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話。」感冒能還?「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我把感冒還你……」燒紅的唇夾帶無與倫比的熱度熨上他的,發燒過度的呂游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生病好難過……」
「我知道很難過,所以你該休息,不要說話了。」沒有一個病人像她這樣,燒到三十九度還能在床上活蹦亂跳靜不下來。
靳朔漠將她壓回床上,蓋好被子。「閉上眼楮休息。」
「晤……咳!好難過。」多少年沒生過病,嗚……全栽在他手上。「我被你害死了,咳咳!」
「等你病好,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現在,好好休息。」
「咳!就說我不能做好事,會倒霉,討厭!喉嚨痛,嗚……」
燒得燙紅的臉頰將額頭襯得更顯蒼白,藥力發作後逼出的汗一滴滴滲在光潔的額頭上,靳朔漠拿起手邊的毛巾替她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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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全身發汗的呂游使起變勁踢開棉被,掙扎起身。
「呂游!」
「很熱啦!我要洗冷水澡。」好難過,全身像被火燒一樣。
「別開玩笑!」洗冷水澡?她瘋了!靳朔漠抱住她,不讓她離開床墊一步。
「討厭啦!」哪個混帳王八蛋擋她的路!呂游捶打阻止自己爬到浴室去的靳朔漠的肩。「人家很熱耶,頭好痛、又昏……咳咳…「等你病好了,就算洗冷水澡加冰塊都隨你,現在听我的!」懷著內疚的心情照顧人到發火,靳朔漠也跳上床,大手大腳壓制亂動不安的女暴龍,強硬地將她扣留在床上。
「咳咳……很熱。」
「因為你在發燒,睡一覺醒來會舒服很多。」
「你干嘛故意把感冒傳染給人家啦,好難過……」
「我無意把感冒傳染給你。」靳朔漠收緊手臂與她的蠻力抗衡。「我當時只想吻你,不知道這樣會把感冒傳染給你。」
「我不喜歡生病。」
「沒有人喜歡。」他安撫道。
「生病的時候會一個人,好無聊,好像被全世界的人丟棄在角落一樣,沒有人理,我不喜歡。」
「我會理你,沒有人會不理你。」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告訴你!」呂游突然一個翻身跨坐在靳朔漠身上,一手一邊揪住他的領口。「我最討厭認輸。」
「我知道。」她的力氣從哪兒來的?靳朔漠一邊配合應和,一邊心想她為什麼不能像個正常一點的病人?
普通病人能像她抓著一個大男人又搖又晃嗎?
「我也討厭愛不愛的問題,煩死人!」她咆哮︰「愛或不愛有那麼重要嗎?就算愛,總有一天也會不愛啊!看過我爸媽沒有?」
「看過。」
「你知道他們是自由戀愛嗎?從現在的樣子你看得出來,當初他曾經愛我娘愛到不惜跟家族間翻也要娶我娘嗎?看得出來嗎?」
靳朔漠訝異于這個事實,上一代的事他不清楚,不過真的看不出來呂游的父母年輕時的愛情會如此激烈。
「那樣的愛情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是可以信賴的?你說啊!」唔!好累,頭好昏,咳咳……人為什麼會生病?真討厭。「只有自己可以信任對不對?愛不愛有什麼要緊,現在過得好就好了,不是嗎?」
「呂游?」
「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咳咳……所以只要現在快樂就好了,對不對?」
咚的一聲,呂游的螓首重重敲上靳朔漠的胸,正式宣告氣盡力竭,癱軟在他身上,陷入黑甜鄉。
說完話自顧自睡著的人是沒事了,但清醒的人思緒卻百轉千回。
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明白自己不是她父親,更不是十年前困住她、讓她覺得窒息的靳朔漠?
他回來,不是為了再一次將她困在身邊,只是要她接受他,接受未來的日子里有他的陪伴、有他的存在,如此而已。
他要怎麼讓她明白?愛情並不一定非以束縛對方的方式表現不可,他可以放手讓她自由,可以只留一根細線系住風箏般的她一角就好,只要她飛累、玩累的時候能回到他身邊休息就好。
他要的只有這樣而已,只有這樣而已。
這樣你就能滿足了嗎?
一個反問,悄然轟上靳朔漠心頭。
他選擇將它壓制在心底,刻意不再去想。
「唔……」熟睡的呂游突然從他身上滑到身側,難過地皺起眉頭。
靳朔漠側躺,將她扣進他弓起的空位相嵌,蓋上棉被。
溫柔的眼凝視火紅的睡容,淡淡笑了開。
只要這樣他就滿足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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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分別的十年間,呂游曾經到美國看看待在矽谷工作的靳朔漠,她就會知道他的溫柔只給她一個人。
抱著舊傷、無法忘懷舊情人的生活中,工作是靳朔漠當時唯一的依靠,雖然是老掉牙的方法,卻是愈傷止痛的不二秘方。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甚至懶得花費心力在不必要的人際關系上,更別提溫柔待人、體貼人微諸如此類的態度。
如果說靳朔漠會溫柔待人,肯定會笑掉矽谷精英們的大牙。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愛上這樣冷漠的靳朔漠,甚至將他不搭理不必要的人的態度,視為東方男子素有的神秘特質,進而迷戀得無以復加、不可自拔。
愛莉亞•菲佛就是這樣的女人。
因為愛上這麼一位深具東方男子神秘特質的上司,所以自願跟著遠渡重洋來到台灣,在研發部門從事程式設計工作。
不諱言,她是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人,有才能、有自信、有姣好的容貌、身材,更有面對二十世紀未,將進入二十一世紀所帶來的沖擊力的本錢,活月兌是新時代女性的典範,再加上出色的工作表現,的確吸引不少男同事的愛慕眼光。
當然,她也有自信去追求想要的男人的權利,自由時代下、又是道地美國人的她,當然不認為女追男有什麼錯。
人一生中都有自己想追求的目標,追求目標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對錯可言。
「靳先生在辦公室嗎?」
縴指叩上開啟的秘書室大門,傲人的曲線立刻落進辦公室里坐鎮者眼底。
「啊!」好艷麗的洋妞!閑閑沒事做的呂游丟下手邊的雜志,沖到走廊上招呼。「天!你好漂亮!」
被一個漂亮程度不亞于自己的人稱贊是件很奇怪的事,愛莉亞微蹙棕金色的細眉,第一次看見呂游。「你是……」
「新來的秘書,雖然還沒做過什麼事。」呂游熱切的回答,一雙眼楮不時往她身上打量,嘖嘖出聲︰「你真的好漂亮,中文也說得很標準,學很久了吧?」
「還好,六個月。」
「很厲害呵,才半年就說得這麼好,你找靳朔漠?」
連名帶姓叫自己的頂頭上司?愛莉亞為難地點了頭,不習慣眼前這個比美國人遇見陌生人時的表現還來得熱切數倍的東方美女。
「你臉上擦的是艾爾新推出的蜜粉吧?還有斐勒妮的紫艷口紅不錯不錯,很棒的品味,很適合你的膚質。」
「謝謝,靳先生在不在辦公室?我有事找他,是公事。」
「哎呀呀,干嘛理他,要有空他自己會出來,來!先進來,讓大姐我好好看看你。呵,以一個外國人而言,你臉上都沒有雀斑耶!好漂亮。」
「我……這個……」愛莉亞擔心地看向總裁辦公室門板。「我真的有公事要找靳先生。」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總有一天會出現,不用急,我們先進去聊聊。」呂游盯著面前亮眼的美女,她發現朔陽科技里頭俊男美女真的不少!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