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暖軟滑的舌害聶輕的腦海一片空白,也懵懵懂懂地明白這是只有極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問。
「吻你!」在唇舌再次輾轉間的空隙,東方任問。「喜歡嗎?」
「嗯,喜歡。」她快無法呼吸了,不想停。
「你沒有隨身帶著短劍吧?」他在她唇邊低語,輕吻著她頰邊細女敕的柔膚。
「沒有。」她低吟,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間問起這件事。
她想要更多,也學他方才那樣,主動伸出舌輕探東方任的唇線逗弄著他。
抱住她的大手微微用勁。「噓,別這麼快,等我抱你回到床上後再繼續。」
東方任不介意屬下參觀他的挑情,但親眼目睹他真正失控又是另一回事。
床上!聶輕的魂全回來了,驚恐地推開他,低叫︰「不行!」
「這什麼?」
「會痛!」
「該死的!」他一迭聲詛咒。「你沒試過怎知道會不會痛?」
「我就是知道!」
緊盯著她臉上表情變化的東方任,根本不必費神去猜測便知道他的小娘子是真的害怕。
他終于弄懂了!她不怕他,但讓她一見他便拚命想逃的是他的身份,他是她的丈夫,而夫妻間的親密讓她聯想到疼痛,她怕。
東方任輕嘆了口氣,不知是該為自己的突然想通哭,還是笑?
「如果你保證只在屋外吻我,像剛才那樣,我會讓你靠近我的,好不好?」聶輕建議。
她的話引來東方任的死命盯緊,干澀的喉嚨硬是逼出一句︰「你知道若再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嗎?」
「不知道。」可是聶輕的小臉上寫滿了喜歡與好奇。
「我不是太監、聖人、柳下惠,不可能只抱著你、吻著你,而不想更進一步的?」她咆哮。
「這和剛才的有什麼關系?」她不懂,心里更加認定東方任的脾氣不但陰晴不定,連話都顛三倒四的。
「你走吧。」東方任連揮手趕人都變得無力。
收到命令的聶輕不浪費時間地轉身,听到東方任如暴雷般的怒吼從身後來,還伴隨著整齊的申吟,像幾百人同時抗議著什麼。
就算她有天大的好奇心,再也不敢回去探查到底發生了什麼慘烈的意外,讓一大票鐵錚錚的漢子同時發出瀕死般哀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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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讓爹吻你?」東方徹的小臉上滿是討伐與指控。
聶輕咽下了冰糖松子後才開口︰「你就為了這件事而特地跑到活水澗來?」
自東方任決定親自教東方徹武功後,便要東方徹時時跟著他,除了能把握空閑的時間外,也讓東方徹見習身為堡主應負的責任。
在這種情形下,東方徹陪她的時間少了,但聶輕仍愛一個人來到活水澗納涼。
「知道嗎?那天你走了後,爹不顧大家的抗議,硬是操練到近傍晚才停手,侍衛叔叔們雖然不說,但我知道這全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誰叫你惹爹生氣。」
氣不過的聶輕將手上的糖朝東方徹丟去,只見他微微蹲低身子,那糖便不偏不倚地滑進他口中。哼!他的武功又進步了。
「你也認為我該任由你爹擺布?」聶輕本以為東方徹會站在她這邊的,這個叛徒。
「本來就是。」東方徹用力點頭。「你是爹的妻子,理當伺候他開心。」
「你從哪兒听來這種歪理?我該討他歡心,就因為他是我的丈夫?那我問你,你爹呢?是不是也該想盡辦法來取悅我?」
聶輕的一陣搶白,逼得東方徹啞口無言,久久,他才迸出一句︰「反正我說不過你,不過,你絕不能再拒絕爹。」
喝!這小子說什麼傻話,聶輕眯起眼打量著眼前的臭小子︰「我發現你愈來愈像你爹了,一樣的愛命令、支使人,一樣的讓人討厭。」
「謝謝夸獎。」東方徹拱了拱手,這對他而言可是最高級的贊美呢。
「可惡!你敢欺負我,瞧我怎麼收拾你。」
聶輕即將發作,而東方徹仍是嘻皮笑臉,眼見一場爭戰將發生,霎時——
「在吵什麼?」東方任出現,好奇地問。
「我對輕輕說,要她對爹——」
聶輕急急捂住東方徹的嘴,硬是擠出一抹僵硬的笑。「沒什麼,我們在聊天,對不對,阿徹?」
「唔,唔唔••••••」根本沒人听懂阿徹在說什麼。
東方任只是看著聶輕,笑著,怕一開口又將她給嚇跑了。
「你能不能別老是沖著我笑?」
「為什麼?」東方任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笑。
微笑?對他而言,是十多年沒听到的形容詞了。
「因為,我習慣的是繃著臉、老是發脾氣的你,你的笑讓我不知所措、讓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那笑,將她心中東方任不問是非的壞形象給沖得只剩一團煙霧。
「你很老實。」
「我也這麼認為。」
接下來,只是沉默,無話可說的沉默。
沉默有時是無聲勝有聲,有時卻是無話可說,尤其是在其中一方絞盡腦汁卻仍找不到話題時,氣氛就更顯無奈與尷尬了。
東方任這才明白自己並不是無所不能的,起碼他就想不出任何方法化解聶輕對他的恐懼,無奈之余只能任沮喪與挫敗的情緒充斥著他的心。
「你們要練功了吧?我還是離開好了,免得打擾你們。」聶輕又要逃了。
「輕輕!」東方徹氣得大叫。才剛叮嚀過她的,她怎麼忘了?
「不用了。」東方任身形一閃,又阻在她身前。
「啊!」嚇得聶輕趕緊悟住自己的嘴。
「我希望你留下來陪我。」
「不要。」她想也不想地就回絕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她不想讓活水澗也沾了他的味道與身影。
東方任的無處不在讓聶輕惶恐,因為,她得隨時活在有他的記憶中,無央堡中的一朵花、一片樹葉都會讓她想起他,一刻也無法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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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到底能忍受多少次的拒絕?
每天,東方任都要問自己千百遍。
對于聶輕,就算東方任的心中有幾百個問號,最後,只能將疑惑和挫折化為一聲哀嘆從唇邊飄蕩而出。
「如果有三個月的時間不見我,你會不會想念我?」他問。
「咦?三個月?」
「沒錯,我將親自率領商隊入遼境到長白山購買毛皮與藥材。」
「我為什麼不知道?」東方徹驚叫。
「因為那是我剛才決定的。听長白山上出現了一只通體全白的藍眼白額虎,神勇無敵,不知有多少自稱勇士的契丹人上山想獵殺它,結果不是下落不明,但是成了虎口下的冤魂,我想會會這只珍獸。」
「可是,咱們雖然常與契丹人做生意,但從沒像這次一次深入遼國境內,遼國的三皇子完顏魁自從上次攻堡不成,反被爹爹羞辱後,不是誓言要殺了爹爹嗎?」
「哼,這個將帶兵打仗當成吃飯般天真的皇族,根本不配當我的對手,他想殺我,還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東方任冷哼。
「孩兒也要去。」
「不行,這趟商旅太危險了,爹沒時間分神照顧你。爹答應你,等你年紀再大了些再讓你出門見識見識,可好?」
「爹明知危險,為什麼還要去?」東方徹急了。
「孩子,告訴你一個行商的不敗秘訣——風險愈高、報酬便愈高,若能擁有別人渴望卻無法得到的珍寶,你便有了漫天要價的絕對主控權。」為人所不敢為,是東方任迅速累積財富的不二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