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慕容少華不但做事縝密得滴水不漏,還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安排不同的人從事不同的任務,不讓太多人知道他的全盤秘密,甚而反過來要脅他。」北斗神丐沉吟。
「這ど一個前途可期的年輕人,卻因為一時的利欲燻心而誤入歧途,可惜啊,可惜。」定真大師合掌念了聲佛號。
「可惡的家伙。」阿蠻恨恨地罵。
「喂,我已經招了,你們快將那條蛇拿走。」銀鞭男氣急敗壞地大叫。
謗本沒有人理他。
「接下來我們該怎ど辦?」阿蠻問。
「既然知道這是慕容少華一手安排的陰謀,就得阻止這場殺戮的發生。如果攻勢一旦發動,可不是『生靈涂炭』四個字可以形容的。」北斗神丐道。
等四人商討完後回頭一看,銀鞭男早巳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嚇昏了過去。
急忙趕回正義莊的一行人,這才知道慕容少華在得知賴飛雄失蹤的同時就將「格殺舍」發出去了,收到格殺令的江湖人土也分批趕往雲南五毒教總壇,留在正義莊的只剩下聯絡的小角色而已。
看來一場武林的大浩劫就要發生了。
「天啊,這下該怎ど辦?」急得直冒冷汗的阿蠻早巳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阿蠻,別慌。」秦默覺得自己像在追著一個團團轉的陀螺。
「我怎能不慌嘛?」
「听我說,依慕容少華那愛擺派頭的個性,他領著各路江湖好漢攻打五毒教的事一定會弄得人盡皆知,這樣一來,大軍的行進速度也會放緩,我們騎馬去追,一定很容易追上。」
秦默的分析贏來兩位前輩的贊同聲︰「你說的沒錯。」
「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阿蠻可急了。
「在我們出發前,你先寫一封信飛鴿傳回五毒教,請鳳凰女預做準備,免得大軍壓境時措手不及。」秦默以沉穩的聲音安撫阿蠻的慌亂。
「最好是請鳳凰女以防守為主,不要多殺生命。」定真大師慈悲為懷,不希望殺戮因為有心人的故意挑撥而擴大。
面對著文房四寶的阿蠻正不知從何下手,另外三人卻同時對著黑暗的彼端喊了聲︰「誰?」
躲在黑暗中的不速之客一現身,終于讓三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是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俊秀少年,他外表冷漠,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
看到他,阿蠻再也顧不得寫信,筆一丟就沖了上去,抱著他旁若無人般又叫又跳的︰「過邦。你來了!」
「哼,嗯。」秦默的喉頭像有東西堵住似的。
他啊,心里既酸、帶澀又苦,五味雜陳得很。
先前听阿蠻開口過邦、閉口過邦的,他已經吃味了,現在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他更是踢翻一屋醋壇子--酸味、煙硝味四起。
听到秦默的暗示後,阿蠻才明白自己的放肆,放開過邦後轉身開心地介紹︰「秦默,他就是過邦,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秦默冷冷地點頭致意,打量著過邦的眼神銳利得可怕。在他眼里,過邦年紀還小,外表雖然俊秀,但仍不月兌稚氣,不過只要加以磨練,假以時日必可成為武林後起之秀。沒想到五毒教里還有這號人物存在。
面對秦默的冷漠,過邦也懶得搭理他,向兩位武林前輩打過招呼後,握著阿蠻的手問︰「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不好?」
「很好哇,一路上有秦默照顧我,我玩得開心極了。」
「看來,你真的沒吃甚ど苦,這樣我就放心了。」
「過邦,你也離家出走了?」
「我才不像你。我是奉了教主之命出來的,為了找你,也為了調查是誰在設計栽贓五毒教。」
阿蠻離家出走後,過邦放心不下她,拚命請求教主讓他出寨;獲得鳳凰女的首肯後,他一刻也不敢耽擱地直往中原奔來。
罷開始阿蠻的招搖是他最有利的線索,但到中途就斷了;不得已,過邦只好將找阿蠻的事擱在一旁,先辦正事要緊。精明的他自不會漏過慕容少華的任何動向,也早將慕容少華大舉揮軍的事以飛鴿傳書傳回總壇。
他會出現在正義莊,是想趁人去樓空之際找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沒想到卻見到他擔心了近兩個月的阿蠻。
才兩個月不見,阿蠻的身邊卻有了另一個人。秦默那佔有的眼神,以及阿蠻順從的神情,讓過邦有些不是滋味的。
「娘知道正義莊發出格殺令的事嗎?」
「教主是何等人物,她早就做好萬全準備了,這個不用咱們擔心。」
「那就好。」阿蠻吁了口氣。
她的心情是恢復了大半,但被晾在一旁的秦默俊臉早巳變得扭曲。
秦默和過邦雖在第一眼時便「犯沖」,但畢竟得以大局為重,在兩人的奔走下,很快地找來了五匹良駒,邊打听慕容少華的行蹤邊一路追了下去。
只是,馬不停蹄地追了兩天,他們還沒找到慕容少華,卻差點鬧到窩里反。
為甚為?還不是為了過邦。
秦默和阿蠻之間因為過邦的介入而變得極為吊詭。
先前,兩人不敢在前輩面前太過招搖,但是拉拉小手、摟摟腰、偷吻甚ど的卻是從未間斷。
自從過邦出現之後,一切都走了樣。
凡事他硬要插上一腳,就連兩人靠得近了些,他也很不客氣地擠入兩人之間。他才不理秦默氣得發抖的身子以及緊握的拳頭,因為過邦聰明地知道秦默絕不會當著阿蠻的面發作,更是吃定了他。
「阿蠻,你知不知道秦默的來歷?」過邦理所當然地霸著阿蠻。
「咦?甚ど來歷?我不懂。」
「比如說秦默師承何處?是哪一幫、哪一派的門下弟子?或是他的父母是江湖上哪位赫赫有名的人物?」
「我完全不知道啊!」
「咦?」阿蠻的答案嚇到他了。「你完全不知道他是誰就和他在一起?」這未免太大膽了吧?
「有甚ど不對嗎?」
「萬一秦默居心不良或別有用心時,該怎ど辦?」過邦一想到這就頭皮發麻。
「不可能的啦。」阿蠻大方地朝空一揮手。「秦默那雙澄亮的眼楮雖然精明銳利了些,但不是有壞心思的人會擁有的雙眼。再說,我根本沒有甚ど好值得別人來騙的,我反倒覺得他可憐呢,被我纏得死死的,卻月兌不了身。」
「天!」過邦無奈地對空翻了個白眼,阿蠻大而化之的性格是愈來愈嚴重了。
這也就是他放心不下她的原因--雖然他的年紀比較小。
從小以阿蠻的保護者自居的過邦,根本無法接受短短兩個月內,她的身邊竟有了更重要的人。
餅邦才剛走,秦默馬上把握機會地策馬上前與阿蠻並行。
「你剛剛和過邦小小聲的在談甚ど?這ど神秘。」
「你放心,他沒有說你的壞話。」
「是嗎?」他可不這ど認為。「我問你,在你心里到底是我比較重要,還是過邦?」
「當然是你嘍。」這還用問嗎?
阿蠻順便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安撫安撫。
「是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秦默臉上不悅的線條不但放緩,甚至開始出現呵呵呵的傻笑。
「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阿蠻不懂,秦默和過邦都是她最在乎的人,為甚ど他們一見面就非得像刺蝟般斗個不停?
「不對!不對!」秦默猛地搖頭,被阿蠻的迷湯一灌,他差點忘了自己是誰。「過邦對你的感覺絕不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