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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滿祈願的花籃 第59頁

作者︰呂貝卡•裴斯萊

"弗勞利先生和我因此不久就結婚了,第二年我們有了個兒子,"這位女管家如數家珍,"跟著是個女兒、然後是兩個兒子。我們的孩子現在都已長大成人,有了他們自己的家庭,而且現在我有十一個外孫、孫子去愛。為什麼,愛就是我不住在供給我一個可愛的房間,可是我怎麼能夠離開我那可愛的弗勞利先生?"

"但是你對于弗勞利先生的愛是什麼?"斯波蘭達追問。"它的感覺像什麼?當它來的時候,你會怎麼樣?"

同情之波向弗勞利太太襲來。可憐,可憐的斯波蘭達,她想。這小女孩從不知道什麼是愛。弗勞利太太強烈地希望,如果公爵夫人能夠愛公爵,那麼公爵閣下就能還之以愛。愛對于這位公爵來說不容易,因為他這個男人只知道這種情感的不幸的一面。

當然,希望公爵夫婦找到愛這一點兒也沒錯,而且弗勞利太太她圓滾滾的身體的每一絲一毫都希望如此。

"愛是對什麼人的一種深深愛慕,小痹乖,"她溫情地講解。"它在你心中產生一種深深的關懷,對你愛的人的關懷。愛就是一同擁有笑聲和眼淚,還有掙扎和著急,它把兩個人團結在一起,度過好時光和壞時光。當你真的愛上什麼人,這愛就比你有能力感覺的任何其它情感都強大,而且它支撐你面對憤怒、失望、悲傷,甚至恐懼。它是一種被珍惜和保存的禮物。"

"一種深深的關懷。"斯波蘭達喃喃道,點點頭。"一種粘合,共同擁有歡樂和悲傷。一種禮物。"

"是的。所有這些,還多,多得多。而且希望得到另一個四十六年的幸福同……同……"

當弗勞利太太的聲音軟了下來,爾後消失在一個害怕和憂傷的哭腔上時,斯波蘭達抓住女管家的手。"出什麼差錯了麼,弗勞利太太?"她問,隨之注意到這婦人的眼楮淚珠盈盈。

哎勞利太太用漿得筆挺的圍裙一角輕敷雙眼。"他會好的,我肯定,弗勞利先生會的。但是他已經大病幾乎一個月了。醫生說他患了心髒病,而且對此愛莫能助。"

"愛莫能助?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他會死?"

哎勞利太太答不出來,不能讓自己承認那種嚇人的可能性。"我不能夠失去他。"她小聲說,"我就是不能失去他。"

"你不能停止希望。"斯波蘭達輕柔地說道。"不能停止為他們健康復原而祈願。中止祈願,這是這世上最糟最壞的事。"

"你是正確的。"弗勞利太太贊同,"而我沒有停止希望,祈願,或祈禱。我必須有信心,弗勞利先生會復原的,對不對?是的,這就是我必須做的。"

斯波蘭達笑了,在找到更多的知識之前,她花了十二個星期,深思細研弗勞利太太的解說。厄爾姆斯特德,是被這位喜歡追根究底、決心堅定的公爵夫人考問的第二位樺詩莊園的成員。但在這位男管家能夠回答她的提問之前,她被迫等候,一直到他將睡在一只中式衣櫥里的一頭臭鼬捉住、放到外頭去。

斯波蘭達靜觀他彎下腰來,把動物放到門外,預備在他可能嚇唬蒂里舍斯的時候出來干涉一下。

他沒有,只是僅僅用手輕輕踫了一下,以示再見,就讓它走了。

"關于愛,我知道什麼,尊貴的夫人?"厄爾姆斯特德問。他把門關上,撢去一塵不染的黑上衣上的臭鼬毛,瘦得皮包骨頭的雙手交叉在胸前。這位公爵夫人這麼想要愛這位公爵,不是嗎?他思忖。那麼,他很樂意以他力所能及的方式鼎力相助。而且他會夜夜禱告︰爵爺會醒司過來,對公爵夫人報之以愛。

"我沒結過婚,尊貴的夫人,但我很多年前愛過一次。蓓純斯是她的名字,我永遠不會忘記她。"

"你能告訴我你為她付出的愛嗎?"斯波蘭達懇求。

厄爾姆斯特德露出痴愛般的笑容。"她不知道我愛她。這是一個秘密的愛,因為她已許給了別人。我在三歲和二十歲的年齡上見到了她。她父親雇佣我在他家中當僕人。這是個上流社會之家,蓓純斯是大女兒。我有很多機會接近她,听她說話,看她微笑。她是個好人,但我從沒這麼做。她與一個有錢的鄰居結了婚,我為她而感到幸福。"

"為她而幸福?"斯波蘭達應道,完全被震懾了。"可是你愛的女人嫁了別人,你怎麼能夠幸福?"厄爾姆斯特德又笑了。

"當你愛上什麼人,你想要給這人最好的結果,"厄爾姆斯特德解釋,"我無法供養像蓓純斯這種身份的女人。她丈夫能給她提供她想要或需要的任何東西,而且他愛她,一如她愛他。是的,我為她而幸福。為她找到了愛和歡樂而幸福。"

斯波蘭達領悟到奉獻是愛的一部分。一次又一次,人們自願放棄重要的、珍貴的東西,為了被愛的人的利益。

她把手放在厄爾姆斯特德的凹胸上,正在他心髒的位置。"你是個可愛的人,厄爾姆斯特德。"

厄爾姆斯特德的臉一直紅到他的頭發梢,如果他有頭發的話。"願意為您效勞,尊貴的夫人。"

斯波蘭達沒費時間,找到了下一個信息來源。

"愛?"赫伯金斯問。站在十一月陽光沐浴下的一座倉庫之旁,他模模灰白的下巴,笑了。"我夫人已-已經去世十二年了,尊-尊貴的夫人,但-但是我還牢-牢記得。她的名字是珍妮,而且到今天我沒見過更好的女孩。她是個小-小東西,她是,她的頭還不到我的胸。她的頭發像鮮稻草一樣黃,而且她的笑聲使整個世界更美好。"

沉浸于回憶之中的他,心不在焉地在倉庫的厚板壁上把手揮來揮去。"當她看著我時,我感覺就像心中有一種光,從那時起,我知道我愛上了她。我感到一種光芒深深落于-于-這里,"他把手放在心上。

"告別-別她是我不得不做-做的最困難的事。尊貴的夫人,"他輕柔地繼續。"她發起高燒,當她死的時候,我和她在一起。我把她抱在懷中,當她心髒停-停止時,我心中的光不見了。這光不再有了。"

斯波蘭達看見眼淚凝聚在他發紅的眼圈里。"你可以不再愛她嗎?"她試圖理解。"如果你不再愛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悲傷。"

"不再愛她?"赫伯金斯無法相信地重復道。"如果我今天再次得到她,我會別無選擇。愛珍妮給了我三十一年幸福。不想要這麼-麼多年充滿愛和快樂的時光,這個男人一定瘋了。為什麼,我起誓︰愛的一日比-比沒有愛的一生還要好。"

愛的一日比沒愛的一生還有價值?斯波蘭達想,現出吃驚的表情。

赫伯金斯抬頭向天空望去,天國在上,他相信他所愛的珍妮正在那里等候他。"我會為她而死,為珍妮,是的,我會為此而做。當她病的時候,我願替她赴死。"

斯波蘭達的驚奇加劇加大。赫伯金斯願為他愛的女人獻出生命。為她而死。

老天,精靈國沒有任何東西抵得上愛的價值。

第十九章

聖誕節在樺詩莊園從來不是一年之中的歡樂時光。公爵對他視為無用的習俗花時間很少,因此,除了僕人堅持懸掛的這里那里的一些松樹枝,和卡尼太太堅持準備的鵝宴以外,十二月的二十五日總和其它日子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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