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燕龍和謝秩恆仔細察看整幢樓房的建築結構,他們不時提出問題,沈蝶衣也一一回答。
禹燕龍要謝秩恆立刻用手提電腦繪出以這幢樓房為中心的區域情地圖,是否和他們所擁有的幾筆土地能連接。
「蝶衣,帶我上二樓看看吧。」他對沈蝶衣說道。
他走進琴室,眼尖的他瞥見,架上放置著整疊紙張,「麻煩你把窗簾拉開好嗎?」他故意支開她。她馬上照辦。他見她離開,立即拿起擱置在琴架上的一張工作表,迅速看一遍。這小妮子是不是不要命?哪有人這樣拼命工作!
倏地,一股怒氣竄上心田,氣她如此不愛惜身體的健康,他眉宇間攏聚不悅之色怒瞪著她。
沈蝶衣轉回身對上他的眼,被他眼里的怒氣嚇住,納悶在瞬間他的神情就變了,怒氣騰騰的表情像一頭獅子。
「你干麼生氣,我有得罪你嗎?」她小心翼翼地問。但他只怒瞪著她並沒有回答,她忙不迭地說︰「我知道了,你不中意這幢房子,可是就算你不中意也不用生氣啊!」
此時的她,已不在乎這樁生意的買賣,只想趕快月兌離他的視線範圍。他那磅礡的強勢氣勢,及他無意間流露的詭邪氣息,使她有透不過氣的壓迫感,他令她心悸。
禹燕龍從她愁邑的瞳眸看到她害怕、不安的神色,不覺心一軟。大男人都沒辦法承受他的憤怒,何況是蝶衣這荏弱、縴細的女子。
「告訴我,你賣這幢樓房的主要原因是為還債,或是另有原因?」他抑制冉冉上升的怒火,大剌剌地坐在琴椅上,用命令式的口吻問道。
沈蝶衣被他霸道的審問語氣問得楞住了,她怔怔地盯著他。好奇怪啊!中意就買、不中意就拉倒,干麼還要賣方的私人理由呢?太不合乎常理,她思忖著。
禹燕龍用目光催促她趕快回答。他的內心有個小小聲音告訴他,要他追查她的生活真是如此拮據嗎?
「當然是還債啊,不然我哪舍得賣掉這幢我父母遺留下來的房子。」她苦笑,留戀的眼光游移整間室內,「這里有我家人相處歡樂的記憶,是我成長的地方,處處留有不可抹煞的過往。」她的語氣中有濃濃的情感與無可奈何的哀愁。
禹燕龍回想昨日那疊借據,數目有好幾百萬,「以你一個年輕女孩怎可能欠下如此龐大的債務呢?」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她回絕他的問題,黯然的眼瞳對上他的炯目又迅速移開,囁嚅道︰「禹大哥,你我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昨天你的幫忙我很感激,但是請不要再問我私人的事情好嗎?請你告訴我你是否中意這幢老房子就可以了。」
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更引發他對她的好奇,他雙手握在胸前,大拇指撫著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覷睨她,嘴角微扯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他那模樣既邪又詭異。
「我是有中意啦!但是你開的價錢一千五百萬元嘛……」他慢條斯理地說著,仿彿在玩著貓捉老鼠的游戲,故意讓她一顆心吊在半空中。
沈蝶衣瞠著眼、咬著下唇,十只手指絞在一起,緊張地等著他宣布答案。
片刻後,他仍是用打量貨物般的眼光巡視著屋內,不急著說出他的決定。
她等得心跳都快一百,他還不說,好脾氣的她,氣得在心底暗罵他,他真是惡劣的男人。
猝不及防,他宣布他的決定,「太貴了。」他泛著得逞的邪笑,他故意整她,那是罰她方才不乖乖回答他的問話。沈蝶衣毫無防備地乍听見太貴了這三個字,整顆心彷拂沉入海底般的。重,「
他站起身,高深莫測地凝視她,「後天我會給你答案,價錢在那天我才會告訴你,我要走了。」
沈蝶衣頷首,安靜地跟在他身後下樓。
謝秩恆一看老板下來,立即迎上前要報告。
禹燕龍右手一抬,示意他安靜,「回公司。」
「是的。」他俐落地把電腦收好,站在老板的旁邊。
「蝶衣,把你的電話告訴我,我打電話給你。」禹燕龍轉頭對沈蝶衣說道。
她在便條紙上寫下兩組電話號碼遞給他,「上頭那號碼是我家的,早上你可以打那支,另一支是音樂教室的,我下午到晚上八點都在那里。」
「好,那我們走了,再見。」他看了眼,收進口袋中,冷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再見。」沈蝶衣看著他們走出去後,整個人虛月兌、無力地坐躺在沙發椅,疲憊地閉上雙眼。
禹燕龍、謝秩恆坐上車,司機立刻發動車子,駛出巷道。
「秩恆,這一帶的土地在兩年前我就開始收購,大概剩只蝶衣和另兩戶人家若今年順利全買下,這區域可以炒作成另一處高級住宅或商業區。」禹燕龍食指在電腦螢幕上解說著。「銀行方面我也查出沈秀的地契抵押著,很可能會遭拍賣的命運,我們何不等拍賣時再去標購,價碼會少很多。」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張。」禹燕龍冷冷地說。
謝秩恆點頭、噤聱不語,忖度老板和沈秀是什麼關系呢?公司買土地老板一向都不會出現過
禹燕龍拿起手機,按下一組電話號碼,片刻後,電話通了。
「煌叔,是我燕龍,我要你立刻到公司來見我。」他簡單交代後就關機。
他要得知沈蝶衣的一切,不惜動用巨曜旗下最精銳的情報網,尤其以司馬煌為情報網的個中高手。
謝秩桓聞言愕然不已,雖然,他不是很了解禹燕龍真正的家世背景,但是,司馬煌這號厲害人物他時有耳聞,只要想得知商業上的一切,或任何秘密找這個人準沒錯。
然而,很少人能直接聯絡到司馬煌,更沒有人能命令他,因為他脾氣之怪讓人捉模不定。可老板居然有此能耐能駕馭、命令他,太不可思議了。老板究竟是何方人物?真的只是一位才華洋溢的建築師嗎?謝秩恆內心不斷揣測著。
第四章
鄭曲伶和她的閨中密友施雪芬坐在咖啡廳聊天,她向施雪芬展示她戴在指頭上的巨大鑽戒,「這只訂婚鑽戒漂亮吧,它價值一百萬元哩。」她洋洋得意地說。
施雪芬羨慕地盯著那閃閃發亮的戒指,「曲伶,你的運氣真的好好哦,輕而易舉就釣到大魚、我幾時才有你這般的好運呢?」
鄭曲伶、施雪芬都是同類型的女人,出身良好、長得美艷,像只花蝴蝶周旋于上流社會,憑恃傲人的美貌、高超交際手腕,把男人玩弄在手掌中,並伺機捕獵到有錢的俊鮑子,意欲進入豪門,享受佣僕成群的少女乃女乃生活。
鄭曲伶優雅、嬌媚地點燃一根煙,「你放心,我會介紹一些年輕有為的第二代企業家和你認識,到時候就看你的媚功嘍。」
「說得也是,你嫁入禹家後,所接觸的人不是富即是貴,隨便一抓就是一條大肥魚。」「雪芬,說真格的,禹世儒的外表斯文俊秀,更是位有禮的謙謙君子,對我從示有逾矩的行為,他和我訂婚有一星期了,可是從未……對我……」她雖是豪放女,但要向好友坦言自己吸引不了禹世儒也實在說不出口。施雪芬瞠大眼,小聲問道︰「你們還沒上床?」她看到鄭曲伶頷首,她問︰「你沒誘惑他?」她不相信他面對誘人豐潤的鄭曲伶能不起色欲。
「有啊!他告訴我,他對我有很大的憧憬,他要把這份憧憬留待新婚夜恣意享受。」鄭曲伶按熄香煙,眼底有著擔憂,「你想,他會有處女情結嗎?雖然我不愛他,但我還要藉由他幫我整垮禹燕龍,所以……」「我懂你的意思。」施雪芬傾前拍拍她的肩胛,給她一個保證的眼神,「放心啦,他逃不過你的美色的,而且都什麼時代了,還有意自己的別一半是完壁之身,簡直是無聊嘛!何況豪門世家的男人還不是個個花心、風流,哪有資格論及這方面的私人事情。」「說得也是,搞不好,世儒故意不踫我就是為了考驗我。」施雪芬的一番話,宛如一劑強心針讓鄭曲伶恢復信心。「曲伶,你和禹燕龍真的沒有復合的可能性嗎?」施雪芬試探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