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放出幾聲無謂的輕笑,扳起花弄笙的臉腮。「看著我!」
蒙卡慕答瞧著她將目光極緩慢地自窗口移至他臉上,那盛載著淒迷無助的瞳眸著實教他心疼,但是他不原諒她對他的漠視。
「你實在是個差勁的妓女!」他輕撫著那柔女敕的臉龐,冷冷地說著,眼光銳利地緊盯住她每個一個細微的反應。「或許我該直接把你送到詩瑪苑,讓紫水晶好好教教你一番。」
花弄笙沒有反應。
他俯,嘴唇在她耳畔流連了好一會兒,才用充滿惡兆的口吻低低地說︰「紫水晶是這里最懂得取悅男人,也是身價最高的窯姐,我相信以你這樣的外在條件,再加上她的指導,過不了多久,你肯定會艷名大噪。」
花弄笙強抑著身上連連的寒顫,閉上眼,沒有回答。
蒙卡慕答看在眼底,嘴角透著一絲勝利,繼續在她耳邊輕聲說︰「打鐵趁熱,明天一天早我就派人送你到詩瑪苑,去見紫水……」
花弄笙不待他說完,一骨碌地坐了起來,轉身面對他,眼中的淒然無助瞬間轉為幽怨憤恨。
「你是以凌辱人為樂嗎?那麼就讓我求你把我五馬分尸,開膛剖月復,這樣你可滿意?」她激動地低喊。
看著她含淚憤懣地迎視自己,那嬌巧的肩膀激動地微顫著,被松開的衣襟半遮半掩著那雪白的酥胸。此時此刻,別說他不願她被五馬分尸,開膛剖月復,不想送她上詩瑪苑,就連要她離開自己半步,他也會不舍得。
他深深看入她憤然的眼瞳,緩緩坐起身來,欺上前去。「你錯了!」
他神情懶散地對著她的目光,那與自己只有幾公分之遙、花兒似的面龐,因憤怒而顯出如櫻桃般殷紅的唇瓣,在在都引發著潛伏于他內心的佔有欲。
「我怎會舍得傷你呢!何況不管怎樣,」他的聲音輕如微風。「你都只能屬于我,了解嗎?」
在花弄笙听懂他的話中之意前,蒙卡慕答已挾帶著少有的溫柔吻住那令他心醉的紅唇。
這是一朵寧折不彎的百合,看來,在能夠恣意獨享那花蕊的芬芳以前,他必須盡心呵護才行。
這一晚,他竟放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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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慕答終于允許花弄笙偶爾走出房間透氣,大概是認為那群曾與花弄笙為伍的游牧民族已他遷多日,不可能再回頭找她。而且憑花弄笙一人,根本無法走過這一望無際的荒漠,逃離這個山寨。
跨出房間後,花弄笙才發現原來中庭就像個足球場那般大。釋放滿姬一族人的那晚,情緒激動的她並沒有注意這周遭的建築。在這荒蕪的大地上,山寨似乎有發電機供應著整座寨子的用電。
這里的建築物和中東的風格有些相似,上下兩層的樓房傍山而建,禁錮她的房間就在二樓。蒙卡慕答讓她隨意在山寨的範圍內活動,但必定會讓一個老媽子遠遠看著。
花弄笙並沒因為這個「恩澤」,便對蒙卡慕答心懷感激。對她而言,走不走出那房間活動都毫無差別。只要她人在這里,不論蒙卡慕答給予她多大的自由,她仍舊只是被蒙卡慕答軟禁的禁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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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雖然秋色已濃,卻雲淡風清,陽光灑在身上,會有股懶洋洋的暖意。
花弄笙倚在房外廊道上的石柱旁,神游地望著遙遠的天空,不曉得滿姬和其他族人現在怎樣了?是不是大家都很好?她微微嘆息著,不覺想起了以前和她們那群少女一起制女乃酪、趕牛羊,快樂無憂的日子。
記憶再往前推一些,是和堂妹相依為命,同甘共苦的時期。體質天生縴弱的她,總讓堂妹悉心照顧著,不論福禍,花弄月第一個想到要保護的,便是她。恍惚間,她似乎听到了與堂妹一起笑鬧的聲音,陽光灑在身上,就像現在這樣……一時間,花弄笙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驀地,中庭傳來一陣囂鬧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不由得收回優游在雲間的眼神,往中庭望去
是蒙卡慕答!
花弄笙看到圍聚在中庭的人越來越多,而形成一個大圈圈,處在中間的就是蒙卡慕答,還有一匹雄壯的白馬。盡避她對馬匹毫無概念,但是眼前這匹馬的神駿,就連身為外行人的她,也不由得心感贊嘆。
花弄笙听說這匹馬在來到此地以前便曾有將人摔死的紀錄,她也看到蒙卡慕答有好幾個猛健的手下,都被這匹馬摔成重傷的樣子,這些人現在都正在療養中。
她知道蒙卡慕答已經花了好幾天的功夫要馴服這匹馬,但是,到目前為止,這匹高大神駿的白馬仍不願成為人類的坐騎。
瞧著蒙卡慕答在人群圍成的圓圈中,一次又一次迅速地跳上馬背,同時也一次接著一次地被馬摔月兌,花弄笙嚇得連連倒抽一口冷氣。她不敢想像那種後果。就是前幾次,眼見那些大漢被摔成重傷,讓她幾乎無法再看下去。不過,蒙卡慕答在每次被馬狠狠甩開之際,總能敏捷著地。
花弄笙凝視著那匹猶自跳躍不已、要掙月兌蒙卡慕答手上韁繩的白馬,暗暗欽佩著那匹馬不願被征服的執著與頑強。
白馬的桀騖不馴卻無法教蒙卡慕答死心。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只見他又迅速地跨到馬背上。馬兒瘋狂地前後跳著、躍著,一心要掙月兌後背上人的控制。然而這次任憑白馬如何躍身跳立,如何忿懣嘶鳴,都無法擺月兌騎在身上的蒙卡慕答。
花弄笙屏住氣息地望著白馬,衷心希望它千萬要堅持下去。見到蒙卡慕答臉上透著勝利的神色,剎那間,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命運也正如那白色駿馬般,可能就此失去自由。
白馬,千萬別放棄呀!花弄笙不禁在心中拚命地吶喊著。
然而,幾經瀕臨絕望的嘶叫與翻躍,它仍舊晃不掉執駐于背上的蒙卡慕答。最後白馬終究還是放棄掙扎了。
花弄笙淒然地看著白馬安靜下來,不願相信眼楮所見。但接踵而至的歡呼聲卻殘酷地證實了蒙卡慕答的勝利,一顆哀悼著白馬失去自由的淚珠自她臉上緩緩滑下,這淚仿彿也是花弄笙哀悼著自己無法主宰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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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蒙卡慕答再次被白馬摔落至地時,並不灰心。
這馬是來自中東的上上品種,因為曾摔死過不少急著馴服它的人,被列入馬匹買賣的黑名單,這也是蒙卡慕答看上這匹神駿白馬的主因。
稱作喘息後,蒙卡慕答又迅雷般地縱上了馬背,手緊抓著它頸上的長鬃。經過這幾天持續的翻摔,他已抓到制伏這匹白馬的竅門,停留在馬背上的時間也一回比一回長。
這馬已經把他好幾個馴馬高明的手下摔得倒地不起,所以他必須親自馴服這匹馬才行。雖然不是在馬背上出生,但也說得上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蒙卡慕答對愈是桀騖不馴的馬,愈是感興趣。
他猛然想起就在樓房上層的花弄笙,那朵傲氣動人,寧折不屈的百合。
那晚,她對自己的漠視令他恨得要狠狠佔有她,但那木然神色背後的淒迷無助竟教他怎樣也下不了手。
記得自己當時告訴她說,她只屬于他。但瞧她茫然若失,心神不在的模樣,蒙卡慕答第一次對自己說出的話,感到沒有把握。
當他淺嘗著她那櫻桃般的紅唇時,唇瓣的輕顫著實令他心醉痴迷,但她閉眼墜落的淚水硬生生澆熄了他似火的欲念。
那是她對他沉默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