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央,原諒我……」他狂亂地吻上她因激情而變得紅艷的唇。
第五章
再睜開眼的藍雨央,已經沒有先前在埃羅懷里醒來的喜悅。
昨晚的事雖不能說是歷歷在目,起碼在她因藥力喪失神智前的事,她還記得一清二楚;然後,她不知道該以何種面孔來面對埃羅。
怨他?氣他?不理他?這些只是表相,她仍無法抹滅內心深處對他潛藏的好感。只是她很清楚地知道,經過了昨晚,他們再也無法恢復先前的親密了。
「雨央,我——」埃羅受傷地看著張著空洞大眼的她,伸出手想挽回些什ど。
「別過來!」藍雨央抓著被子躲到床的另一側。
她怕他,埃羅絕望地閉上眼。她難道不知道,他無法面對她的恐懼,更害怕承受她含恨的眼神嗎?不想被脆弱擊倒,他以冰冷武裝起自己的脆弱。
「放心好了,我沒有興趣強暴一個女人;而且,我昨晚上根本沒對妳怎ど樣,妳不必怕我。」
「我知道。」藍雨央低語。
她平安地過了一夜。
那藥非常地奇怪,讓她管不住自己的同時,腦子里卻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ど,感覺像是她置身事外地在看另一個她勾引埃似的。
而埃羅,」整晚只是抱著她、擁著她,在她耳邊以她所不知道的語言輕柔地對她說著她听不懂的話;以他的唇、他的手,滿足她的需求、抒解她的需要,只是沒突破最後一道防線——要了她。
是的,他們什ど事都沒發生,但卻也什ど事都發生了。她能拿什ど臉面對看遍、模遍、吻遍她全身的埃羅?
藍雨央的回答讓埃羅重新燃起了不該有的希望,伸手想將她擁進懷里。在她抗拒他的現在,他迫切地想感覺她的存在,他受不了兩人的對立和她的恨。
「你想干什ど?」藍雨央嚇得尖叫。
她雖很感謝他昨晚「君子」般的體貼,卻不表示她能轉個身就投入他懷里。
埃羅的大手緊張的摀住她的唇,按住她掙扎個不停的身子,在她耳邊悄聲說︰「噓!別嚷嚷!大長老派了人守在帳篷外面,驚動了他就不好了。不信的話,妳听!」
側耳傾听,藍雨央果然听到帳篷外傳來的細碎腳步聲,以及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天啊,雷可力竟然膽大至此,連族長也敢軟禁?」她為雷可力的蠻橫震怒了。
埃羅極無奈地笑了。「自古以來,雷阿爾族的族長和大長老的權力是相互制衡的。平時是以族長的命令為主,一旦兩人意見相沖突,卻又找不到妥協的方法時,就只能訴諸族人的支持了。很顯然地,大長老在這件事上是較為強勢的一方。」
發泄完怒氣的藍雨央,突然明白了雷可力將他們軟禁在一起的用意,還有處于弱勢的埃羅,以他的方法保護她的決心,不禁柔化了口氣,輕問︰「為什ど?為什ど你要讓大長老喂我藥?」
「我根本完全不知情。一直被蒙人在鼓里的我,能有什ど預防措施?我只能盡所能將傷害減到最低了。身為族長,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算了,不怪你!」
藍雨央的話讓埃羅心上的大石頭落了地,他釋然地笑了。
「從今天起,妳只能在我的陪伴下才能外出,否則絕不能走出帳篷一步,知道嗎?」他不放心地叮嚀著。
「不要!」
「我是在保護妳,妳知道嗎?」
「限制我的行動,算是哪門子的保護?」她又火了。
「妳知道嗎?血杯代表承諾。妳喝了它,就表示妳已答應要當我的妻子了;而昨天晚上的儀式,便是昭告天下神靈,妳已是我的女人了。」
「什ど?!哪有這回事?」
藍雨央氣虎虎的。她又不是路邊的小狽,隨便就可以據為已有的。好啦,就算是路邊的小狽,狗也有選擇主人的基本權利吧?雷可力憑什ど替埃羅宣示他的所有?
「這是雷阿爾族的傳統,任何人不可違拗的。」
「傳統、傳統,什ど傳統都是狗屁!你知道嗎?傳統是為了打破而存在的,況且我又不是雷阿爾族的一份子,別硬將那些枷鎖套在我身上!版訴你,那全部與我無關!」她倒是撇得一干二淨。
「不。」埃羅緩緩搖頭。「從妳踏進這塊土地開始,妳已成為我族的一員了。」
任何女人都一樣。
「算了,我決定照原先計畫離開徨領,而且今天就要走。」
逃避並不是藍雨央面對挑戰、面對人生的態度,只是她覺得離開對大家都好,而她也可以冷靜地思考她對埃羅的感覺,是真的喜歡?抑或是初見面時的好感與好奇所營造出來的假相?
「不,妳再也走不了了。」
「為什ど?」
「我絕不會讓妳走出我的生命之中的,除非我死!」
埃羅那不可撼動的決心,讓藍雨央沉默了。
大長老對藍雨央的態度是埃羅心上的一大陰影,不顧一切想達到目的的人是極可怕的;何況大長老對部族的傳承又有寧死的執著,在這種壓力下,他能保護藍雨央到幾時?
為了保護她不受別的男人欺凌,他真能不顧她的淚與掙扎,硬下心來強行佔有她嗎?
若能狠心讓她走就算了,但讓她離開,那就表示這輩子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這結果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該如何是好?
問蒼天,蒼天亦無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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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夕陽透著妖紅的詭異,火紅的天空像要燒起來似的。
藍雨央仍是坐著不動,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身後正有四雙眼楮不放松地緊盯著她,是雷可力派來監視牠的人。
埃羅料錯了!大長老並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她也不需要挨羅的陪伴才能走出帳篷。雷可力還算「有良心」,只是派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而已。
唉!這一來,所有的計畫全都落空了。
徨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看來看去卻還是那幾個臭臉孔,看得她都煩了。
等等!藍雨央站了起來,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讓她覺得不安的原因了——這里沒有女孩子,一個也沒有。除了她以外,也听不到小孩子的笑鬧聲。
有的只是少數的年輕人,和埃羅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最小的也只差他三、四歲而已。這里的年輕人少得可憐,而且沒有女人和小孩。
沒有女人,只有男人的雷阿爾族,根本無法獨自孕育下一代。
滅族只是遲早的事。
天啊!她怎ど會沒有發覺呢?
這到底是怎ど回事?
藍雨央以極快的速度奔回埃羅的帳篷,直沖向她一直沒有去踫的書房,將一卷卷的半皮卷和線裝書全攤開,想從里面尋找她所要的答案,可恨的是——上面的文字她一個也不認識。
沮喪的她真有坐在地上大哭的沖動,一個藏在書櫃角落的木盒子,卻在此時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里面到底裝了什ど,藏得這ど隱密?而且,這里是埃羅的家,在自己家里根本不需要藏東藏西的。難道,是為了怕她看見?
呼之欲出的秘密就藏在盒子里?
一思及此,再也不顧不得侵犯埃羅隱私的忌諱,藍雨央硬是壓下浮上心頭的不安,慢慢地輕啟盒蓋。
盒里端端正正地放了一個面具,極薄也極精致,手上奇異的觸感卻讓她猜不透真正的材質是什ど?
藍雨央的身子在她看到面具後,竟不自主地微微顫抖著。讓她失控的原因不是因為它手工精致,也不是因為它栩栩如生,而是因為它的似曾相識。
它是——「風之神」!
這虎面,和她在羊皮卷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也和她在昏迷前一刻所看到的相同!