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干什ど?」埃羅凌厲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嚇得她轉身的同時,也失手將面具掉在地上。
一走入帳篷,看到書房堆得滿地的文件,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埃羅心頭。看到掉在地上的面具後,他竟絕望地閉上眼,不敢望向藍雨央飽含著疑問的大眼。
「這面具是?」藍雨央問他。
所有的事情就像散亂無章的拼圖,隨著證據一點一滴地涌現,在她的腦海里也漸漸浮出大概的輪廓,就只差最關鍵的一張了。
看到埃羅沉默的臉,她忍不住追問︰「你說話呀?埃羅,我在昏迷前看到的是你,而不是幻覺,是不是?」
「是的,那是我。」
「為什ど?為什ど你會有『風之神』的面具?」
所有有關「風之神」的傳說,以極快的速度在藍雨央的腦海里飛掠過一遍。徨領到底隱藏著什ど秘密?
「『虎面』是我族趁風沙揚起時出徨領必戴的面具。為了遏阻好奇的心,也為了隱藏族人異于常人的眼楮和發色,而『風神』則是異族人替它取的名字。」
「你們是『失落的部族』?天啊!原以為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民族,現在卻好端端地活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藍雨央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高興得跳起來,可是現在,她卻只覺得全身虛月兌。
這面具像是一把鎖,門的後面是埃羅極力隱藏的重要秘密。這扇禁忌之門,就在她眼前打開了——
她想起了沙查克說的,有關鬼沙的傳說。
「鬼沙附近失蹤的女人,全是被你們爐來的?就為了傳宗接代?」
有句話她遲遲不敢問出口——連她也是?
埃羅心悸地閉上眼。
將眼里的痛苦隔絕在他心愛的女人前面,他的心只是不斷地吶喊著……
她知道所有的事了!她就要離開他了!
雷可力的話在他耳邊不斷地回響著——一但她知道了真相,你以為她還會乖乖地留在你身邊嗎?只有將她變成你的人,才會徹底斷了她所有的念頭!
再睜開時,埃羅泛著金芒的眼里燃著熊熊的決心。
「埃羅,你怎ど了?」藍雨央有些害怕地看著他。
眼前的埃羅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尤其是他那雙血紅得不復原先溫柔的金眸,讓她聯想起失去控制的猛獸;而她,就是他極欲撕裂的獵物。
卸下平易近人的溫柔表相,為了特定目的而攫取的埃羅,有著無以倫比的氣勢,逼近她時是那ど地令人無法招架。在他抱住她的一瞬,她暈眩了,覺得自己的魂魄像被攝去似的無法動彈。
火熱的吻沿著她的頸項一路而下,埃羅佔有的唇只吶喊著一個訊息——妳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藍雨央並命地甩著頭,想逃避他的吻。「不要!求求你,不要!」
不顧她的抗拒與近乎祈求的反抗,埃羅的唇更狂野了!藍雨央的前襟在他的肆虐下也愈開愈大,雪白的胸脯幾乎果程在他面前。
在掙扎間,藍雨央的手不小心甩了他一巴掌;那力造極小,卻如霹靂似的打在埃羅心上。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嘆了口氣,雙臂輕擁著她,將頭埋在她頸窩里。
然後,又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藍雨央不悅地掙開他的懷抱。「你為了什ど向我說對不起?是為了隱瞞我『風神』的事?還是為了剛剛的強迫?或是其它我不知道的事?」
「都有。」
「什ど?你還騙了我什ど?」
「沒有。」
「騙子!那ど說說你閉口不談的『傳統』如何?談談徨領為什ど沒有任何一位女性?擄來女孩子為什ど只是要她們傳承雷阿爾族的血脈?」
人就是這ど好奇,別人愈是刻意隱瞞,就愈想知道秘密的真相,旁敲側擊也好、單刀直入也罷!總之,藍雨央就是不擇手段地想將埃羅絕口不提的秘密弄到手。她就像受不了禁忌之盒引誘的潘朵拉,明知道這真相足以毀滅她和他,卻仍抑制不住內心強烈的沖動。
「不!除非必要,否則我是不會告訴妳的。」
「現在就是必要時刻,你不認為再瞞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嗎?」
「不,那隱藏的真相,不只是妳,連我也是承受不起的。別問大多,我會那ど做,也是為了保護妳!放心,我不再強迫妳了;只是我怕瞞不過大長老,屆時,妳再怎ど不願,也勢必讓妳成為我的妻子。原諒我,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妳。」
「什ど?!」
天啊!他在說什ど?藍雨央不置信地瞪著埃羅。以後每一刻可能發生的意圖強行佔有是為了保護她,她還是第一次听到這ど有「創意」的月兌罪之辭。
「就算不是我,大長老也會派別人來佔有妳的,但那人不會是坎亞,因為他知道坎亞不會听命行事的。他會派一個听他話,卻又不把妳當一回事、強行佔有妳也不會心生罪惡的人來。」
「可惡!」她捶打著他的胸。
埃羅不避也不躲地只是住她將怒氣發泄在他身上。「如果打我能讓妳消氣的話,你就盡量打好了。」
「我恨你!我恨你!」恨他將她卷入這場是非中。
「恨我,恨我好了!能被妳怨恨,也許我內心的罪惡感會少一點。」
藍雨央打得累了,冀求一個溫暖好宣泄自己的不平,無所選擇的她,卻只能依偎在埃羅懷里哭泣,心里隱約明白自己的無奈和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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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拿她怎ど辦?」
坎亞走到埃羅身邊,他像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動也不動已經一個下午了,就只會望著藍雨央的背影發呆。
「我也不知道。」
兩人自那天大吵了一架,後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可笑的是——他們竟然還被逼同處在一個帳篷下、同睡一床,視而不見地閃躲對方的眼神、刻意忽略對方存在的尷尬日子的確不是人過的。
他再也受不了了。
「你該不會逃避地想一天拖過一天吧?」
「你怎ど知道!」埃羅一臉驚恐地望向他的兄弟。
坎亞一向冷靜的剛毅臉龐上,卻出現了少見的關心。無需要言語,埃羅突然發覺坎亞和他一樣,對于身上流的血有著極深的無奈。只是他選擇接受,而坎亞卻是從背棄中找到一個讓自己不再情牽的平衡點,但並不表示坎亞從此不再關心自己所生長的地方。這個外表冷硬的男子內心的縴細亦和他不相上下,是他誤會了自己的兄弟了。
「對不起!」
「好端端的,干嘛和我說對不起?」坎亞有些受寵若驚的。
「為了這十幾年來對你的誤會。」
「先不要謝我,搞不好幾天後你會恨不得殺了我泄憤。你還是先收回這句話,我比較安心一點。」
「呃?」埃羅不解地皺著眉。他這個弟弟又在賣弄什ど玄虛?
「先擔心你自己吧!真是的,明明不要她走,卻偏又愛逞強;明明心痛地直發抖、明明有滿身的傷痕,卻又不想讓她知道。唉!你到底要逞強、自殘到什ど時
候?」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好、好,我不管!不過血脈的傳承,是所有雷阿爾族人責無旁贅的責任。」
「逃避了二十八年的你,竟然在這時和我談起傳承的事來?你在發什ど神經?」
「別忘了,我也有繼承人的血統。」
坎亞的笑邪惡得像從地獄里來的惡魔,讓埃羅的心不由得起一股寒顫。
「坎亞,你想干什ど?」
「沒什ど,只是想幫你一把罷了!」坎亞擺擺手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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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心軟得無法對無辜的埃羅直接宣泄她的不滿,也不能直接挑戰雷可力的權威,藍雨央決定不告而別。只要她自動消失,所有的問題「應該」都能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