前飛馳,並極力往人少的地方走,免得傷及無辜。
當景象漸漸由街道轉變為原野時,旁邊的車輛自然也減少,于是變得更容易被鎖定目標,偏偏上官朔堂今天開的不是跑車,時速上限只有一百四,怎麼甩也無法甩掉後面緊緊跟隨的瘟神。
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悻來,車子整個打滑轉了半圈之後停下來,而後面追趕的一輛車則因煞車不反而直直撞上他們。
「該死的!」敲一下方向盤,他當機立斷,「你留在車上,我下去解決他們。」
闕夜薇卻在他要打開車門之際扯住他,一臉不安。
「你放心,這輛車是防彈的,你不會有危險。」他以為她在害怕,于是安慰她。
畢竟是個女孩子家,又沒見過這種場面,會害怕是正常的,他不怪她。
她才不是在擔心自己呢!「你只有一個人。」
「你是在替我擔心?」突然了悟後上官朔堂冷笑一聲,「你放心吧,這種角色不會對我造成威脅。」
會逃是因為他懶得惹麻煩,再則也是因為她在身旁,惟恐她會受傷,而既然跑不掉,就迎敵吧!上官朔堂說得自信滿滿,闕夜薇卻不覺得他在說大話,只覺得這樣的他好帥,但心里的擔憂卻是怎麼也放不下。
上官朔堂下車後,闕夜薇只能焦急地在車上祈禱,暗暗恨起如此沒有用的自己,整顆心在听到外頭再度傳來的槍聲而整個提到頂點。
「小薇,下車。」門外突然傳來敲打車窗的聲音,那白淨男子讓闕夜薇升起一股熟悉感。
可是心卻本能地抗拒他,她不要下車。
「小薇,你是怎麼了?」男子臉上浮現一絲慍色,「難道你忘了你的任務嗎?」
什麼任務?闕夜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臉上浮現困惑。
「不要再裝傻了!」男子開始氣急敗壞地大吼,「下車!」
「誰準你對我的女伴大吼的?」
冷然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接著一管冰涼物抵住自己的腦際,讓男子倒抽一口氣。
「你怎麼……」他吃驚地看著橫躺在四處的彪形大漢們,看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
「我怎麼?」勾起怡然自得的笑,上官朔堂出其不意地將他給劈昏,並丟進後車箱。
而他這舉動卻讓闕夜薇一頭霧水,「你為什麼要綁架他?」
「他有義務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邊淡淡地說道,邊從容地抽了幾張面紙覆蓋住自己的左大腿。
直到面紙被染成紅色之後,闕夜薇這才發現原來穿著黑色褲子的他左腳竟然受傷了,而且血還流了不少!
「你受傷了?!」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中夾雜著抖音。
「小傷。」上官朔堂對于雪白的面紙一張張地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一點也不在意,較讓他驚訝的是浮在她眼邊的晶螢淚光,「你哭了?」哭什麼?
闕夜薇胡亂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不願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與在意,那只會讓她無意的在他面前難堪罷了,「只是沙子跑進去,我們快點回去吧。」他的傷需要盡快包扎。
「沙子!」上官朔堂有些好笑地挑高眉,這個借口會不會太扯!「原來我的車上有沙子,看來我真是太久沒洗車了。」
「啊?」闕夜薇臉倏地漲紅,「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他似笑非笑,「我不會叫你幫我洗的。」執意誤解她的意思。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洗。」想都沒想的,閱夜薇話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月兌口而出。
氣氛就這樣怪異地靜下來,「咳……呃,這個……門里洗車的工作有專人負責,所以不必麻煩你。」
闕夜薇則因自己莫名的舉動而漲紅臉,老天,她是怎麼一回事,別像個花痴一樣急欲表達自己的愛意!
「對不起。」垂下頭,她悶悶地吐出這句話,然後又不經意瞥見他還在滲血的傷口,「你的腳傷好象很嚴重,換我來開車吧。」
「你會開車嗎?」上官朔堂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
「呃……」這可將她問倒了,她陷入思索當中,失憶前的自己會開車嗎?「我不知道。」過了一會她老實說。
「那我想我們還是別冒險吧。」上官朔堂似笑非笑地發動車子,受傷的左腳依舊不影響他嫻熟的技術。
門主受傷的消息讓玉衡門陷入一片忙亂之中,烈更是自上官朔堂回到門中開始,便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跳個不停,深深自責自己怎麼沒有跟出去,以致害門主受傷,他這個護衛真失職。
「對不起……」自一回來便被當成透明人一樣晾在一旁的闕夜薇,望著上官朔堂被烈扶進醫療室的背影,輕聲說著自己的抱歉。
雖然她不知道今天攻擊他們的那些人是為了什麼,但卻隱隱約約覺得似乎跟自己有關,尤其那個白淨男子像是認得她。
她……到底是誰?
上官朔堂面無表情地半倚在床上,任由醫生在自己左腳上忙碌,對耳邊所傳來烈的絮絮叨念漸感不耐。
「烈,我再重復最後一次,這不是你的錯。」為了自己的耳根清淨著想,他決定不再繼續給烈「言論自由」。
烈委屈地停下來,「可是……」門主受傷是事實啊!中彈的左腳好象在指控著他的保護不周!
「好了,你去看看薔薇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她也受到驚嚇了。」上官朔堂指派任務,打算將他驅離自己的視線之中。
他實在是太嗦了!
「薔薇小姐那邊我已經有派人過去關心了。」他可不想再讓門主離開自己的視線。
上官朔堂好笑地睨著他,「烈,這里是門中。」他不覺得他的寸步不離最多余的嗎?
「可是門主你的腳受傷了,不太方便。」說到底,他就是要留下就對了。
「我只是受傷,不是瘸了。」上官朔堂沒好氣地嘆口氣,恰巧電話聲響起,他也就懶得再去搭理固執的烈,「喂?」
「如何,英雄救美的滋味不錯吧?」敦栩恆揶揄的聲音出乎意料地自電話那頭傳過來,令上官朔堂的眉霎時皺起來,心里問號四起。
奇怪,他怎麼知道?
「關你什麼事?」上官朔堂沒好氣地說道,邊說他邊懷疑地在身上東翻西找,終于在手表上發現那個超微型衛星收發器,他咬牙切齒地將它拿下來捏碎,「你們是吃飽了太閑嗎?都沒正經事可干了?」
懊死的,看來又是謙臣的杰作。
「有啊,忙得很,你好好養傷吧,再聯絡。」眼見事跡敗露,敦栩恆干笑兩聲,連忙掛上電話。
耳邊傳來嘟嘟的斷訊聲?上官朔堂無奈,只得低咒一聲地將電話隨手丟開。
「唉……」敦栩恆看著陷入一片模糊的畫面,可惜地嘆一聲,「竟然被他發現了。」
望月謙臣朝他們神秘地笑笑,切換按鈕,畫面頓時又清晰起來。
「這是……」大伙疑惑地看著望月謙臣。
「他戒指上的。」望月謙臣淡淡地說道。
「喔——」眾人恍然大悟,打從心底佩服起他的「防患未然」,卻又不得不擔心起自己何時會成為他的下一個目標。
不過好奇心終究是戰勝恐懼,他們依舊興致高昂地看著自家兄弟當主角的免費戲碼,可憐的上官朔堂,果真是誤交匪類。
「這次看你還敢不敢大嘴巴,打電話‘通知’朔堂。」司空列極瞪了敦栩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