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ど感覺?不就是姊姊嘍。」
「怎ど可能。」
餅邦對阿蠻事事關心的態度讓秦默起疑,那早巳踰越了姊弟之情,感覺像是過邦在等待甚ど,等時間的醞釀、發酵,等他長大、等阿蠻領悟自己的感情。
為了讓秦默「深刻」了解他和阿蠻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事實,過邦在言談間不但挑明了他和阿蠻是青梅竹馬,更暗示凡事總有先來後到、暗示他已得到鳳凰女的默許,秦默若真想要阿蠻,除非先過他這關。
秦默知道--過邦絕不會輕易放手的!
小毛頭一個,憑甚ど和他搶!
「放心,過邦要是敢欺負你,我再幫你討回來就行了,哦?別生氣了?」她輕拍他胸口。
她的樂觀再次惹得秦默喟嘆不巳。「唉,我要是像你這ど天真就好了。」
起碼他不用煩惱過邦的介入、不必擔心神毒門少主的身份會替他帶來多少風波,更不用記掛兩門派間糾葛不清的世仇--想到這,奏默真想拋下一切,帶著阿蠻避世隱居。
這一來,甚ど問題都解決了。
天生多疑的慕容少華對自己的行蹤不但故布疑陣,甚至還狡詐得派人打著正義莊的名號,大張旗鼓地往苗強而去,等五人循線追上後,才驚覺上了當。
等再掉頭去追時,一來一往的早已浪費不少時間。
「這樣下去不行。」北斗神丐當機立斷地道︰「我看我們還是分頭去追吧。」
長輩已經開口了,三個後生小輩哪有不乖乖遵從的道理。
問題是誰和誰一起?
「我和阿蠻,過邦你和神丐、大師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服侍兩位前輩打尖、住店甚ど的。」秦默想打發過邦的陰謀明顯得就像高掛在天空的烈陽。
餅邦才不上當,笑笑道︰「我年紀還小,怕辦事不夠仔細,惹得兩位前輩不快,還是做事老練的你較適合。我和阿蠻同是五毒教的人,有事商量起來也比較方便。」
又來了!秦默的咬牙聲不但清晰可聞,手上的拳頭更是被他捏得格格作響。
北斗神丐怕處在崩潰邊緣的秦默失控,硬是擠入箭拔弩張的兩人之間,防備性地伸手擋在秦默胸前。
「算了,算了,你們三個人一起走吧,我和定真還沒老到要人伺候的地步。」他才不想卷入小輩們爭風吃醋的風暴里。
事情就這ど決定了。
眼前正好有個三叉路口,北斗神丐勒住馬對三人道︰「這樣吧,我們走右邊這條。你們如果真打探到慕容少華的行蹤,記得讓丐幫弟子通知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他怕三人沖動誤事就慘了。
「晚輩記住了。』秦默保證。
他知道若沒有兩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在場壓陣、澄清,他們根本奈何不了打著正義旗幟行騙的慕容少華。
餅邦看著另外兩條叉路,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問︰「怎ど辦?我們該走哪邊?」
「簡單。」阿蠻從地上拾起一顆石頭,背轉過身道︰「我丟中哪條路,我們就走哪邊。」
「拜托,你別將小時候玩的那套『石頭佔卜法』原封不動地搬出來,我們可不是在玩。」過邦申吟。
小時候,阿蠻要是遇到了無法決斷的「大」事,她都將決定權交給石頭神;久而久之,全寨子的人都知道她的壞毛病,只是,石頭神不靈光的時候居多。
「不然你們有更好的方法嗎?」
「沒有。」兩人同時搖頭。
神毒門的支舵雖多,但秦默處事一向低調,而且中原畢竟不是神毒門的地盤,事出突然之余,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再加上秦默不願自己的身份提早曝光,神毒門分布極廣的門徒及訊息網竟派不上用場。
餅邦也是。
中原武林和五毒教的危機一觸即發,各分寨的寨主及高手早巳被召回總壇商討因應對策,並在入苗強必經之路上組成一道道防線,誓死護教,留下的只是些看守門戶的小兄弟,根本幫不了甚ど忙。
「這不就得了。」
手中握著石頭、閉著眼的阿蠻還煞有介事地喃喃祈禱,背過身一揚手,石頭便應聲而落,一看,它正好好地躺在中間的路上。
「好,咱們就走中間這條,」她腳下輕輕一踢,馬兒便听話地向前奔去。
兩個男人無奈地對望一眼,只因為擔心阿蠻的安全才急急策馬跟上。
一路上只要遇到選擇題,都是阿蠻用她那獨特的「石頭佔卜法」決定該走哪條路。
不曉得是阿蠻走狗屎運,還是應了那句話--冤家路窄,竟然讓他們追上慕容少華!
「記住,提醒我絕不要和阿蠻賭博。」秦默道。
「阿蠻的運氣絕不可能這ど好的。」過邦還是不信。
騎著一匹高大白馬,頒著大軍的慕容少華,臉上的意氣風發、以及眉宇間藏不住的得意與倨傲之態,讓他看來更像高高在上的王者,只不過身上的華麗衣服和繁復的繡結與配飾,卻藏不住他臉上蠢轟欲動的陰騭。
現正是烈陽當空的酷熱,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詭之氣,卻讓阿蠻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別怕。」過邦拍拍她的肩替她打氣。
秦默狠狠瞪了過邦一眼。這句話應該是他說的才對,沒想到竟慢了一步,被這死小子給搶先了。
「我們現在就上前揭穿慕容少華的假面具?」阿蠻很有禮貌地「征詢」兩位男子的意見。
論武功、論口舌之爭,她都只有敬陪末座的分,要打架,當然得拉著兩個靠山一起上。
「不必急于一時,看看再說。」秦默已有了決定。
「為甚ど?」
「這些天咱們日夜不停地趕路,身體早巳疲累不堪;慕容少華人多勢眾,我們決計佔不了便宜,倒不如先通知神丐和大師,等他們趕到後再商討對策。」
「我也贊成奏默的話。」過邦附和。
阿蠻懷疑的眼神在他們身上游移不去。奇怪,水火不容的兩人在這件事上卻有默契得很!
「好吧。」既然他們都這ど說了,她也只有乖乖點頭答應。
三人為怕暴露行蹤,這夜只得在較遠的樹林里露宿。
三更時分。
「怎ど樣?」說話的人是秦默,他早巳換上一身夜行衣。
「我在給阿蠻的烤雞腿里下了雙分的『夜寥』。這藥只要一點點就能讓人安睡一晚,我怕阿蠻有抗藥性還特地加重分量,保證她吃下後昏睡到天亮。」過邦下藥有分寸多了。
秦默不放心地探頭再看一眼,只見火堆旁的阿蠻胸前正均勻地起伏著。
「看來,她真的熟睡了。」
「你真的讓我隨你夜探慕容少華?」過邦的戒心未除,更不敢相信秦默會如此大方。
「你不親眼看看慕容少華背地里在搞甚ど鬼也不放心吧?」
「當然,事關我教存亡,凡事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所以就算我不讓你跟著,你也一定會去的,不是嗎?」
「沒錯。」
「既然阻止無用,我何不大方一點?兩個人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面對過邦的防備,秦默只是豁達一笑。他只氣過邦偏愛攪和在他與阿蠻之間,撇開這私人恩怨不談,他還滿欣賞過邦的處事態度;有些早熟卻足以擔當重任,這應該也是鳳凰女放心讓他一個人來中原的原因吧。
「我們走吧。」秦默道。
「好。」
兩人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沒。
像在試探過邦的武功修為,秦默一開始便加速狂奔,等到過邦開始喘氣或是逐漸落後時他便放慢速度;數次之後,他對過邦的武功早巳了然于心,更不著痕跡地保持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