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衣赧紅雙頰,「習慣了嘛!禹大哥也不要求我改稱呼。」她隨便掰個理由,她哪能告訴他婚約是假的。
門鈐響起,沈蝶衣和司馬煌互望,
「一定是禹大哥提前回來了,我去開門。」她跳下椅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三步並兩步地沖去開門。
他笑著自語,「和小孩沒兩樣嘛。愛黏人、心無城府,而且純真、清新得讓人打心底疼愛。」他提起她的拖鞋也跟著離開廚房。
沈蝶衣打開大門,笑盈盈地喊,「禹大哥,歡迎你……啊——」待看清立于門口的人不是她期盼的人時,她的失望溢于言表,「你要找誰?」她無精打彩地問。
禹世岳莞爾一笑,「我雖不是你口中的禹大哥
沈蝶衣眨眼偏著頭凝視他,想想在哪里見過他。猝然,驚恐的畫面一閃而過,她想起他是禹世岳,鄭曲伶的小叔。
鄭曲伶的凶悍、陰沉,她記憶猶新,那巴掌更像噩夢般糾纏她好一陣子。
她機伶伶地打個顫,警戒地防備他,「找我有什麼事?」她的手不自覺地撫著曾挨打的臉頰,害怕是他嫂子托他來找她。
禹世岳莫名其妙地說︰「剛不是好端端的嗎?怎突然害怕成這樣子,我長得那麼可怕嗎?」他指著門內,「其中一定有誤會,我們可以進屋談嗎?」
禹宴龍的叮嚀猶在耳際,他不在家這期間,不許陌生男子進人屋內,于是她搖頭拒絕。
這時候司馬煌出現在她身後,她彷佛遇見救星,立即躲到他身後,「煌叔。」
他慈愛地拍拍她的手臂,「不用怕,有我在沒人能動你。把拖鞋穿上,地板很冷,你進去吧。」
「嗯。」她瞄他一眼,留下他們獨自進屋。
禹世岳想留住她,卻被他阻止。
司馬煌慈愛的神色褪下,換上精明、冷凝的臉孔。「你找蝶衣有何事呢?禹二公子。」
禹世岳吃驚地說︰「你認識我。」
司馬煌冷哼,傲然地說︰「你尚未回答我的話。」
禹世岳心中有個大概,眼前這位難纏的中年人似乎是派來保護沈蝶衣的,看來,他的計畫要成功比登天還難。「我想和沈秀聊聊,請她幫忙。」
「我陪你聊聊倒可以,蝶衣就免談了。」司馬煌仍擋在他面前。
二樓傳出悅耳的鋼琴聲,禹世岳抬頭望向二樓,司馬煌則听著音樂,知道沈蝶衣的快樂、愁悶、悲傷都會藉彈琴來排解心底思緒。
「她為何怕我?」禹世岳不解地問。
「她不是怕你,而是你讓她聯想到你大嫂,鄭曲伶曾對她施暴,怎不令她心有余悸呢!」司馬煌解釋道。
「大嫂怎會施暴呢?她們認識嗎?」
「哼,你不會回去問她呀。」司馬煌手指一彈,左右各走出一位男子,「請回去吧,不要再來打擾蝶衣。」他下著逐客令。
「我——」禹世岳只說了一個宇,就被那兩位男子請走。
司馬煌暗忖,宴龍真的是神機妙算,要他保護蝶衣不受打擾,甚至,還怕有人不利于她,未雨綢繆調派保全人員暗地里注意她的安全。
第九章
聖誕節將至,商家播放聖誕歌曲,四處洋溢著濃厚聖誕節的氣氛。
‘思鄉’PUB店內也裝飾著高大的聖誕樹,布置的美輪美奐,還播放詩歌,讓來自異鄉的洋客人聊慰思鄉之情。
這晚,坐在吧台前的有鄔建良、江季穗夫婦及沈蝶衣,蕭堯忠和阮秋紅則在吧台內忙著為他們調飲料。
江季穗不時以奇異的眼光盯著沈蝶衣,鄔建良則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阮秋紅調一杯胡桃咖啡給沈蝶衣,「蝶衣,陳家的公司倒閉了,你知道嗎?」老天有眼,當她得知‘森畸’倒閉時,感到一陣大快人心,這叫現世報。
沈蝶衣拿著小湯匙攪拌起泡女乃油,挑著胡桃,心不在焉地說︰「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不想提起和陳家有關的事。
阮秋紅啐道︰「我最討厭你這種消極、鴕鳥的心態,一旦討厭的事一律不過問。嗟!受不了,至少你也該拍手叫好,他們終于遭到報應了。」
沈蝶衣淺淺地笑,睨她一眼,「你替我高興還不是一樣。」
蕭堯忠把史丁榜給鄔建艮,把泡沫琴酒給江季穗。「秋紅,人要有風度,縱然幸災樂禍、高興得要死,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他取笑阮秋紅落井下石的壞心眼。
「你懂什麼,那叫天譴、報應。」阮秋紅大聲嚷道。
蕭堯忠不和她辯,招呼著客人。
鄔建良啜口酒,忍不住疑惑地問︰「蝶衣,你認識‘巨曜’企業財團的負責人嗎?」
「不認識。」沈蝶衣迷惑不已,「怎麼了?」
阮秋紅口快地說︰「鄔大哥,蝶衣哪可能認識那種大財團。」她一副不可能的表情直搖頭,沈蝶衣則附和地點頭。
江季穗自語,「芬芳是這麼告訴我的沒錯呀!」
沈蝶衣听到這個名字全身一震,「江姊,紀芬芳去找你!」
「那臭女人找你干麼?」阮秋紅的口氣很沖。
江季穗嘆口氣,望鄔建良一眼,見他點頭,才開口道︰「幾天前我和建良在街上遇見紀芬芳,她形色枯槁,一副潦倒的模樣令人同情。我叫住她,問她要去哪兒,她說要去找你。」
「找我。」沈蝶衣指著自己的胸口,「找我做什麼?我沒見到她呀。」
「她說‘紀氏’、‘森崎’是被你未婚夫整垮的,要找你算帳。」江季穗轉述紀芬芳當時的話。
沈蝶衣的心一動,她是有要求禹宴龍為她討公道,給他們一點教訓,但並無意逼他們走上絕路呀!
「不對呀,禹宴龍是建築設計師,哪有那麼豐厚的財力及權勢去整垮兩家公司呢?」阮秋紅分析其中不合邏輯的細節。
鄔建良在貿易公司上班,哪會不知‘巨曜’這家國際間有名的大企業,那是世界十大排名之一的大公司。他听聞‘巨曜’的老板是法裔的華人;‘巨曜’第一代負責人曾遭人綁架,因而」巨曜’的繼承人都不現身,只是隱于幕後推動業務。總之」巨曜’的負責人都蒙著神秘面紗。
「鄭曲伶不知從哪弄來芬芳的電話號碼,她告訴芬芳禹宴龍是‘巨曜’的負責人,他為了替你姊姊復仇才展開這場報復行動。」鄔建良定定地看著沈蝶衣,「你真的不知道嗎?」
她螓首輕搖,「我只曉得禹大哥是飛騰建設公司的負責人,其余一無所知。」她口中雖遠麼說,但她終于弄清楚,為何禹大哥身旁的左右手都是法國人,而且常有各種不同膚色的人找他。
江季穗想再問,但蕭堯忠插入談話間。
「你們不應再問蝶衣任何事,她已經說了她什麼都不知道。誠如秋紅所言,這是紀芬芳和陳森郁的報應,自作孽不可活,加諸于沈采樺身上的苦楚終也讓他們嘗到,從此毋需再談這話題。」他突然強硬的作風,引得眾人惻目。
其中最驚訝的人莫過于是阮秋紅,她覺得蕭堯忠似乎護衛著沈蝶衣。
沈蝶衣同意地頷首,並轉移話題,「江姊、鄔大哥,再兩天後的聖誕節,姊姊就要回家了,各位到我家慶祝姊姊康復。」
「好呀,辦個熱鬧的舞會。」江季穗提議。
「可以啊,大家瘋狂熱鬧一番。」鄔建良為沈采樺的痊愈高興。
沈蝶衣一方面為姊姊能離開療養院高興,另一方面卻因禹宴龍的逾期未歸而難過,她想與他分享這份快樂。
「秋紅,你可以借我抱抱嗎?」沈蝶衣捂著胸口,「我這里好難過!」說著,她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